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寧見舒顏裝鴕鳥,也沒再開口,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著到了大河村。
牛車還沒進村,車上的村民頓時就扯著嗓子嚷嚷起來:“桂花!你家建業回來啦!快點來看看!”
村民們團結,有那在村口忙活著的人一聽這話,連忙往田桂花家跑,大嗓門嚷嚷了一路:“桂花嬸,建業哥回來啦!”
小孩子們同樣嚷嚷起來,一時間大半個村子都能聽到大夥兒興奮的聲音。田桂花還沒來,循聲而來的村民們已經將許建業圍得結結實實,七嘴八舌地招呼著這個離鄉好幾年的後生。
舒顏靜靜地在一旁看著,臉上不覺也帶了幾分笑意。這個年代雖然缺衣少食有諸多不便,但有一樣是後世比不了的,就是現如今空氣中流淌著的濃濃人情味。
顧淮寧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還想裝不認識我?”
舒顏的臉色頓時就是一僵,看著外掛君俊美絕倫的側臉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話說,原主的記憶中跟外掛君也沒什麼風花雪月的故事呀。也就是兩人心情不好,因緣際會之下到同一個地方默默療傷。原主因為要下鄉心情忐忑,外掛君則是因為父母做出的種種喪天良的事心中鬱結,就這麼湊巧地來到同一個小角落看風景。
一來二去,兩人雖然沒說過話,卻也自有一份默契。次數多了,俊男美女互相生出些微好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
隻是兩人並未顯露出自己對對方的好感,直到原主快要離開首都時,才對顧淮寧說了一句:“我要下鄉了。”
知道原主下鄉的地點後,顧淮寧更是對她的印象深刻了幾分——那個地方,分明就是他祖父被下放的村子。
然而顧淮寧生性內斂,並未想清楚自己的心意。隻是回部隊後,心裡偶爾會閃過那個姑娘的身影。這回跟著許建業一起來大河村,顧淮寧自然是想趁此機會見一見他的祖父。倒是沒想到,還沒進大河村,就碰上了這個讓印象深刻的姑娘。她的性子似乎開朗了許多,眉間籠罩的鬱氣也消散一空,眼神清明,從內而外的透出淡定從容的大氣,讓顧淮寧不由側目多看了幾眼。
沒成想,小姑娘直接把自己當陌生人。顧淮寧心裡還真有那麼一兩分不是滋味,便忍不住開口逗了逗她。
舒顏兩眼望天,不敢直視顧淮寧的俊臉,生怕自己被美色所迷說出什麼出格的話來。見顧淮寧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舒顏的耳尖不由紅了紅,輕聲道:“沒有,隻是突然見到你,有點驚訝。”
顧淮寧眉頭略微一挑,正要開口,許芳芳卻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個轉,笑道:“早就想問了,你們兩個認識?”
舒顏點頭:“我們都是首都的,以前見過幾次。”
“首都啊……”許芳芳的眼神閃了閃,笑靨如花地看著顧淮寧,接著問道,“我還沒去過首都呢,顧同誌,首都是不是特彆氣派?比我們海市還繁華嗎?”
顧淮寧瞟了她一眼,冷漠道:“是。”
天兒就是這麼被聊死的。許芳芳臉上的甜笑都要掛不住了。
舒顏一看許芳芳一臉被噎住的鬱悶表情就忍不住憋笑,見氣氛越來越尷尬,連忙插話道:“首都和海市各有各的好。不過我們是首都人嘛,當然更喜歡自己的家鄉,就像你肯定對海市的感情更深一些一樣。”
好歹算是把場麵給圓回來了,沒讓許芳芳太難看。
不過,經此一事,許芳芳也徹底絕了和顧淮寧說話的心思,惱恨地瞪了顧淮寧一眼,心道這就是根不解風情的木頭!又覺得在舒顏麵前丟了臉,許芳芳一張臉漲得通紅,惡狠狠地瞪了舒顏一眼,而後跺跺腳,羞惱地跑開了。
躺槍的舒顏一臉懵逼,心說自己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剛才還幫你打圓場來著。下回再幫你我就就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顧淮寧敏銳地察覺到了舒顏不悅的情緒,偏頭看了一眼許芳芳離開的方向,而後皺眉問舒顏:“她平時也是這個樣子?”
舒顏無奈地點頭,可不,誰讓自己倒黴碰上了個小公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