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鹿。”
“鹿大姐。”小士兵頓時高興了,開口就喊大姐。
鹿仁佳也沒想到這小士兵這麼實誠,又問了小士兵的名字,很普通,叫黃山。
“因為我家就在黃山邊上。”
因為靠近黃山,所以取名叫黃山。
“是個好名字……”
“好啥呀,我們那的孩子,十個有八個都叫黃山。”要麼就是黃大山,黃小山,黃高山之類的……總歸跟那個山是過不去了。
鹿仁佳聽了這話,想到自家阿爺的名字,鹿大山。
似乎小鹿村很愛用‘大’這個字,難不成是因為當初和大鹿村搶名字沒搶過?所以才特彆愛用‘大’這個字?當真是不管輩分的直接用啊,她乾爸也叫鹿大民呢。
聽著好像跟鹿大山一個輩分,實際上卻是差著輩兒呢。
兩個人回頭的時候剛好朋友其它幾個人扛大包出來,就連沐胡楊肩膀上都扛著一個:“裡麵還有一包……”
沐胡楊話音未落,黃山就跑了,一副生怕鹿仁佳搶著扛貨的樣子。
鹿仁佳:“……我也沒想搶著扛啊。”她又不是受虐狂。
“咱們這的孩子都實誠。”沐胡楊笑了笑:“小敏已經在家裡做好飯了,到家就能吃。”
“那感情好,今天吃現成的。”
沐胡楊回頭看看跟在後頭的兩個人,身子往鹿仁佳這邊歪了歪,小聲問道:“咱媽旁邊那個是誰啊?”
“路上遇到的,正好一個臥鋪間,隻知道姓周,是個大夫,她兒子就在滇省軍區做軍醫,她這一次是來探親的。”鹿仁佳說完,瞥了一眼滿臉無知的沐胡楊,意有所指的問道:“你們滇省幾個軍醫啊?”
“啊?”
“你知道你丈母娘姓什麼麼?”
沐胡楊先是一懵,隨即猛地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就腳下一亂,差點沒栽個跟頭,還好鹿仁佳手快,一把扯住他扛著的大包,就把他給扯回來了。
“她是小敏的母親?”沐胡楊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事兒怎麼不早說!
“我不知道啊,隻是猜測而已。”鹿仁佳聳聳肩膀,對沐胡楊的失態在內心表示了鄙視。
身強力壯又如何,在這一點上就比不過沐戈壁穩重。
“那媽……”
“媽就更不知道了。”
鹿仁佳擺擺手:“行了,我點到為止,是不是的,你表現好點兒沒損失的。”
沐胡楊心說這話也對,於是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於是上了車後,沐胡楊腰板子就挺得筆直,整個人看起來嚴肅又正直,搞的旁邊開車的小戰士都忍不住的嚴肅起來,每一個動作都相當乾淨利落,仿佛不是在回去的路上,而是在部隊車技訓練的訓練場。
周大夫看了其實挺有壓力,覺得這副營長也太嚴肅了。
可是一想,這是旁邊田妹子的兒子,說出口的就隻剩下誇讚了,這客套話落到沐胡楊耳裡,就隻剩下滿滿的真誠,於是沐胡楊就坐的更板正了。
鹿仁佳:“……”
傻女婿!
從火車站到軍區的路況其實不大好,跟河東縣到省城的路差不多,好在抗震性還不錯,又是新車,可比河東縣那輛舊客車來的舒服。
這會兒田雪可不暈車了,時不時的問沐胡楊部隊裡麵的注意事項。
周大夫雖然沒問,但是也豎著耳朵聽呢。
到了軍區大門口,沐胡楊探出頭區跟站崗的士兵說了幾句什麼,大鐵門就被拉開了,車子直接開了進去,開到醫務室門口,周大夫先下了。
她不是第一次來,對大門到醫務室這一段
路很是熟悉。
“我先去找我兒子了,回頭再說話。”
“我兒子叫沐胡楊,你回頭問問你兒子,他就認識了。”田雪夠著腦袋喊道,她沒說過來找周大夫,她是頭一回來,所以沒那膽子亂跑。
沐胡楊?聽著有些耳熟。
周大夫一時間沒想起來,直到目送那車走的沒了蹤影,才突然一拍大腿,想起來那是誰。
那不就是王洋給王敏找的丈夫,她那沒見過麵的新女婿麼?!
“媽?”恰好開了藥,去倉庫拿吊針的王洋一回來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愕然:“您怎麼來了?”
“怎麼,我都不能來麼?”
周大夫腦子裡還滿是沐胡楊的身影,和那過於板正的背脊,嘴巴卻相當自然的回複起了王洋的話:“你都把你妹妹嫁出去了,還不興我來看看我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