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森隻得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好笑的看到小傻鬼像渾身過電一樣,猛地跳起來就後退到了床頭櫃上。
謝崇森的視線難以從被小屁股坐的床頭櫃上移下來。
他腦中不合時宜的突然想起,那天是在哪兒來著?對,機場,小傻鬼這個膽大包天的,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其實沒什麼感覺,輕飄飄的,和空氣浮動力度似的,對他的體質來說算沁人心脾的涼意——那樣讓他心神不寧,倒像是狂風驟雨攻擊他的心神了。
小傻鬼坐床頭櫃上也不老實,黑色短褲外的兩隻細腿不規矩的晃著,白的刺眼。順著小傻鬼的視線,謝崇森看向了行李箱裡的衣服。
……難道是看上了他的衣服?
謝崇森有點好笑。
他向來不在意衣食住行這方麵,都是交給弟弟弄,謝一海也是個糙漢子,往往同一個衣服試著舒服就買上兩件,兄弟倆一人一件。後來李雪聞來了,嫌棄他們弱智審美,自說自話的攬過了這些細活,謝崇森也放心讓他去弄。
這下子看來,李雪聞選的大牌柔軟布料、低調設計的衣服,倒是挺不錯的。
白靈回過神來時,謝崇森已經收拾完了行李,碩大的黑色行李箱靠在門口,人也不見了蹤影。
沒了可觀察的提款機,白靈自己在屋裡也沒好玩的,家裡人都在,他不敢打遊戲,隻得鬱悶的出了走廊。
旁邊書房難得開了門,他悄悄摸進去,果然是謝崇森在弄什麼東西——是些符紙之類,男人正輕挽袖子,眉目肅穆的穩穩握著毛筆,用朱砂寫些什麼。
感覺好厲害哦。
白靈趴到桌邊,歪頭看他寫字。
謝崇森下筆有力而流暢,看不懂的朱紅符號觸目便覺威武煞氣。旁邊寫好的用黑玉鎮紙壓著,厚厚一小疊,貌似是為明日之行做準備。
看一會兒膩味了,撒丫子去打量書房裝潢。
之前他覺得書房這地兒肯定沒樂子,沒來探險過。幾個古木的書櫃,年代感十足的一些古書,有個裡間,用暗紅細線繡奇異怪物的簾子遮著,直覺告訴白靈裡麵有些“東西”,他離著遠遠的看了一眼就略過了。
一轉頭,謝崇森又不見了。
???厲害的天師準備家夥都這麼快的麼?走了也不出點聲音。
白靈撅著小嘴巴又出門找他,和老鷹抓小雞裡找母雞的小雞可以說很像了。
臥室燈亮著,謝崇森又回了臥室。
隻是一進去,白靈便驚了。
空氣中逸散著對他來說很好聞的香灰味兒,疏淺的灰燼散落一地,被深色調的地毯一襯,鮮豔而突兀。
而香灰正中,是幾件衣服——
柔軟的白色棉麻襯衫、海軍藍色針織外套、還有兩條休閒褲。
雖說這幾件衣服能看出來使用感,但它們的主人明顯很細心,洗的鬆軟馨香,保養的極好,針織外套一點毛球都無。
白靈遠遠愣住了,不知突如其來哪一出。
下一秒,謝崇森從洗漱間走了出來。他好似剛洗過手和臉,還有水珠從沉毅的側麵上劃下。他眸子閃了閃,麵無表情地說:“符篆又失敗了,本來是銷毀衣服了,弄成給亡者燒衣物了。算了。”
白靈不確定的緊緊盯著謝大佬的臉,直覺告訴他真相似乎不是這樣的,但小貪心鬼看著地上衣服,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新衣服誒……
看這尺寸,是謝崇森或謝一海學生時代的舊衣服吧?
那,既然主人不需要了,要銷毀,陰差陽錯燒給亡者了,那他借來穿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但謝崇森在屋裡沒走,白靈還是有些拘束,隻是渴望的遠遠站著看。
謝崇森取來了掃把,把散落一地的符紙灰掃了,又拎著行李箱下了樓,順手關了燈,關了門。
黑暗中,白靈在心中與自己天人交戰。
好小鬼說,你不能貪圖小便宜,萬一是故意勾引你出來呢,好把你除了。現在的惡毒天師都很會偽裝的,你不能因為他長得帥就大意。
壞小鬼說,不要白不要試試看又不花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白靈想你這個壞小鬼雜七雜八的熟語記得還怪清楚的。
那就聽你的吧。
他蹲下身,摸上洗的柔軟蓬鬆的衣料,不知怎麼,突然有點想哭。
這還是他當鬼到現在,第一次換衣服穿呢。
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啦甜幾天~今天超肥的~驕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