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觸碰到實體就好辦了。白靈左顧右盼,從回老家生崽的鄰居兔媽媽的窩裡□□一堆掉的絨毛,聊勝於無,先給男人堵上傷口。
他啪嘰啪嘰跑到號稱“賽諸葛”的狗頭軍師那,狂敲他的墓碑:“快醒醒,大事不好了,你的墓碑被人踩碎了!”
沒鬼理他。
白靈瘋狂大喊:“起火了!”
“地震了!”
“……查戶口的鬼差來了!”
狗頭軍師聽到“查戶口”瞬間驚醒,一個瘦巴巴的老頭子從墳包包裡飄出來:“哪呢,哪呢?”
見四周無人,狗頭軍師鬆了口氣:“咋了啊小白?”
白靈鼓起腮幫子:“叫我山大王!”
老頭子樂嗬嗬的笑了:“好好好,咋了白大王?”
白靈趕緊把事兒說了,還添油加醋一番,不知道還以為事態嚴峻到不救他宇宙會滅亡的程度。
狗頭軍師點點頭:“走,我跟你去看看。”
今夜月色雖毛,卻無比明亮,二鬼很快趕到白靈墳包包那,狗頭軍師一凜:“再不止血會出血過多而亡的!”
白靈急了:“那咋辦啊,您見多識廣,認不認識山中草藥之類,救人命要緊!”
狗頭軍師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你不是說你碰了他血就能觸碰實物了嗎?”
“對啊!”白靈繼續乾著急,“您快告訴我什麼草藥有用,我去摘啊!”
“8102年了還草藥!迷信!迂腐!電視劇看多了!”狗頭軍師吹胡子瞪眼,“你快找他手機打120啊!”
……
好有道理哦。
現代科技好,現代科技秒。
白靈手忙腳亂的上摸下摸,差點碰到人家傷口,疼的翻了個身,才摸到褲口袋一個冰冷的東西。
說來也奇怪,明明從未見過什麼叫“手雞”,潛意識裡,白靈卻覺得這個就是。
幸好此人沒設密碼,白靈迅速撥到120,一個溫柔的女聲接了電話。
太棒了!
“您好?”
“我這邊有個人類……啊不對,朋友,腹部大出血快死了,您快派人救他!”
“好的請問地址?”
“山頭最高端的墳包包旁……”
“您說什麼?”
狗頭軍師趕緊扯了他一下,小聲道:“鬆鶴園!”
“說錯了,鬆鶴園,進來就能找到!”
“好的馬上就到。”
救護車很快趕到,醫護人員們見到鬆鶴園空無人煙,起初以為是惡作劇,但一個負責任的老醫生向裡走了走,眼尖的發現了生死不明的男人。
白靈緊張的捏緊小爪爪,差點就要啃指甲了,被狗頭軍師啪嘰一下打下手來:“多大了還啃指甲!”
白靈都要緊張哭了:“就啃一下嘛,我手又不臟!”
都變成鬼了還不讓啃指甲!
反正細菌又不能變成鬼跟著他嘛!
醫護人員很快對男人腹部傷口進行了緊急清洗包紮,用擔架把人抬到車上。
一個奇異的想法襲擊了白靈。
地上,男人腹部流出的汙血已然凝固,那似乎與常人無二,但在發毛月色的照耀下,閃爍著隱約的光。
白靈蹲下身,試探性的伸出指尖,第一次,他感觸到了泥土潮濕鬆軟的感覺。那血似乎蘊含著奇異的能量,沁人心脾的溫度自指尖緩緩湧入心頭。
他站起身,做了一個決定。
“爺爺,我……我要跟上去,”白靈鄭重的說,“我放不下心。那人似乎對我……有一點用處。”
他說得含糊不清,但狗頭軍師隱約覺出了什麼,人各有命,這也許是白靈的往生之路。
“好,保重。”
白靈眼眶微紅,狗頭軍師以為他舍不得自己,慈祥的摸摸這小孩頭發,頗有感慨:“唉,這一去,並不是不能再見了,堅強點,彆哭,多大的孩子了。”
誰知白靈熱淚盈眶:“爺爺,我的山大王之位,就交給您了。您,您一定要將我們山頭的威名發揚光大啊!”
???
原來你是在舍不得權力交接嗎?
狗頭軍師不想理他,並對這丟人孩子揮了揮手:“快滾吧!”
白靈向著血腥氣蔓延的方向迅速飄了過去,說來也奇怪,當他掠過鬆鶴園淒涼卻熟悉的景色,掠過靜謐昏暗的環山路,掠過曆經風霜的破敗路牌時,心中竟生出了熟悉的感覺。
是錯覺吧。
白靈悄悄的穿透救護車後門,不小心穿過坐後排一個男護士,那人一個激靈:“阿嚏——怎麼突然一股寒氣?”
他的同事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彆感冒了吧?”
白靈抱歉的雙手合十,小心翼翼的繞開人坐的地方,在男人臨時床位旁找了個很小的床腳坐下。
嗯,我很懂禮貌的,白靈驕傲的想,我就坐了不到二十平方厘米,大床全讓給你!
男人狀態不太好。
他剛被輸上血,仍麵無血色;他的眉眼很深邃,是很有穩重感的長相,薄唇微抿,淩厲的眉皺著,似乎昏睡的並不安穩。
白靈注意到,男人穿著便於運動的軍褲與作戰靴,上身是緊身衣,外套是口袋很多的那種作戰服,腰帶緊緊束著衣服,勾勒出有力的腰肢——有點像老式軍裝。
白靈想不通的是,大半夜的,男人來山頭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