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木楠錦回到唐家看到唐文宗帶著他的夫人站大門口送來唐府作客的客人上車。
客人中有男有女,有中年的長輩,也有少男少女,大家衣著得體,長輩間的態度有疏離也有親密,小輩們臉上卻統一地帶著幾分羞澀。
木楠錦用鼻孔瞧都知道唐家又在給家裡的小輩找對象。
【呦,唐家又在搞大型相親會了。這一回舍得放低要求,不再邀請五品以上的官員家眷,還邀請了六品、七品官員宅眷來唐家做客,終於意識讓女兒高嫁未必是好事了?】
在場的官員們全身一僵,急忙催著自己家眷上馬車:“快走,快走。”
官員們的夫人們沒好氣道:“我們還沒有跟唐大人他們道彆呢。”
“不用道彆了,唐大人能理解我們的。”
唐文宗笑容凝住在臉上。
完蛋,要壞事了。
木楠錦回來了。
【誒?這些人怎麼一個比一個跑得快?不想跟唐家做親家嗎?雖然唐文宗隻是從五品的官員,可人品不差,他的夫人蔣真茹平日裡說話是比較難聽,卻實打實的是刀子嘴豆腐心,是個特彆護短的好母親,你們把女兒嫁過來絕對不會被虧待。】
木楠錦看到大理寺少卿的馬車率先離開唐家,心裡嘖道。
【大理寺少卿溜得真快,不過溜了也好。大理寺少卿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如果唐家遇到事情,他們第一時間就是閉門不見。而且大理寺少卿又是一個容易攤上事的職務,以唐家的小門小戶還真扛不住事。再有就是少卿夫人為人刻薄,對待媳婦是往死裡折騰。她大兒媳就是最好的例子,每天身上被她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要不就是讓大媳婦從早跪到晚,誰家的女兒嫁過去遲早會被折磨死,還是不要跟他們做親家好。】
【唐文宗和蔣真茹挑親家的眼光真不行,就說國子監祭酒,他的家世雖不錯,每個人的人品也很好,可家教過於嚴厲,家中每個人都板著一張臉,就唐芷悅天真活潑的性子能適合國子監祭酒家的孩子?】
【依我看還是六品的苗禦醫家中的孩子最合適,先不說他們家每個人的性子都很溫和,就說他們家都是世代大夫,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學醫的。以後要是有個小病小痛,不用怕,家裡有大夫。要是受了傷,也不怕,家裡的傷藥多到用不完,要是生孩子難產,更不怕了,家裡有女大夫幫接生。現在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命最重要了,有個會看病的親家,命都能活長一點。】
好有道理。
在場的官員們下意識地點點頭。
官員的夫人們問:“你點什麼頭?”
官員輕咳一聲:“沒什麼。”
木楠錦見大家都離開才走向唐家:“唐大人,唐夫人。”
唐文宗複雜地看著她。
近幾年,他都沒給過她好臉色,以為她在心裡會討厭極自己,卻沒有想到他在心裡的評價會這麼高。
【唐文宗用‘見到多年未見女兒’的眼神看著我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在外麵跟其他女人生有女兒,這個女兒卻不見了,然後找來找去就誤認為我是他失蹤的女兒?】
“咳咳咳。”唐文宗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
蔣真茹拍拍他的背:“你沒事吧?”
唐文宗擺擺手。
蔣真茹看向木楠錦,冷哼一聲:“真是好大的臉,每日要這麼多人等你進膳。”
木楠錦認同她話:“夫人教訓的是,唐京銳的臉竟然比我還大,要我跟這麼多人等他用飯。”
蔣真茹被她氣個半死:“我說的是你,關京銳何事?”
她兒子是乾大事的人,晚點回來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不用等唐京銳用飯嗎?那就讓他吃冷飯吧。”
“憑什麼我兒子要吃冷飯……”
“行了。”唐文宗打斷蔣真茹的話,對木楠錦說:“楠錦,你先回房換身衣裙再吃出來用膳。”
木楠錦轉身回了後院。
蔣真茹瞪著木楠錦的背影,嗔怪道:“老爺,你怎麼讓她離開了?”
要是以往唐文宗會跟她一起訓斥木楠錦,等心裡的不痛快散去才放人離開。
可今日的唐文宗不僅沒有跟她斥責木楠錦,還製止她訓斥木楠錦,言行舉止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