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奶奶原本還想給舒顏擺一回臭臉來著,這會兒也安靜地就跟沒了呼吸似的,細看之下,舒奶奶的雙手還在不自覺地顫抖,顯然是受的刺激太大,被嚇著了。
舒安民同樣也沒好到哪兒去,看向舒顏的眼中滿是震撼,暗自決定以後一定把這個親侄女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不求套關係要好處,至少彆交惡,以後生意場上,批證啥的也能占點便宜。
舒顏自己倒沒什麼感覺,她自己前幾天已經經曆了一回最大的驚嚇,某位首長親自打電話向她道賀,雖然是沾了顧老將軍的光,但也確實能讓舒顏吹一輩子了,今天這場麵,舒顏都已經淡定了。
等到婚禮完畢,舒顏跟著顧淮寧上車時,眼看著自己離家越來越遠,不知為何,舒顏的眼睛忽而便是一酸,差點要落下淚來。
顧淮寧見狀,連忙握緊了舒顏的手,低聲安慰道:“彆傷心,咱們兩家離得不遠,以後你想回家就回家,我有空一定陪著你。”
舒顏艱難地對著顧淮寧扯了扯嘴角,眼眶卻越來越紅,快速眨了好幾次眼睛才將眼中的淚水給憋了回去,嘟嘴道:“我心裡還是很難受。”
顧淮寧微微一歎,不顧前方開車的司機,伸手將舒顏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表示安慰。
舒顏的心奇異地穩了下來,抓過顧淮寧的左手,將自己的手指卡進他的手指中,十指相扣,而後仰頭衝著顧淮寧滿足地彎了彎眼。顧淮寧眸色一深,攬在舒顏腰間的手微微一緊,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到了晚上,舒顏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永動機的戰鬥力。體力強大又剛開葷的兵哥哥真是要人老命了,舒顏揉著自己酸得幾乎動彈不得的腰,狠狠地踹了身邊某頭大尾巴狼一腳。
顧淮寧的婚假總共也就七天,已經過了一大半,剩下的時間,顧淮寧更是舍不得與舒顏分開,恨不得化身牛皮糖,黏在舒顏身上不下來。兩人過了幾天甜蜜蜜的日子,顧淮寧卻又要回部隊了。
對此,不管是顧淮寧還是顧老將軍都覺得極為對不住舒顏,舒顏自己卻沒放在心上,她本就不是愛情至上的人,沒有顧淮寧的陪伴,舒顏能做的事也不少,陪陪父母,研究研究教材給考生們出套升級版的試卷啥的,都是舒顏能乾的,更彆提還有一大幫科研大佬等著她新婚期過完就立即搶人呢。
舒顏確實忙得很,即便心中對顧淮寧的離開萬分不舍,但想想還有這麼多事情等著自己,舒顏又立即滿血複活了,在小白的鼓勵下,摩拳擦掌地準備大乾一場。
結果還沒等舒顏擼好袖子,李教授就已經跑過來接人了。實驗室忙著呢,科研項目多的是,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彆在這傷春悲秋的浪費時間。而後直接把舒顏拎進了科研所,往她麵前擺了一大堆項目資料,意思很明確,自個兒挑!
舒顏真是醉了,心說科研者要都是這態度,花國科研界怕是藥丸。不過吐槽歸吐槽,舒顏還是認真地低頭看起了資料,老老實實地待在了科研所。
這一待,就是兩年。說也奇怪,明明舒顏沒有刻意避孕,這兩年竟然也沒懷上孩子,顧老將軍有點心急,見天地催顧淮寧快點調地方,小夫妻總這麼聚少離多的,那可真不是個事兒。顧淮寧也不想與舒顏分開太久,遞交好申請後,幾個月前成功地調入首都軍區,軍銜已經到了副師級,前途一片大好。
張紅梅也順利畢業了,她沒有選擇學校給她安排的鐵飯碗,而是繼續開起了培訓班,規模再次擴大了一番,還從學校挖了不少優秀學生去培訓班上課,高工資的誘惑力確實不小,放棄鐵飯碗跟張紅梅乾的學生也不少,方招娣就是其中一個。
等到一切都走上正軌後,張紅梅和許建業的婚禮也要舉行了。
畢業後的張紅梅強勢地壓住了家裡想要作妖的嫂子,和張大河夫妻大吵一架後,終於把彩禮的問題給搞定了。這位一向緊跟舒顏的步伐,也來了回畢業就結婚,把許建業美得夠嗆,趕忙請假回去準備結婚事宜。
張紅梅的婚禮在大河村辦,舒顏時隔四年再次回到了大河村,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舒顏一時間竟有點恍惚,險些生出一切都是夢一場的幻覺。
張紅梅打扮得格外漂亮,眼角眉梢的幸福就是最好的化妝品,讓人幾乎挪不開眼,見了舒顏,張紅梅便笑紅了眼,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喟歎道:“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我這一生,終於能昂首挺胸地受到村民們的尊敬,而不是被人指指點點過一輩子,還要連累孩子。”
舒顏微微一笑,輕輕拍著她的背道:“天助自助者,你最該謝的,是你自己。”
張紅梅重重地一點頭:“你說得對!以後,我一定要讓我的孩子好好讀書,知識改變命運,這話放在我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舒顏讚成地點頭,又打趣道:“你都開了培訓班了,手底下一幫優秀老師,還發愁孩子的教育問題?”
張紅梅也笑:“我就怕孩子對補習班產生心理陰影,以後叛逆期一到,那我就受罪了。”
舒顏挑眉:“這不還有你家許建業呢,讓他管。”
張紅梅搖頭失笑,眼光掃過某一處時,眼神便是一黯:“春妮和陳平離婚了,去了廣省打拚,徹底和家裡斷了聯係,生死不知,大川哥也沒能找到她。陳平殘了,還是好心的鄉親們給他一口飯吃。許芳芳回了城,據說精神不太正常,瘋瘋癲癲的,被她父母嫁給了一個老光棍。你看,當年糾纏不清的幾個人,沒一個落著了好。”
舒顏微微一怔,倒是許久沒有聽到許芳芳他們的消息了,沒想到結局竟然這麼慘烈。剛穿過來的一幕幕浮光掠影地浮現在舒顏麵前,一張張熟悉的臉不斷在舒顏眼前閃過,舒顏不由微微失神,半晌,才低聲歎了一句:“沒想到,這麼多年,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