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乎暗了下來,相對這個點顯得不太尋常——喬伊看了看外麵聚攏而來的烏雲,把燈打開了。
費爾南德斯之家沙龍的第二天,奧蘭普十分準時地開始了她所說的示威。
“瘋狂的婦女拿著錘子砸碎了市政廳大樓的一樓玻璃,然後往裡麵拋擲石塊。此時議會正在休會期間,因此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但警察廳還是嚴正警告了相關活動的參與人員。”記者如是報道。
喬伊歎了口氣,繼續往下翻。
下一頁的新聞與她有關。
“深度解讀——麻將:來自東方的古老智慧”
“親愛的讀者,您到現在還沒有體驗過麻將嗎?那您已經被今夏第一波潮流拋在了身後。”
“這種精致靈巧的博弈遊戲起源於神秘遙遠的東方,富有優美的東方情調,是您消磨時間的最佳選擇。”
“不過,麻將的魅力當然不止於此——它還是一種能夠展現智力與策略的高雅藝術。沒錯,它有運氣因素,但如果您足夠聰明,依然可以用計算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而且,在打麻將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交流環節,能夠增進您與摯愛之間的感情。”
“訂購可前往蘭布拉大街27號……”
營銷文寫得還不錯,喬伊心想。如果她是巴塞羅那本地有錢有閒的人,大概會很願意買來試一試。
事實也是如此——麻將的銷量相當好。除了竹製的基本操作,上層人士很快就開始追捧骨製甚至象牙製的奢侈定製。
轟隆隆——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瞬間照亮了整片天空。
細細密密的雨絲仿佛無數隻透明的銀劍,高懸著刺向地麵。
水晶灰的雨幕接天連地,仿佛要給冬半年雨季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場雨,宣告了1874年春天的尾巴。
一片巨大的烏雲垂下了無窮無儘的雨幕,這片烏雲來自大西洋上最後的寒流。
寒流從西北海岸的坎塔布裡亞山脈登陸,穿越西班牙北部的高原、丘陵與山地,沿途的草木表麵緩緩綻開晶瑩的白色霜花,仿佛致命的詛咒顯現。
它一路向東,在比利牛斯山脈深處耗儘力氣,最終歸於湛藍靜謐的地中海。
位於這條烏雲帶上的紮拉戈薩城,此刻也暴雨傾盆。
皮拉爾廣場上,後世以美麗聞名的聖母聖殿主教座堂此時淹沒在濃霧之中,昏黑的雨幕中隻能影影綽綽地看見一個聳立的龐然大物,十一個圓頂仿佛絕望中伸向天空的枯瘦手掌。
帶著霜寒的冷風穿過半掩的門扉,把暗紅色的燭光吹得搖曳不止,牆上映出一個披著長袍的高大人影,也隨著火光微微跳動。
“你說——你見過這個王冠?”
他一步一步,緩緩走下神壇,悠閒地邁過一片半凝固的暗紅色——鮮血屬於不服從他的主教。
在他的腳邊,跪在地上的人額頭貼在地上,語無倫次:“是的是的!那大概是去年六月的時候——陛下,我當時第一眼看到這個王冠,就覺得它不一般!”
在紮拉戈薩被捕的珠寶商雙手合十,兩隻手都顫抖得停不下來。
太倒黴了,他滿心絕望地想道。隻不過是過來收購一趟古玩,結果就撞到了以殘忍聞名的卡洛斯的槍口上。
上帝啊,我在你的教堂裡向你祈禱,讓我用這個消息換回一命吧。
在他麵前,一人雙手呈著一張圖,上麵畫了一頂鑽石與珍珠鑲嵌的精美王冠。
“嗬。”隨意披著主教長袍的人嘴角微勾,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巴塞羅那啊。”
他不緊不慢地在珠寶商周圍踱了一圈,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我明明安插過人。看來,騎士的榮譽感果然不值得信任。”
旁邊一位軍官低低地鞠躬:“沒錯。正如陛下反複訓誡我們的,唯有發自心底的恐懼,能帶來發自心底的臣服。”
卡洛斯在珠寶商的身邊停住,低頭問他:“你覺得這是什麼王冠?”
將近歇斯底裡的珠寶商在一瞬間看到了生的希望。他猛地抬頭:“我覺得,這或許是王室專用的精美工藝!陛下,您一定懂得我的意思。”
卡洛斯沒有回答他,隻是懶懶地一抬眼,狀似無意地暼了一眼剛剛說話的軍官。
“砰。”沉悶的一聲從主座教堂傳出去,馬上就消散在無邊無際的暴雨之中。
而昏暗的主教座堂內,唐·卡洛斯拿起一座古銅色的七枝燭台,原本便披得隨意的長袍就這樣滑落到了地上,正好蓋住緩緩流淌的血液。
他湊到燭台邊,好整以暇地將蠟燭一枝枝吹滅。
火光最終黯淡的那一刻,他輕蔑地一笑。
“抓到你了,阿方索。”
作者有話要說:在飛機上碼了這章,現在還沒有吃晚飯,真的要吐血了QAQ
感謝邊虎虎小可愛的地雷~對各位小天使說一聲抱歉,作者菌能力有限,也想保證更文的質量,確實做不到一邊出差一邊日更……接下來幾天我會儘量兩天一更。
因為申簽反複被拒修文,所以這篇無存稿裸奔orz哭著發誓下次開文一定要存稿!存稿!存稿!想放幾萬就放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