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潮湧動(2 / 2)

“大佬?”

謝崇森將白骨收了起來。

他勾起嘴角:“你倒是個好運的,這確實是天蛇蛻骨。”

他似乎還要說什麼,張了張口,又話鋒一轉:“脖子上這個你就帶著吧,我將這個給你入藥。”

白靈很高興的“嗯”了一聲,開心的把玩起脖子上的長牙,他正巧舍不得把謝大佬找的這個交出去,這可是大佬親手編的紅線,天下獨一份呢。

他又想,哎呀我可真是主角待遇,去哪兒都好運的不行,下個墓還有隱藏秘笈啊不對隱藏boss送福利,爽到。

這幾日,謝崇森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的紅簾子小隔間裡,就他本人說,裡麵是一些煉藥器具,丹藥乃純陽之物,叫白靈不要靠近,白靈也乖乖不去添亂。

執天嶼住在二樓最角落的客房,不知為何也把自己悶在裡麵,除了三餐絕不出門,白靈本來想悄悄溜進去偷看他背著人在乾嘛,結果客房的門和牆都貼了符咒,白靈進不去,隻能蔫蔫作罷了。

好吧,給客人一點隱私啦。

偶爾執天嶼會出門,直直上樓去找謝崇森,多是在午餐前的十一點,白靈猜測是謝大佬在審訊,要不怎麼每次執天嶼從書房出來臉色都臭的很呢。

第二周,李雪聞和謝一海回來了。

家中暖氣燒起來了,兩人把行李朝客廳一放,整齊的朝沙發一撂,滿分100能打分98的葛優癱模仿水平,差不多是兩個廢人了。

癱了要有十幾分鐘,兩個弟弟才暖和過來,收拾行李。

他們這兩周一直在跟進二院的重新選址,和老頭子們扯皮許久,最後敲定在了原地址一千五百米外策齊山山腰。其實不是最優方案,但一是地皮便宜,二位置進好搬遷,三是臨近慧泉橋寺。

惠泉橋寺是燕京最著名古寺之一,曆史悠久,有得道高僧若乾,有他們時刻盯著,想來不會再出事了。

白靈歡天喜地的撲上去迎接,這可真是好久未見,李雪聞心情很好的把小朋友攬過來:“這幾天在家都做什麼了?”

白靈悄悄看一眼二樓,很好,執天嶼很識相的沒出門,他就不用躲藏了,便講了東北幾日遊,繪聲繪色的,很有說書天賦。

他又話鋒一轉,抱怨道:“大佬把救下來的明星接家裡來了,之前陰差陽錯他以為我消失了,我就不好意思再在他麵前出現,多尷尬啊,弄得我緊張兮兮的。”

李雪聞眉頭一挑,據他所致,謝崇森排外勁兒比他的潔癖還嚴重,讓外人住家裡?這外人是燒了幾輩子高香?

他自然沒說出聲,隻點頭應著。

白靈討要紀念品,李雪聞苦笑:“這兩日在山上做牛做馬風吹日曬的選址,還紀念品呢,我倆沒變成紀念品就不錯了。”

許是想起了寒風中掐算手都要凍下來的經曆,謝一海也是麵露戚戚。

白靈便“唔”了一聲,突然從李雪聞懷裡掙脫,踩著小拖鞋上樓了。

不一會兒,他拿下來三包香辣雞翅,給兩個哥哥一人塞一袋。

“既然沒有紀念品,那就我給你們發吧。”他自己嘴裡叼著一個,辣的上氣不接下氣,“可辣了,但是超香的,你們吃,禦寒。”

兩人勞累多天,白靈的舉動讓人心裡暖暖的,李雪聞忍不住把小朋友緊緊揉進懷裡:“你這小孩咋這麼可愛呢?嗯?”

“彆動我發型!”白靈悲傷的掙紮,“這可是我一覺起來睡的最完美的一次!”

“小小孩子還發型呢,”李雪聞笑作一團,伸出了罪惡的大手,使勁□□,他突然咦了一聲,“三個旋?真少見。”

謝一海湊過來看,還真是。

白靈頭發自來卷,男生頭發又短,今天李雪聞仔細觀察,才看出小孩後腦勺的發旋很有意思。

正中一個大的,一左一右兩個小的,呈等邊三角形分布,隻是小的長得太小,一撮卷毛就能完全覆蓋,平日不仔細看的話,隻能注意到那個大的。

白靈自己也好奇極了,他本就沒記憶,小手舉在頭上摸自己發旋:“這有什麼說法麼?”

謝一海逗他:“俗話說‘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凶過鬼’,小白靈,看你長得這麼嫩,深藏不漏啊。”

白靈一愣,這句話明顯是逗小孩的俗話,卻給白靈一股不適的熟悉感。他強忍著翻湧的異狀,問道:“是說人脾氣凶麼?”

“是說命格凶,”謝一海擠眉弄眼,“三旋人幼年撞過鬼,命途坎坷哦。”

李雪聞瞪一眼謝一海:“彆嚇唬小白。我怎麼記得是一旋一旋善、二旋精、三旋牛轉世?”

謝一海打個哈哈:“那就是我記錯了唄,李大少說的最有道理,最對。”

二人休息過勁,又開始了新一輪嘴仗大戰,白靈嘴裡嚼著巨辣雞翅,大腦卻飄然出神——

謝一海的說法是對的。

因為白靈很確定,在很久很久之前,有誰這麼對他說過。

那是個老婦人,抑或嗓音哭啞了的女人?無法辨彆了。

他隻記得那人很溫柔的讓他枕在“她”瘦削的膝蓋上,悲傷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動作輕柔的讓人心碎。

那人說:“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凶過鬼……老天不偏愛,命途不走運哦……”

喑啞的嗓音帶著濃重的方言口音,聽上去親切而懷念,白靈想要仔細分辨,卻隻有斷斷續續的片段,讓他無從下手。

這個小插曲很快拋到腦後,李雪聞許久沒下廚了,手閒的癢癢,準備大顯身手一次,他的忠實小跟班,白·臨時叛變謝大佬·靈,跑上跑下的幫忙,說是幫忙,也不過是當奴役謝一海的傳話專員罷了。

謝崇森今日仍未出門,之前都是白·外賣品鑒小王子·靈幫著叫外賣,他去敲門問了問,謝崇森隻是疲倦的讓他送進來,白靈隻能把一桌美食盛出在小盤,推著一小車上了三樓。

“大佬?”白靈心緒複雜,“我把飯放到門口啦。”

“嗯,”謝崇森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們好好聚聚。”

“好,”白靈乖乖的應了,他又忍不住關心謝崇森,“你不要讓自己搞得太累了……你這樣我太過意不去了。”

謝崇森輕輕笑笑,算是謝了他的關心,末了,又說:“等吃完飯,你讓雪聞來找我。”

用過餐,白靈便轉告讓李雪聞上樓,他則和謝一海打遊戲去了。這幾日大佬沒工夫和他玩,他隻能慘兮兮的玩單機,真是鬼生寂寞。

“進。”

李雪聞應聲入門。

厚重木門緩緩推開的一瞬,寒氣撲麵襲來。李雪聞身體素質再好,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因為一些原因,三樓的聚陰陣使三樓整層連帶著樓梯都溫度極低,除了謝崇森,兩個弟弟平時極少上來——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陰氣濃度。

但自剛才上樓起,李雪聞便覺得,“是錯覺嗎,怎麼比平日更冷了”。

他將之歸結於樓梯上沒暖氣的緣故,但在謝崇森房間開門的一瞬,將這個猜測推翻。

好似冰櫃冷凍層打開,李雪聞打賭這兒至少比樓下要低十度,他甚至能看到呼出的白霧!

他記得往年冬日沒有如此冷的,按道理說,冬季應該是謝崇森最舒服的季節,怎麼今年?

他將疑惑咽進肚子,輕聲走進去。

謝崇森在紅簾隔間內,李雪聞隻能看到他坐在雕紋高腳椅上的一半背影。

“大哥,”李雪聞從懷裡掏出一份牛皮紙袋,麵容嚴肅,“國安那邊的調查結果下來了。齊寒亭、徐天逢,均沒有符合的調查結果,不知是假名還是紙儡……但是張逸君、張以荷,找到了他們二人檔案。”

謝崇森低低“嗯”了一聲,卻沒有從隔間出來的意味。

李雪聞便繼續說道:“這二人的背景還不低,是……均山集團的大公子,和私生女。”

均山集團,說出這個名字,差不多人人都知道是做什麼的。老總張鈞山實在是傳奇人物,本是小包工頭,改革開放時藝高人膽大,第一個吃貸款杠杆的螃蟹,從小包工頭到拆遷總管,再到買樓盤,拍地。

鈞山地產起家後,他又是個有遠見的,旗下連鎖中式快餐,高奢鞋包,再就是互聯網,隨即有了即時通訊軟件,現在提起,最出名的更是“均支付”的移動支付。

張鈞山是個深信風水的,自鈞山地產起家後,有大師說你命裡缺土,不穩,叫鈞山不錯,但走不遠。他便把集團名改為“均山”,果然生意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謝崇森頓了頓:“他家大公子,我記得不是這名字?”

張鈞山明麵上兩個孩子,一個張初擎,一個張聖可,前者在網絡上十分高調,指點江山將文字,卻小有商業成就,名聲褒貶不一;後者是女孩,年紀還小,還在上初中。

李雪聞低聲說:“明麵上的都是養子,張鈞山疑心十分重,真正的孩子全都隱在暗下發展。”

他又說:“但是從國安給出的資料來看,張逸君和張以荷,在案發的時間都在國外。二人行為低調,平日也不曾接觸道上事宜。”

見謝崇森久久沒出聲,李雪聞咬牙,說出了最後一條。

“讓我覺得他們或許有關聯的,是張家死過一個孩子。叫張辰君,是年長張逸君兩歲的哥哥。而他去世的時間……和我印象中家人得到複活丹方的時間,完全重合。想來,能強迫我家人冒死驅動複活丹方的,全國也不出這幾家人……”

聽到這句,謝崇森身形動了。

他卻隻是站了起來,似乎在消化個中聯係,隨即長歎一口氣:“你把資料放下吧。”

李雪聞沒料到謝崇森這一回答,幾近按捺不住焦躁:“崇哥?!”

“我說,你放下,出去吧。”

“您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一陣罡風凜冽,李雪聞不及風力,差點被擊飛在牆上,他不甘的深深看了紅簾後紋絲不動的謝崇森一眼,慢慢退出了房間。

他推門出去時差點撞到白靈,白靈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愣在門口。

“怎麼這麼急……?”

李雪聞勉強扯出個笑,便狼狽的下了樓。

白靈本是鼓足勇氣,決心要強行進房間,關心一下多日未見的謝大佬的,但他消化著不經意聽到的那幾句話,連帶著李雪聞張皇的背影,轉身離開了書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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