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不由失笑,見許芳芳已經飛奔進房準備寫信了,舒顏也沒再多說,自顧自地洗漱去了。
舒顏本以為江大川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卻沒想到,第二天跑到紅薯地裡一看,昨天留下的一大堆紅薯藤全都被人挑走了,就剩下一兩根被落下的紅薯藤蔫兒吧唧地躺在黃土裡,看上去還挺淒慘。
許芳芳都驚呆了,忍不住羨慕地看了舒顏一眼,輕聲道:“你運氣可真好,竟然還有人連夜幫你乾活。”
又看了看自己地裡小山堆似的紅薯藤,許芳芳又不由嘟囔道:“我怎麼就沒碰上這樣一個二傻子來幫我乾活呢?”
舒顏卻皺了皺眉頭,心裡隱隱有了猜測。然而四下看了看,舒顏並未看到江大川的身影,倒是江母正佝著身子在地裡忙活著。
舒顏想了想,還是走到江母麵前,輕聲問道:“嬸子,我那地裡的紅薯藤……”
江母很是爽快,站直了身子笑道:“是我讓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挑的。舒知青你太客氣了,昨天送的謝禮太貴重,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回禮,就隻能幫你乾點活了。哪能這麼占你便宜呢?”
舒顏昨晚給江大川和陳紅兵家送東西的事兒,村裡人基本都知道了。農村根本瞞不住事,大門敞開,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看得一清二楚。江母這話一出,倒有不少人附和:“沒錯,你給的東西太金貴了,那印著大兔子的糖可是稀罕東西,我們村都沒幾個人吃過。讓他家大川給你乾點活,應該的!”
相比之下,虎子和二牛的母親看許芳芳就格外不順眼了。同樣都是乾活,彆人有謝禮收,自家這個卻費力不討好,確實讓人生氣。
舒顏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微微皺了皺眉,卻又不好再說什麼。不遠處的張紅梅見狀,笑著走過來拉了舒顏的胳膊,爽朗地笑道:“嬸子們說得對,咱們也不是想占便宜的人。你給的東西太金貴,大川哥多給你乾點活,那是應該的。反正你也沒事了,不如去我家?有道題想問問你。”
張紅梅近來努力得很,自從她發現自己覺醒了過目不忘技能後,就一直待在家裡背課本。隻不過一些數理化方麵的問題張紅梅還有點弄不明白,剛好舒顏有空,張紅梅就來抓壯丁了。
恰巧舒顏也想看看這個年代的課本,也就順勢同張紅梅一道去了張家。
張家大嫂剛生了娃沒多久,正是奶孩子的時候,便聽張母安排在家做飯帶孩子。見張紅梅帶著舒顏回來,張家大嫂的臉色頓時就有點不好看,張紅梅也沒理她,直接拉著舒顏進了房門。
張紅梅是張家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兒,張大河夫婦基本不讓她乾什麼活。她房間的布置,在這個年代也算是比較出挑的了,櫃子都是新打的,旁邊還擺了一張書桌,在這個孩子寫作業普遍在家裡堂屋的餐桌上寫的時代,張紅梅能有一張屬於自己的書桌,當真非常難得。
舒顏見她桌上擺了好幾本書,也來了興趣。
張紅梅則拿過上次從陳平那裡借來的《數理化自學叢書》,指著上麵一道題一臉茫然地問舒顏。
舒顏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道二元一次方程組的問題,心中不由感歎了一下這年頭的題目難度。後世初中的知識點,張紅梅這個高中生竟然還不太懂,也是很心塞了。
仔細地向張紅梅講解了一下方程組的解題方法,又重新出了幾道題讓她做了幾遍,確定她真的掌握了之後,舒顏這才準備回知青點,看時間也該到吃午飯的時候了,要是還不走,張大嫂的臉色估計會更黑。
結果沒走多遠,舒顏就迎麵碰上了江大川。
江大川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眉眼滿是桀驁,見了舒顏便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舒顏回了他一個笑臉,溫聲道:“謝謝你幫我搬了紅薯藤,下次不要再幫我了,這些活乾下來挺累的。”
江大川抿了抿唇,再次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我那是不想占你便宜!”
舒顏看著這個原著中被許芳芳坑慘了的青年,忍不住開口勸道:“你就比紅梅姐大一歲吧?紅梅姐現在正在努力學習,你要不要也多看看書?說不定哪天政策就變了,多讀點書總歸沒什麼壞處。”
江大川皺眉:“現在讀書還有什麼用?又不能考大學,沒意思!”
舒顏又低聲說了一句:“不會一直這麼下去的,那些去讀工農兵大學的人,底子太差。國家總歸是需要人才的,多讀點書準沒壞處。”
說實話,這要是換了另一個人在江大川麵前瞎逼逼勸他讀書,江大川肯定是要翻臉的。不過說這話的是舒顏,江大川也就默默地忍了,而後黑著臉點點頭,惡狠狠地說道:“知道了,就你廢話多!”
舒顏無語,正要開口,江大川卻已經黑著臉走遠了。
舒顏也沒在意,反正自己該勸的也勸了,江大川聽不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不過,等舒顏到了知青點,看到陳平和許芳芳二人時,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這兩人的原配,一個重生了,另一個被自己蝴蝶了。劇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徹底亂了,也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