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宮裡,陳淑妃瞪大眼睛:“四萬斤糖?一萬斤茶葉?她真敢開口啊!陛下真的允了?”
來通風報信的內侍猛點頭:“陛下說,宰相們若是不同意,就從陛下的私庫裡出。”
陳淑妃倒抽口涼氣。這丫頭,她小看了她呀。
打賞了通風報信的內侍,陳淑妃來來回回踱了幾圈,喚了身邊的大宮女:“去我庫裡搜羅搜羅,我們給寶華厚厚地添妝!”
福春聽到同伴傳的謝玉璋的話,麵色如土。
昨晚大宴傳出消息,寶華公主將和親漠北,宛如一桶冰水澆在了福春頭上。他好不容易搭上的貴人,就這麼飛了。
比這更糟的是,同屋的內侍皮笑肉不笑地說:“喲,福春要遠行了啊。”
福春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他最近跟朝霞宮走得很近,寶華公主對他青眼有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會子,福春一想到寶華公主對他的和善親切就頭皮發麻。
寶華公主……不會把他也帶走吧?
不會,不會。福春安慰自己,他又不是朝霞宮的人,他可是紫宸殿皇帝的人啊。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今天還是使了錢跟人換了班。果然今日寶華公主不止一次地進出含涼殿,幸虧他躲了。
可萬料不到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寶華公主竟然指名點姓地叫他去朝霞宮見她。
完了,一切都完了,躲不過去了。
然而公主召喚,哪怕她是一個即將遠嫁的公主,福春也不敢不去。他如喪考妣,行屍走肉般到了朝霞宮。
謝玉璋給了林斐一個任務,讓她整理朝霞宮宮人的名冊,福春過來便沒見著林斐,正堂的榻上隻有謝玉璋一個。
“來啦?”謝玉璋放下手中書卷道。
福春見到謝玉璋原想行禮,誰知他滿心悲戚,往前一趴,竟忍不住哽咽著哭了出來:“殿、殿下……”
您能不能放過奴婢啊?
謝玉璋嫌棄地說:“行了行了,哭得真難看。”
福春哭得更大聲了。
謝玉璋無奈,道:“彆哭了。”掏出一個匣子,道:“拿去。”
福春眼淚鼻涕掛著,懵懵懂懂地接了過去。
謝玉璋說:“打開看看。”
福春用袖子抹了把鼻涕,打開了匣子,頓時被黃光晃了眼——一匣子六條小黃魚!
福春眼睛都直了:“這是?”
一條小黃魚是三兩金子,六條小黃魚便是十八兩金子!
謝玉璋撐著腮:“原說讓你以後有事可以來朝霞宮找我,誰知道我突然要遠嫁了。罷了,這些你拿去,以後好好過日子罷。”
福春驚呆,半晌才吭哧地問:“殿、殿下不帶奴婢去塞外嗎?”
謝玉璋撲哧一笑:“我帶你做什麼,你又不是朝霞宮的人。”
福春整個人瞬間複活,低頭看了眼匣中黃金,再看看謝玉璋的笑顏,一瞬的喜悅又消失不見。
寶華殿下,是怎樣一個心善的貴人啊!可這樣的好人,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又死了娘,又被爹遠嫁,聽說那可汗還是個老頭子,他的兒子都能給公主做爹了!
福春百感交集,又是難過,又是難受。
甚至有那麼一瞬,差點就說出跟著謝玉璋一起走的話來。
幸而他到底是經曆過乾爹生前身後人情冷暖兩重天的人,早過了腦子一熱就雞血上頭的年紀。
在謝玉璋饒有興味的目光下,福春嘴巴張了又張,最後硬生生化作一聲嚎啕:“我的殿下啊~~~”
“奴婢給您立長生牌,一天三頓給您念經祈福啊~~~”
諸如“奴婢舍不得殿下”之類的可能會招致公主殿下改變主意卷了他一起去塞外的危險之語,半句也沒有。
真是圓滑啊,謝玉璋想,無怪乎後來能出頭。
正想著,玉藻宮派人送東西過來了,說是給寶華公主添妝。
前世,可沒有這麼早。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