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點開一看,卻見新聞說,震源靠近冀省神木市馹措縣周邊的小焚仙山脈,可不就是剛離開的原戊青方墓所在的地方!
所幸,震源地處山林,暫時未見人員傷亡。新聞還提醒周邊縣城農家近日不要上山,做好防震工作。
白靈點開評論,一群人點蠟祈福,他隨便劃了兩下準備出去,卻見一條很突兀的評論。
逸想天開:
還有人記得幾年前,馹措縣出世一個古墓,死了一片專家教授,就是那個地方。
有幾個吃瓜網友將信將疑的回複,還有個嚴謹的找出了之前新聞截圖。那事鬨出後,全網封鎖消息,當時新聞全數銷聲匿跡,隻有好事之徒截圖留存了,然而截圖發上去一分鐘就被屏蔽。
這個評論被人工回複點讚置頂了很高,許多網友大呼細思恐極。
白靈把新聞給謝崇森看,心情複雜:“這個時間,正是咱們坐車離開馹措縣的點兒,要是咱們再返回頭重新下墓的話……”
“沒有要是,”謝崇森安慰他,“天不亡你我。”
白靈點點頭,還是一陣後怕:“這地震和咱們的離開有關嗎?實在太巧了。”
謝崇森搖搖頭,沒說話。
墓的秘密被永久封藏了,邪門的神像與巨樹,連著一行人未能做出選擇,便沒有經曆的其他路線,一同永久的掩埋在了地下。
此時白靈還沒意識到,這墓費儘力氣把人勾引進去,又費儘力氣的把他們弄出去封鎖,究竟是什麼目的。
他摸著口袋裡溫熱的牙和長骨,久久說不出話來。
謝一海帶著渾身炸雞味進了駕駛位,見氣氛沉默,打趣道:“咋了,餓的不開心了?”
白靈搖頭,把地震的事告訴了他。
謝一海也對這消息難以接受,他長歎一口氣,開車朝家的方向駛去。
林明晚與其說是“木人”,倒不如說是“木化”了。
少女緊閉雙眼,神情淡然,好似隻是沉睡在了一段長夢。裸/露在外的皮膚密布木質紋路,如若她沒有這一頭黑發,一身衣服,真像是栩栩如生的雕像了。
白靈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木雕表麵,光潔順滑,是上好工藝打磨後上漆後的感覺,和自稱“林麒鳴”的木人簡陋外表還不一樣。
“林麒鳴聯係上他妹妹了嗎?”白靈忍不住擔心,“這不會真是他妹妹吧?佘晴時說,林明晚在她那修養,應該是假的吧?”
謝一海試圖聯係林麒鳴,電話中又傳來不在服務區的提醒,他隻得把木雕照片拍下來,給林麒鳴微信留言。
木雕太過邪氣,謝一海用黑絨布包裹,三張符紙封住“頭”,“腳”,“心”,把木雕放進地下室封存。
地下室的門仍貼了一圈符咒,白靈想起了這個全家唯一沒冒險過的地兒,摩拳擦掌,朝謝大佬討好的笑:“大佬,裡麵到底有什麼好東西呀,我可以進去看看嘛?”
見謝崇森不答,白靈又撅起小嘴巴,豎起小蔥一樣的食指:“就一會兒,十分鐘?一分鐘?就一分鐘嘛……哎呀我看一眼就走,十秒,十秒!”
“好不好嘛,”白靈見撒嬌大法貌似不管用,急了,使出“猛虎下山式”撲到謝崇森腰上,再使出“猛虎撒嬌式”,抱著謝崇森鍛煉的堅韌有力的腰猛蹭,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我要看我要看嘛,你不讓我看,我要好奇死了,今晚會睡不著覺的。”
謝崇森內心都快萌化了,但他是誰啊,專業不動聲色麵癱擔當,他沉默的垂下頭,用大手輕輕的摸摸白靈毛絨絨的小腦袋,把小孩細細軟軟的一縷碎發彆到耳後:“不是我不讓你看,裡麵設置了陣法,對你身體不好。”
他又說:“我沒有什麼可瞞你的,裡麵有一些老祖宗從秦朝傳下來的寶器,古書,還有曆代封印的精怪:隨著每一朝新家落戶,都要設了陣法封在離謝家最近的地方。因此,裡麵有鎖魂陣,若三魂七魄不全的精怪鬼魅強行進去,便會被封鎖住。”
白靈一聽害怕了:“這麼凶?那,這個陣法不能關停的嗎?”
謝崇森搖頭:“可以關停,但裡麵的東西會出來。”
白靈鼓起小胸膛,想說我才不怕,又想說我是男子漢大丈夫膽子可大了,可一想曆屆遇到過的鬼同胞們——輕的缺胳膊少腿,重的七竅流血,再重一點跳樓自殺啊溺水巨人觀啊——確實有點經受不住啊。
像白靈這樣又乾淨又渾身不缺少零件的鬼,白靈反正沒遇到過第二個。
他泄氣了:“好吧,出來的話你再抓一定很麻煩啦……算啦算啦。”
小鬼思維跳脫,不開心的事情總能一轉眼就拋到腦後:“那你陪我玩遊戲吧,我買了一個雙人遊戲,總是沒人陪我玩,現在你可不能用忙拒絕我啦。”
謝崇森哪說得出“不”字。
白靈的側間不小,但電競椅隻有一個,擠在桌子前怪不舒服的,謝崇森便直接把顯示器拿到主臥,放在茶幾上,二人則坐到謝崇森大床上。
白靈看著熟悉的分布,想起了他以為謝崇森看不到他時乾的一係列破事,小臉刷一下就紅了。
大床是深黑床單,整潔到一個褶子都沒有,白靈記得他把床單弄得狗窩一樣,還零食袋一地,現在想起來,沒被謝大佬當場打死真是太幸運了。
謝崇森把遊戲機安好,卻見白靈站在床邊不知想啥呢,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可愛極了。他起了逗弄心思:“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和我一起睡了。”
白靈被謝崇森流氓言論嚇了一跳,小臉更紅了:“你,你,你不要說得這麼曖昧,我什麼時候和你睡了?啊不對不對,我不過就是和你躺在一起過……躺在一起的事情,能算一起睡嘛!”
謝崇森蹲下身,他這個舉動,讓他視線能和白靈平齊,甚至低於白靈了。
白靈有些不自在,他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謝崇森準備的軟墊上,拉拉謝崇森袖子:“你,你先坐下。”
謝崇森順從的坐下,他背著光,投下一片高大影子,將白靈完完全全籠罩在裡麵,白靈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甚至清晰的嗅到謝崇森身上飄來的好聞的鬆香味兒。
他出神的想,我的影子也被籠罩住啦。從背後看,我完全藏進謝大佬的影子裡啦,不知道的還以為臥室裡隻有一個人呢,哈哈。
謝崇森笑了:“想什麼呢?”
白靈瘋狂搖頭,他才不說呢,謝大佬最近一定是學壞了,總要抓了話柄嘲弄他。
對,都是謝一海帶壞的(不是李雪聞是因為感覺打不過他)!還給他沉默寡言人狠話不多的謝大佬啊!
“沒想什麼,”白靈哼了一聲,“才沒想你呢。”
“嗯,”謝崇森了然的點頭,“原來在想我。”
白靈小臉如熟透的蘋果,他掩飾的背過頭去,把遊戲機打開,又挑選想玩的遊戲。
遊戲鮮豔的開始畫麵在顯示器上跳出,在昏暗臥室裡照亮了一片光怪陸離的彩光。
白靈把備用手柄遞給謝崇森,卻發現後者還在看他。
“乾,乾嘛,”白靈不自在的撓撓臉,“要開始啦。說好了,我可不放水哦。”
遊戲閃爍的彩光打在謝崇森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將他白日的煞氣拂去,他為了和白靈視線相交,微微垂著頭,這個角度讓他看上去像隻溫順下來的頭狼。
隻為了白靈收斂爪牙的頭狼。
白靈心漏跳了一拍,他怔怔的眨眨眼,意識無法控製的去看謝崇森挺拔的鼻子、形狀優美的薄唇,還有堅毅的下巴。
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謝崇森被高領毛衣遮掩住的鎖骨上。
白靈記得,他在最慌亂的那天,在醫院裡見過,那裡有一片鎖鏈狀的紋身,自鎖骨最左順著骨骼突起蔓延至右,正中是古建築門上怒獅鎖頭,栩栩如生。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去撫摸那片紋身所在的地方,卻冷不丁被謝崇森一把抓住了手。
他這才回神,意識到方才動作是多麼唐突,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白靈想解釋,卻不知道解釋什麼,氣氛一時微妙不已。他又嗅見謝崇森身上清淡的鬆林味兒,似乎是他須後水的味道,將他熟悉的籠罩。
他鬼使神差的一歪手腕,把根本沒用力的謝崇森的手甩去,撫上了謝崇森的鎖骨。
“你為什麼要紋這個?”白靈怔怔的看著謝崇森的眸子,那裡滿是看不出情緒的複雜,“紋在這種地方……一定很疼吧?”
謝崇森定定的看著他,大手突然撫上白靈冰涼的小手,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很輕易的全數籠住小一號的小爪子,捏在手心,按住小鬼繼續作亂的念頭。
熟悉的溫熱自掌心源源傳到白靈心窩,男人做這個舉動如此輕車路熟,好似已經做了百遍千遍,那樣自然而然的習慣一般。
男人確實也是這樣的,在家裡,外麵,隻要兩人並排走,男人便會下意識把冰涼小手抄進手裡,從未顧慮過白靈作為鬼其實並不冷的事實。
這溫熱猶如火烤,一下刺痛了白靈,他下意識把手抽出來,對上謝崇森閃爍一下的視線,頭腦才從曖昧的鬆香裡清醒過來。
……
剛才的短短幾分鐘,我究竟都做了什麼……
偷摸大佬鎖骨,還甩開大佬的手,還問怎麼聽怎麼gay的問題……
簡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清白了!大佬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gay真的對您沒有非分之想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