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特派鬼員出動!(2 / 2)

車子駛出來,白靈便拎著謝崇森準備的零食袋,背著謝崇森灌好的檸檬水水壺,像出門郊遊的小學生,開心的跳進車子後座,找了個舒適姿勢撂了下來。

副駕駛的李雪聞皺眉:“你開空調了?”

謝一海無辜死了:“沒啊?”

公交總站候車亭裡,一位中年女子等候已久。

她是K128路路線下所有公交車的調車員,出了這檔子事,責任最先在她頭上,麵容焦慮憔悴。

女人皮膚黢黑,上了年紀,眼神略帶渾濁,見來者是兩個年輕人,詫異在二人麵上停留了一瞬,諂笑著掩蓋了下去。她討好的遞出一包熊貓煙,這或許是她能送出的最高檔的:“您們好,老師們怎麼稱呼?”

“不用敬語,”李雪聞禮貌的推讓回去,“我是小李,他是小謝。咱們寒暄話少說,您先帶我們看看出事車子吧。”

中年女子尷尬笑笑,眼珠子一轉竟又看向謝一海那,這讓李雪聞頓時明白了什麼——她多年處事經驗判斷——兩人中高大沉默的謝一海是做主的。

殊不知這個表麵硬漢謝一海,內心指不定多緊張呢。

李雪聞心中歎口氣,從背後伸出手,狠狠掐了僵硬著的謝一海後腰一把。後者吃痛差點驚呼出聲,硬生生忍了下去。

謝一海乾巴巴的開口:“走吧。”

中年女子名叫舒方玲,她介紹到,K128路每15分鐘一趟,起點站到終點站路程是一個半小時,所以每天在途的K128路是12輛,總共14輛,每日2輛調休。像K128路這樣不主流又必不可少的路線,都是這個規定。

李雪聞隨手在本子上記上一筆:“那出過事的車具體是?”

舒方玲把二人帶到了停車場西鄰。

總站麵積極大,不光供一些路線作終點站用,還是百分之六十公交車的停車地。帶K字的公交是2015年後加派的,統一停放在停車場新增的西區。

而遠遠能看到,在白日,中轉車位緊張,停放車位緊張,卻有十幾輛車孤零零的停在很遠的稀落綠化樹下。

舒方玲苦笑:“不好意思啊老師們,地方遠。出了這種事兒,誰不嫌K128路晦氣,本來車位就急,現在更有理由排擠了。”

白靈目瞪口呆:“怎麼連公交車車位都要宮鬥啊……”

李雪聞明顯也這麼想,他嘴角抽搐,最終沒說出話來。

想來派係鬥爭、資源搶奪,均會不同形式的發生在任何行業崗位中。這或許是人類進化曆程中,不可避免,又依附其發揚繁榮的“技能”吧。

舒方玲看著圓滑,李雪聞還擔心其隱瞞事實,她卻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兜了出來,看來是真的恐懼又擔憂這事兒。

她說,前幾日警方、國安,都找她調查過,車載錄像好幾撥人來回看了多遍,最後確定,醫院有就診記錄的受害者,每輛車都有涉及。

說著話,幾人快步穿過寬闊如幾個足球場並排的場地,到了最西邊的K128路停車處。

2015年的新型號保養光鮮,一字排開停靠在樹蔭下,秋日陰涼的光影斑駁打在嶄新漆殼,倒有鬨市得閒的悠閒意味。

昔日嘈雜熱鬨的大車,內裡空了、靜了、暗了,讓人看著怪不適應的。

李雪聞從後腰抄出泛黃符咒繃帶包裹的柴刀狀長刀護在身前,謝一海手捏碧翠犀角小令斷在身後,二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舒方玲遠遠站著,滿頭冷汗,想跟著天師又不敢靠近的模樣,李雪聞衝她搖搖頭,她才長舒一口氣停了腳步。

隻是她手裡招式可笑的一會兒合十,一會兒畫十字,讓白靈看了都想笑。

白靈心想你太菜了,我和你講,我們鬼才不喜歡嚇你這種嚇了沒成就感的人呢。要嚇就嚇個猛漢,好比謝大佬,那才叫爽啊。

歪理之歪和“艸陽剛大男人才算男子漢”如出一轍。

絲毫沒意識到自己不光猛漢沒嚇到過,弱雞都沒嚇成功過。

車內。

車子敞門敞窗在秋風中吹透了,令人厭惡的汽油味和汗臭味全數消失,腳步聲踩在靜謐安詳的昏暗車廂裡,倒有不一般風味。

李雪聞繃緊神經,長刀斜擋胸前,防止險情突發,可短短幾米車廂走到了底兒,也沒發現哪兒不對勁。

他們從第一輛京X0716下車,緊接著上了京X0717,一直到最後第十四輛尾號0729,和幼兒園走迷宮似的走了一圈,茫然的下了車。

謝一海站在陰涼樹蔭下,結舌的抬頭看看車,又轉頭看看李雪聞,結巴了:“雪妹啊,你看出啥來了嗎?”

李雪聞麵色差極了,他非常不想承認自己的收獲和謝一海一樣,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他半晌歎口氣,勉強扯扯嘴角:“行了,要這事兒簡單到是車的問題,大哥也不會交給我們練手。”

謝一海覺得他說的可真有道理,讚許的點頭。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在說他也沒發現啥麼?

他不嫌事多的追上去:“哎呀,雪妹,沒看出來就沒看出來嘛,咱倆都一樣我又不會嘲笑你……”

刀光爆閃,李雪聞方才還持於胸前的柴刀一瞬立在了謝一海鼻尖,後者咽了口受驚的口水。

見傻狗子蔫了,李雪聞不屑的哼了一聲,扛刀在肩,心情指數上浮了一個度。

白靈眼巴巴的追上去:“你這刀哪兒買的啊,好生酷炫,我回去讓謝大佬也給我買一個……”

“這些車都安全,”李雪聞安撫緊張得不行的舒方玲,“我想,問題或許出在路線上。現在有值班司機在嗎,趁天色早跑一趟……”

李雪聞話音還未落,卻見舒方玲好似聽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話語,她渾濁的細眼驚懼的長到極大,這樣的幅度讓她的抬頭紋扭曲成鬼臉似的模樣。她像被捏著嗓子的雞,歇斯底裡的怪叫起來:“不行——不可能!不行!”

她這反映太激烈了,許是再害怕,這程度也過分了。

李雪聞快速和謝一海對視一眼,後者瞬間伸手鉗住舒方玲的胳膊,讓她仔細站穩。

中年女人看著瘦小,力氣卻大極了,極力想掙脫控製。嗓子破音了,持續尖喊著聽不懂的隻言片語,什麼“會死人”,什麼“剪刀”,什麼“報警”之類,像是瘋了。

方才看著還一點事兒沒有的,怎麼短短不到十分鐘變成這樣了?

白靈也嚇了一跳,趕緊抓起謝大佬準備的檸檬水猛灌幾口壓壓驚:“我錯了阿姨,你一點都不菜,你這樣的去嚇鬼都沒問題,誰能嚇得到你……”

刺的鼓膜疼的尖銳嗓子讓李雪聞原地當機了兩秒,他很快按住失心瘋的女人的肩膀,捕捉關鍵詞:“剪刀?報警?你想說什麼?”

“殺人了……”舒方玲目光震蕩而渙散,“公交車上有人殺人啊!”

“你說清楚誰殺了誰!”

“人……殺了鬼……”

這匪夷所思的回答。

李雪聞還要深究去問,卻聽遠遠跑來淩亂的腳步聲。

二人轉頭一看,一個身穿保安服的壯漢,領著三四個白大褂醫生,急匆匆揮手:“小夥子彆怕,她是公交事故嚇瘋了的,一沒看住又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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