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雖然想到王忠的婚事謝玉璋肯定有安排,但是居然是嫁了晚秀那樣的美人給他?
好像到了漠北,跟了公主以後,他們的人生都變得不一樣了。
李勇眼睛都直了。
謝玉璋把貼身的忠心侍女嫁給了衛隊首領,袁聿非常讚同,十分樂意做這個保媒之人。這件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很快就為大家所知。大家紛紛來恭喜王忠。
王忠成日裡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私底下悄悄找匠人打了支銀釵、一副銀鐲、一對銀丁香,托了林斐帶給晚秀――自過了禮,便是未婚夫妻了,按照大趙風俗新人在婚前是不可以見麵的。
晚秀成日躲在侍女住的小帳裡,含羞接了,托了林斐將她新趕出來的鞋帶給了王忠。
王忠揣在懷裡,健步如飛,拿回去在火光下看那針腳細細密密,心愛得不得了,卻壓在枕頭下麵舍不得穿。
“傻!”李勇酸溜溜地說,“以後你就有穿不完的鞋了。”
侍女們也紛紛恭喜晚秀。但也有人不免發酸,說著恭喜,卻又歎道:“隻他年紀太大了。”
一副替晚秀唏噓惋惜的模樣。
晚秀抬眼看她:“可汗年紀更大,殿下年紀更小呢。”
眾侍女都微凜。
那侍女僵住,忙道:“兒說錯話了,姐姐莫怪。”
晚秀垂下眼去不語。
但到底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林斐。她就要嫁了,袁聿無妻,已婚的婦人中,公主之下,便是晚秀了。怎麼都不可能再留在謝玉璋身邊了。
則謝玉璋必要提拔新人。平日裡一團和氣的都好,遇到事才能見人心。那些心思雜,品質不純的得叫謝玉璋知道才行。
晚秀以後是王夫人,也不怕得罪人。
林斐便告訴了謝玉璋。
謝玉璋問:“是誰?”
林斐道:“是紫堇。”
謝玉璋歎息:“紫堇年紀小呢,她隻比我大一歲。”
林斐道:“年紀愈小,才愈是不該。”
謝玉璋道:“知道了,就讓紫堇一直在外帳吧。過兩年把她嫁了。先把晚秀的婚事操辦好。”
“是呢。”林斐笑道,“咱們來到這裡之後的第一件大喜事呢。”
謝玉璋開了庫房。
她的嫁妝裡琳琅滿目,好東西多得是。
王忠原和李勇住在一起,並不是沒有足夠的氈房,隻是單身漢一個人有啥意思,合住還有個說話的人。
這次沒叫李勇挪窩,另給王忠造了間更大的氈房。謝玉璋在自己的庫房裡挑挑揀揀,不需要找匠人現打家具,她賜下的東西直接就把王忠的新氈房給填滿了。都是王忠一輩子沒用過的精致物件。
王忠這下子才有了些衛隊首領的氣派,體麵極了。
晚秀那裡,謝玉璋給她備了體麵的嫁妝。正紅色的撒亮金絲綾整匹的給她做嫁衣。
紮達雅麗的侍女們來看過,回去嚷嚷了出去。趙公主的好東西真多啊,那鮮豔的色澤、閃亮的金線,多麼的精致美麗啊。胡人們也都知道了趙人要辦喜事了,連阿史那都聽說了,向謝玉璋問起。
“是我的衛隊首領,娶的是我身邊的侍女。”謝玉璋開心地說,“等到明年,他們就會有娃娃了,我們的人口就越來越多了。”
人口是部落繁榮昌盛的基石。這話阿史那愛聽。
老流氓笑吟吟地說:“你也趕快給我生娃娃吧。”
謝玉璋眉毛一豎:“祖神在上……”
“快閉嘴!”老流氓趕緊捂住她嘴,“彆亂說話,祖神聽著呢!”
謝玉璋抓著他的手,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那你還亂說!”
她麵色忽然一變。
“你洗手了沒有?”她咄咄逼人。
阿史那指天發誓:“洗了,真洗了!”
王忠在四月底迎娶了晚秀。
阿史那可汗賞了他一百頭羊,十個奴隸。婚事辦得十分體麵。
晚秀自此成了王夫人。王忠自得了她,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俸祿家財都交給她管著。
晚秀曾是公主侍女,可也毫不驕矜,對王忠十分溫柔體貼,對他的一眾兄弟也都十分關照。得了眾人交口稱讚。
王忠被她打理得清清爽爽,每日裡發髻整齊,衣裳乾淨,走路都帶著風,好像年輕了好幾歲。
李勇細細看了一陣子,終於到謝玉璋麵前也去求人。
“咦?”謝玉璋詫異失笑,“你這是看上誰了?”
“誰都行。”李勇搓手道,“殿下身邊的,隻要心正不作妖,對殿下忠心的,都行!”
真是王忠這一夥粗人裡難得的精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