甭管鄭國強怎麼狡辯,說那個孩子跟他沒有關係,但長相是騙不了人的。
那孩子長得很像鄭家人。
要說跟誰最像,應該是早已下鄉的鄭長河。
周蘭過來一看,就直接眼睛一翻暈死了過去,鄭國強心裡著急卻不敢多說什麼,而是抱著周蘭大聲喊道:“快來人救救我老婆,她心臟不好,被嚇昏過去了。”
把周蘭的暈倒歸咎到了身體原因上麵去了。
但這話有人信麼?
大家夥兒都不信,可耐不住周蘭醒來後滿臉虛弱的讚同鄭國強的話,表示自己確實是因為擔心鄭國強才暈倒的,至於那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鄭國強的種。
“人都長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有點像很正常啊,這要是有點兒像就說是我家國強的孩子,那我還像省長呢,我難不成還是省長閨女?”
周蘭開始胡攪蠻纏。
她知道,絕對不能承認這孩子是鄭國強的,否則的話,他們一家子都得倒黴。
一旦鄭國強生活作風不正,搞破鞋,生私生子的事情落實了,她倒是可以離婚呢,可她的幾個孩子,身上就背上了永遠像不掉的汙點。
所以絕對不能認!
哪怕現在她很想將鄭國強和童寡婦這兩個奸夫□□千刀萬剮,把那個私生的小畜生摁到馬桶裡淹死,可為了幾個孩子,為了她們這個家,她還得擰著鼻子喝糞,將這口shi給咽下去。
“對啊,我兒子是我男人的遺腹子,當時我男人是出意外死的,他下葬的時候,我肚子都老大了,咱們胡同的人都知道,他可是我男人的一條根,怎麼就成彆人的娃了?”
童寡婦則是在另一個角落裡哭嚎著。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承認,否則她們母子就全完了。
隻是她也心虛的很,自從周蘭來了後,她就一直將孩子摟在懷裡,誰來都不讓看,自己也是背對著周蘭,生怕周蘭衝過去害了她的兒子。
鄭國強心下稍稍安心。
他就知道,這兩個人不可能棄他於不顧的。
不過,安心之後,他難得湧現出一股心虛來,畢竟他和周蘭的幾個兒子都下了鄉,家裡隻留了個幾歲的女兒,而童寡婦那邊,因為不在自家戶口本上,自然不需要下鄉,更彆說年紀還小。
所以他悄悄的看向周蘭,以期望看到她的反應。
可周蘭是一眼都不想看見鄭國強。
她這會兒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她隻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真心喂了狗,一心一意的為這個家付出,為這個家打算,結果,人家在外頭養了一房,還生了個兒子,反倒是自己,幾個孩子全離了自己,落得個什麼都沒有。
這麼一想,周蘭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她的身體確實不好,尤其上次回了娘家再回來之後,她的身體就愈發不好了。
倒不是生了病,而是鬱結於心。
她捂著胸口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角落裡的鄭國強:“同誌,既然沒證據,能不能叫他回家了?”
“不能。”
調查組的同誌頭都沒抬,直接回答道。
“怎麼就不能了?總不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就關著人不許回
去吧。”周蘭頓時急了。
“不僅僅是童同誌,經過這些日子的走訪,我們也掌握了一些證據,周同誌,孩子的事暫且不談,我們還有一些其它的事情要鄭國強配合,你不要無理取鬨。”
調查組同誌抬起頭來,眉頭緊蹙:“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
周蘭想鬨,但也知道,自己鬨隻會產生反效果。
“周同誌身體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調查組見周蘭臉色慘白的樣子,生怕她在這裡出事,訛上他們,趕緊的讓周蘭回去。
周蘭當然不願意走,又是哭又是鬨的,調查組頓時臉一沉:“你要是再鬨,我就去請革委會的人來了,說到底,咱們廠裡自己的調查組,還是顧及了大家夥兒的麵子的,要是革委會的人來了,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周蘭一聽,臉都白了。
這年頭誰扯上革委會不害怕啊,隻要進去了,那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你先回去吧,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彆擔心我。”這會兒的鄭國強已經沒那麼慌了,甚至還安慰起了周蘭。
奈何周蘭這會兒恨不得生啖其肉,直接無視了他。
“行,同誌,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蘭站起身,看都沒看鄭國強一眼,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等出了鋼鐵廠大門,就騎上自行車在街上轉了一圈,最後進了郵局,要麼說周蘭和鄭國強做夫妻呢,兩個人連打掩護的行為都是一樣的。
周蘭拍了加急電報給自己的幾個兒子,還有大女兒鄭晴晴。
鋼鐵廠的調查組肯定是沒資格調查周蘭的電報內容,但也如實的將她的行為記錄了下了,作為另一個‘證據’。
周蘭心亂如麻的回了家,一進家門就看見文秀站在院子裡等著,頓時心生厭煩。
文秀腿恢複後,鄭國強就被纏上了。
鄭國強自從聽到風聲說省裡有專人小組下來後,就老實了很多,自然不可能幫文秀找工作,所以文秀這些日子隻要到了下班時間,就站在院子裡堵鄭國強。
若是平常,周蘭還會懟兩句,但是今天她是真沒心情,隻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進了屋裡,文秀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周蘭,不由蹙起眉頭。
怎麼瞧著臉色那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