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喬伊對著安東尼奧一挑眉, “你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安東尼奧此時已經迅速恢複如常,半點也看不出被人揭穿瞬間的窘迫。
“學術研究。”他言簡意賅,“槍械的構造十分精巧,可以在建築設計中借鑒。”
“啊哈!”奧蘭普誇張地笑了一聲, “或許我們可以期待小東尼的下一部作品是一把槍的形狀。”
“比起這個, ”安東尼奧涼涼道, “我好像看見包裹動了一下。”
“嘶!”奧蘭普被燙了一樣把手從包裹邊上縮回來。
喬伊驚訝地笑起來:“奧蘭普,真看不出來, 你怕小動物?”
安東尼奧平靜的聲音中有一絲幸災樂禍:“蛇。”
“胡說!那怎麼可能!”奧蘭普的綠眼睛睜大了。
喬伊眨眨眼,詭異地一笑:“冰涼的,滑膩的, 蠕動的……”
“你們太過分了!”奧蘭普一下子站了起來, 伸手去拿自己的小外套,“兩個對一個。這就是費爾南德斯之家的待客之道嗎?我走了。”
“好了好了。”喬伊笑著拉住她, “我道歉!想想也知道包得這麼嚴實,肯定不是什麼活的東西啦。”
安東尼奧謹慎地拆開了包裹。
果然, 那是一把刀。
他檢查了一下, 滿意地看到上麵並沒有什麼可疑的紅色痕跡,轉頭看喬伊:“一把刀而已, 看起來沒殺過人。”
喬伊對著奧蘭普撇撇嘴。
果然來了。不過就一把刀而已,小意思。
“還有一封信。你要看嗎?”
“不如你讀一讀, 讓我們一起開心開心。”奧蘭普風趣地建議。
婊/子!下賤的娼/婦!你這個惡毒的巫婆……
“……”安東尼奧迅速掃了幾眼,沒有署名。“還是算了。壁爐是它更好的歸宿。”
“行吧。”喬伊了然地笑起來, “我宣布, 費爾南德斯之家的壁爐從今日開始接受各方愛心人士的投喂。”
奧蘭普拿起一隻酒杯,擠眉弄眼地佯裝與她碰杯:“歡迎來到社會活動家的世界。”
就在這時,帕斯卡又走了過來, “小姐,一位姓德莫的年輕人想要見您,說有事要求您幫忙。”
德莫?
喬伊十分疑惑。她似乎並不認識德莫家的什麼人。德莫夫婦也算不上認識,不過是舞會上見過罷了。
她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費爾南德斯小姐,很抱歉打擾您,我是貝倫·德莫。”
幾分鐘後,喬伊見到那個“他”時,頓時愕然了。
貝倫緊張地絞著青白色骨節突出的雙手,聲音有一絲哽咽,“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之前在伯爵家的舞會上和您說過話。”
“啊……我記得的。”喬伊想起來了。
去年她剛推出奶茶時,安娜在舞會上跑來向她建議新口味,當時正是這位貝倫小姐提醒了她可以向奶茶中加入奶蓋。
她不由得又看了貝倫一眼。
自從德莫家出事之後,他們夫婦就很少出現在舞會上了,因此喬伊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貝倫。
在她的記憶中,貝倫是個靦腆膽怯的少女,一頭金色的長發總是梳成恬靜溫柔的模樣——可如今,她的一頭長發變成了小男孩似的短發,整個人似乎瘦脫了形。
“怎麼了?”奧蘭普也走了過來。
“巴特羅小姐!”貝倫幾乎要落下淚來,“原來您也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兩位小姐,求求你們,幫幫我和我母親吧……整個巴塞羅那,恐怕隻有你們可以幫我們了!”
“彆哭,坐下說。”喬伊感到事情並不簡單。
“其,其實,我母親還在門外的馬車上……”貝倫抽噎著說,“她不好意思進來。”
喬伊心裡哽了哽。
德莫夫人並沒有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她也並不歡迎這位夫人來自己家裡。
“所以,究竟是什麼事?”她打算先問清楚。
但就在這時,安東尼奧忽然抬頭看向窗外,神色一冷。
“好啊,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一個憤怒的男聲從遠處響起,“勞拉,你這個下賤的女人!竟敢逃跑,還敢偷我的錢!說,你把貝倫藏到哪裡去了!”
伴隨而來的是一聲驚恐的尖叫,那聲音十分熟悉——正是德莫夫人勞拉:“你在說什麼呢,老爺!”
貝倫絕望地抽泣了一聲,撲到喬伊跟前拽住了她的雙手:“求求您,費爾南德斯小姐!我母親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
喬伊猛然猜到了什麼,心頭一凜。
……
此時的費爾南德斯之家門前,原本就未散去的人群中又加入了許多看熱鬨的人。
德莫男爵氣急敗壞地衝到尖叫著的德莫夫人旁邊,揪著她的胳膊把她拽起來:“說啊,貝倫她人呢?”
勞拉的臉上滿是淚痕,妝容都花了:“老爺,我真的不知道……你放過她吧,她還不到十五歲啊!”
在她身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一臉驚恐地抱著她的胳膊,似乎被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