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他看著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還是背著父母做了壞事的那種,“高迪先生,要不請你……?”
安東尼奧一挑眉,“沒問題。”
他對王室秘辛也並沒有興趣。
“姐姐!”阿方索討好地看著喬伊,“你看我現在這麼堅定地支持你,將來有一天……你也要支持我。”
哦?
喬伊心中的八卦小天線頓時運轉起來。
“你這是與誰家女孩墜入愛河啦?”
阿方索震驚道:“為什麼就一定是女孩呢?”
喬伊嚇了一跳:“那難道是男孩?”
阿方索:“……”他不是這個意思。
“好吧。”他放棄抵抗了。反正早晚要說的。
“大臣們希望我娶一位外國公主,比如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的女兒什麼的——都是出於外交的考慮,我理解。”阿方索垂頭喪氣。
“要是我沒有喜歡的人,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是職責所在。但確實有個女孩……她是我的堂妹。人們說她父親曾經試圖染指王座,所以她的家族在馬德裡很不受歡迎。”
哦。懂了。
簡直是西班牙王室版本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我想給她一個婚禮,讓她成為我的王後。我不想像母親那樣,還要勉強維持一個婚禮,實際上誰也不愛誰,分頭去尋歡作樂。”阿方索情緒有些低落。
喬伊歎口氣,“嗯,我理解。”
她伸手摸摸弟弟的頭,“有需要的話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彆擔心。你現在可要記得把人家女孩子保護好。”
“我當然會的!”阿方索嚴肅道,“謝謝你!你最好了!”
喬伊好笑又心酸地看著這個似乎長大了,又還沒長大的孩子。
命運的責任讓阿方索在需要的方麵飛速成熟起來,但他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對了!”阿方索突然想起什麼,眼睛倏地亮起來,“姐姐,說真的,你要不要考慮在巴塞羅那建立一個足球俱樂部!”
“巴塞羅那俱樂部?”喬伊脫口而出。
“對!”阿方索的黑眼睛閃閃發亮,“我去留學的時候,英國已經有好幾個俱樂部了——甚至連足球協會都成立了!兩年前,英格蘭與蘇格蘭還踢了一場比賽!”
“足球在西班牙已經很受歡迎了,但現在還一個俱樂部都沒有。”
喬伊不由得“噢”了一聲。
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她之前怎麼沒想到?
畢竟這座城市的足球俱樂部將來可會在全世界赫赫有名。
“那馬德裡呢?”她問道。
“馬德裡是王都,做什麼都得考慮政治影響和大局。”阿方索捂著腦袋歎氣,“我真提出來了,大臣們都會說,新國王剛上任,不去統一國家、改革發展、解決就業問題,卻來發展什麼足球?”
“哦。送給你我廉價的同情,國王陛下。”喬伊吐了吐舌頭。
“如果速度夠快,說不定我還能在走之前給俱樂部剪個彩!”
阿方索很快就高興起來,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等我回去了,首相大人又要訓我,我就說——那是我姐姐要求我去剪彩的嘛,我能有什麼辦法?”
喬伊忍不住笑起來,在弟弟腦門敲了一下:“你就會給我惹麻煩,臭小子。”
於是俱樂部真的以令人吃驚的速度組建了起來。
等到新年伊始,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布拉默公園的足球場時,周圍的觀眾席已經塞滿了激動萬分的人群。
還有更多的人擠不進位置優越的觀眾席——它的容量顯然無法與人們的激情匹配——隻好爬上了球場周圍的樹,仿佛長出了一樹一樹花花綠綠的猴子。
短暫的默哀之後,年輕的國王陛下與玫瑰公主殿下一起為巴塞羅那俱樂部剪彩,即將為這場紀念球賽踢出了第一腳球。
“啊,國王陛下看起來似乎和我們的足球隊員們一樣大……”
“你看得沒錯。”人們大笑道。
“你喜歡哪邊?”上場前,阿方索問喬伊。
“紅色那邊吧——怎麼了?”
“那我踢到黃色那邊的半場吧。”阿方索偷偷笑道。
球高高躍起,飛向燦爛的陽光——阿方索對喬伊得意地揚起下巴。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那隻足球飛了起來。
圍得水泄不通的球場邊,高高飄揚著西班牙國旗、加泰羅尼亞區旗和巴塞羅那市旗,中間則是剛剛誕生的俱樂部的旗幟。
旗幟上有加泰羅尼亞的紅黃條紋、巴塞羅那守護神聖喬治的白底紅十字架,以及紅與藍——
紅色,是戰爭中犧牲的人們的鮮血。
藍色,則是為這座城市帶來勃勃生機的地中海。
人們永遠銘記那些在剛剛過去的戰爭中,為這座城市獻出生命的人們。
也共同慶賀新的一年。
萬眾矚目的足球賽即將開始,太陽在升起,很快就會變成地中海畔獨有的那種熱辣辣的陽光。
一如這裡的獨有的那種永不言棄的明媚與燦爛。
這是1875年的1月1日。
巴塞羅那的人們在歡呼、咆哮,在儘情地大笑流淚。
他們知道,這將成為和平的、自由的,並且充滿希望的一年。
作者有話要說: 喬伊原本還想說:公爵夫人聽起來不如女公爵厲害……但拉丁語係裡公爵夫人和女公爵是一個詞,嘿嘿!
好了,巴薩來啦!
【看到評論後補充一下:不好意思哇,在這個時間線沉浸太久都快忘記常識了……雖然在當時表親堂親結婚是可以的,甚至貴族為了血統純正還會有意這樣安排,但近親結婚絕對是不利於後代的!寫阿方索和王後的故事是基於真實曆史,而且他們的故事還挺令人唏噓的,所以作者菌就不改了;但還是要敲黑板,為倫理道德和後代的健康考慮,堅決反對近親結婚!】
感謝咩噗、水顏的地雷!
感謝清河川、載星、群青、崔斯坦、是阿滿滿呀、阿彌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