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許芳芳之前對這個孩子的態度,舒顏就不由為這個孩子捏了把冷汗。本身的存在就不受親媽待見,又攪和了親媽的高考,許芳芳怕是得把這孩子當仇人看！怕是沒有比這孩子更可憐的小家夥了，一出生,人生就是個大寫的悲劇。
這麼想著,舒顏便忍不住歎了口氣,無奈道：“這都叫什麼事啊？以許芳芳的性子，這孩子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張紅梅也歎氣：“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這孩子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托生進了許芳芳的肚子。許芳芳也真是害人不淺，據說考場的監考老師都被她嚇蒙了，其他考生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影響，真要考砸了,考場那一大幫人怕是吃了許芳芳的心都有了。”
舒顏不由揉了揉眉心，頭疼道：“許芳芳現在人呢？天寒地凍的,又沒準備什麼東西,彆再把孩子給凍著了！”
張紅梅頓時搖頭：“我也不清楚，反正二牛跟來了，應該能照顧好許芳芳娘兒倆？”
舒顏點點頭，同張紅梅邊說邊走回了老夫妻的房子。
老夫妻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舒顏她們回來開吃了。見舒顏二人回來，老婆婆立即笑著招呼道：“考試辛苦了，快來坐著，多吃點！”
夫妻倆細心，往桌子底下放了個炭盆,舒顏將腳往炭盆旁一伸，頓時覺得冰冷的腳慢慢有了絲暖意，忍不住笑著看向老婆婆，眉眼彎彎道：“謝謝婆婆，您想得真周到，我們正覺得腳冷呢！”
老婆婆笑嗬嗬地點頭，又招呼舒顏道：“快吃菜，你們考試費神，我特地讓老頭子買了點肉回來，還有蛋湯，多吃點！”
舒顏也不客氣，埋頭努力扒飯，下午還要接著考試呢，不吃飽哪有熱量對付冷空氣呢？
等到下午去考場時，舒顏在校門口竟然碰上了江大川，頓時還愣了一會兒。
自打顧淮寧來了第二次後，舒顏就再也沒有在村裡見過江大川，偶爾從張紅梅聽了一耳朵他的近況，知道他也在看書複習就完事了。這次村裡人一起進城參加高考也沒瞧見江大川的影子，舒顏還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碰上了。
江大川見了舒顏也吃了一驚，眼神幽深了一瞬又恢複了平靜，笑著打了聲招呼：“真巧，吃完飯了？”
舒顏想著江大川對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頓時生出了幾分尷尬，輕笑著點點頭，卻不說話。
倒是張紅梅沒什麼顧忌，興奮道：“大川哥你報名了啊？我以為你放棄了這次機會呢！去嬸子那兒找你好幾次都沒見著你，還以為你忘記了考大學的事了！你在哪個考場，怎麼今天早上沒見著你？”
江大川眼神飄忽了一瞬，聳肩道：“我在城裡找了點活乾，沒工夫回家，你找不著我也正常。高考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參加？又不是燒壞腦子了，好歹也跟著你看了不少書，乾嘛不來試一試？”
張紅梅也不在意江大川話裡的刺，反正認識這麼多年了，江大川說話就是這麼個欠抽的勁兒，張紅梅早就習慣了，連連點頭笑道：“參加了就好！你之前也找了不少有用的書，不參加考試，那真是虧大了！”
江大川挑眉，冷哼道：“那是，你大川哥什麼乾過賠本的買賣？”
說完，又皺眉看向舒顏，揚著下巴道：“跟你一起下鄉的那個女知青什麼毛病？都快要生了還敢跑來考試，差點沒把人給嚇死！”
舒顏詫異：“你跟許芳芳在一個考場？”
這都是什麼讓人無語的緣分啊？也對，上輩子他倆是一對兒，沒準劇情君想起了這茬，所以將他倆湊到同一考場去了。
不過看江大川的臉色，舒顏也能知道，這還真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以江大川麵凶內熱的性子，說不準出手幫了大忙。彆的不說，單是看在二牛的麵子上，江大川就不會不管許芳芳，那肚子裡的，可是二牛的孩子，長大了還得管江大川叫聲叔呢！
果不其然，江大川黑著臉罵道：“那糟心東西就會給人添麻煩，我試卷還沒做完呢，就聽她嚎喪一樣的大喊，總不能看著她一屍兩命？隻能交了卷幫忙善後去了，真要被語文拉了分沒考上大學，我非得揍死二牛那個混蛋玩意不可！”
舒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隻能安慰他道：“你的數理化學得好，應該能把總分提上來。放寬心彆再想語文的事，努力把接下來的科目考好，一定能考上大學的！”
江大川深深地看了舒顏一眼，這才狠狠點點頭，粗著嗓子道：“知道了，就你話多，囉嗦！”
舒顏無語。
張紅梅卻好奇地問道：“那許芳芳現在在哪兒呢？生了嗎？兒子還是女兒？”
江大川不耐煩地皺眉：“還能在哪兒？醫院唄！生了個兒子，二牛在醫院照看著呢！許芳芳還鬨騰著想來考試，差點把孩子給摔了，真沒見過她那麼狠心的媽！這親媽當的，還不如後媽呢！”
舒顏也忍不住同情了一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卻又有一絲慶幸，好在這個孩子是男的，就算不受親媽待見，在普遍重男輕女的農村裡，二牛媽也不會任由許芳芳糟踐孩子。
老話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就看這孩子能不能成為二牛爹媽的命根子，即便日後許芳芳回城，二牛另娶，這孩子好歹也能在奶奶爺爺的照顧下順利長大成人。
張紅梅和舒顏想到一塊兒去了，同樣低聲歎了聲：“好在是兒子。”
江大川卻擺了擺手，皺眉道：“行了，你們管她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打起精神來，下午還要考試呢，有這功夫還不多看點書？”
舒顏和許芳芳對視一眼，同時拿出了書低頭看了起來。
接下來數學考試極為順利，舒顏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做完了整張試卷，來來回回檢查了三遍，確認自己沒有任何錯誤後，舒顏的自信心簡直膨脹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