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國夫妻手裡存款確實也沒有多少,舒顏下鄉時帶的五百多塊錢,已經是他們百分之八十的積蓄,這幾年攢了點,也還不夠八百。
沒辦法,夫妻倆雖然是雙職工,工資每個月加起來能有六十塊錢,開銷卻也不小。舒奶奶那頭每個月得給十塊,逢年過節得多給一點,每回上門帶的禮物和給老人置辦的衣裳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更何況這位舒奶奶還三不五時地作妖,總惦記著從舒安國這兒摳點錢出來給小兒子一家。舒安國能懟親媽揍弟弟,卻也不能跟兩個小侄子置氣。夫妻倆都是明白人,從不把小孩子牽扯進大人之間的恩怨中,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有些事情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兩個侄子的學習上也出了點錢。
用劉芝的話來說,就是這倆能有一個出息的就成,以後舒安民那對廢物夫妻也沒理由再來煩自己。真要是一家廢物,礙於這個坑爹的人情社會,真要被他們用血緣關係賴了上來,那就真的跟腳背上趴了隻癩蛤.蟆一樣,能把人惡心個半死。
現在這樣一年見幾麵就行,每個月十塊錢給老人養老確實有點多,就當花錢買清淨了。所以彆看舒安國夫妻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身上還真沒多少存款。
當然,這個沒多少也是相對同樣雙職工家庭來說的。畢竟現在大部分人還沒解決溫飽問題,許多人家裡連張大團結都沒有,舒家有個幾百塊的存款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了。
舒安國夫妻對自己現如今的生活很是滿意,工作靠譜女兒懂事有出息,簡直完美。
結果懂事的女兒張嘴就說要買四合院,夫妻倆徹底傻了眼。
半晌,舒安國才摸著後腦勺,小心翼翼地問舒顏:“顏顏啊,是不是在家裡住的不開心了,怎麼突然就想到要買房了呢?跟鄰居們鬨矛盾了?”
話音剛落,舒安國背上就挨了劉芝一巴掌:“說什麼呢?咱們顏顏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你跟彆人鬨矛盾還差不多!”
說完,劉芝又立馬換了張笑臉,拉過舒顏的手低聲問她:“你想買哪兒的房子?媽看看家裡的錢夠不夠,不夠的話,去借點也行!”
舒顏輕輕咳了聲,覺得自己能長成現在這麼三觀端正無任何不良嗜好的優秀人才也是不容易,而後在劉芝的懷裡蹭了蹭,仰頭笑道:“哪能讓你們借錢呢?我這兒有,獎金分紅加在一起都快兩千了,印刷廠那邊的分紅還沒給我,要是算上那邊的,我這存款應該夠買一座四合院了。”
劉芝卻不大明白:“多少人羨慕咱們住的筒子樓呢?你怎麼又想著去買平房啊?四合院現在可不好買,一個是貴,另一個,屋主太亂了。當年不少被下放的殷實人家住的都是四合院,他們一下放,院子就被上頭收了回去,分給了其他人住。這兩年平反的人也不少,回來後,國家得把原本就屬於人家的財產還給他們?結果院子裡的人已經住了十年,哪能樂意搬出去?這幾年沒少因為這事兒鬨騰,我們廠裡有個大姐住的就是四合院,成天跟我們聊這些破事兒,麻煩得很。要買四合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這些舒顏也清楚,彆的不說,傅雲安自己那套四合院也被人占了,那幾戶人家見傅雲安勢單力薄,糟老頭一個,說什麼都不肯搬,還差點動手。
傅雲安一怒之下找了顧老將軍幫忙,帶了兩個警衛員過來才把這幫人給攆出去。
不過在舒顏看來,這都不是事兒,知道四合院的價值以後會漲到一個多麼嚇人的數字,舒顏不買四合院都對不起自己這個穿書的身份。
至於麻煩……在舒顏看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產權在誰手上就是誰的,法律為準。有那些像傅雲安一樣孤苦無依被人占了院子的還要欺負人的,舒顏也不介意像傅雲安學習一回,從顧老將軍那兒借兩個警衛員過去,保準都給收拾得服服帖帖,屋主還得感謝自己幫了他大忙。
舒安國見舒顏是真的想買四合院,狠了狠心道:“明天我們就去打聽打聽,現在小一點的四合院也就四五千,咱們想辦法湊一湊,也不是買不起。到時候一家人住在院子裡更自在!”
舒顏連忙接口道:“借什麼錢啊?不用借,等著!”
舒安國夫妻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閨女這底氣從何而來,仔細算算,還差了一千塊呢,怎麼她完全不當回事?
舒顏當然不會把一千塊放在心上,裝模作樣地進了房間,而後從空間中拿出了當初在廢品站找到的金條和古董,拿了個古樸的木盒裝著,笑著捧到了舒安國夫妻麵前,神秘兮兮地眨眼道:“快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
舒安國正奇怪呢,一邊揭開盒子一邊笑道:“你還能有什麼好東西?莫非在哪裡發了財……大黃魚!”
說到最後,舒安國已經蹦了起來,震驚地看著木盒裡堆成一堆的金條,反手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而後抽著冷氣開口道:“我竟然不是在做夢?”
劉芝也震驚地無以複加,瞪大眼看著盒子金燦燦的大黃魚,一時間竟是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伸手指著舒顏,嘴裡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哪兒來的?”
舒顏得意地一挑眉:“下鄉的時候,在廢品站撿的!”
“開什麼玩笑!”舒安國下意識地回了句,“這些寶貝,真到了廢品站也早就被人拿走藏起來了,哪還能輪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