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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寶珠靜等了片刻,那個獻美諂上的小人又回來了。
“哎,走吧。我送你回去。”李衛風說。
謝寶珠也不說什麼,默默跟上。
走著走著,李衛風覺得不對,一回頭,謝寶珠被遠遠落在後麵。
“你怎麼走這麼慢?”他走過去,發現謝寶珠過於白皙的皮膚泛著紅暈,特彆好看,怔了怔,又問,“你怎麼喘得這麼厲害?”
謝寶珠道:“我身子不好,走得太多了,有些受不住。”
她從前身體差,去哪裡都是坐肩輿,便在宮裡也是一樣。
今日卻是從宮門一路走到紫宸殿。隻待了片刻,又走出來……她強撐著,的確有些受不住了。
“居然這麼弱?”李衛風詫異,“看你吵架的時候挺厲害的。”
言辭犀利不犀利跟身體好不好有什麼關係。謝寶珠無語。
“邶榮侯稍待,請容我歇息片刻。”謝寶珠撫著胸,微喘道。
李衛風想了一下,道:“你在這裡等一會兒。”
他說完,走了幾步,喊住了一個路過的仁獺D仁燙完他的話,快步跑走了。
又過了片刻,兩個仁燙Я思薌纈吖來,竟是給謝寶珠坐的。
謝寶珠不肯坐:“我一介民女,豈能在宮中乘輿。這不合規矩。”
李衛風道:“我讓你坐你便坐。”
她堅持不坐,李衛風擼袖子:“你不坐我抱你走?”
兩個人互相盯了對方片刻,謝寶珠坐了肩輿。
親兵們和邱八八都在宮門外等著呢。
邱八八的臉黑得像鍋底,待見謝寶珠平安出宮,又驚又喜,差點哭出來,撲過去:“郡主!郡主!”
“八伯,彆亂叫。”謝寶珠低聲道。
邱八八抹眼淚:“大娘沒事吧?”
謝寶珠道:“無事。”
又大聲道:“見了陛下,陛下命邶榮侯送我回謝家村。”
親兵們都拿眼睛斜李衛風。
李衛風今天這事辦得不咋地,有馬屁拍在馬腳上的嫌疑。他臉上掛不住,頗有些訕訕:“那什麼,走,上車,送你回家。”
謝寶珠便又上了車。
路上聽著邱八八坐在車前,李衛風騎著馬走在車旁和他說話。
李衛風問:“你認識寶華公主嗎?”
邱八八道:“從前常見到。”
李衛風問:“她是不是長得特彆像寶華公主?”
邱八八頗不想跟他當著這些親兵的麵談謝寶珠的容貌,敷衍道:“嗯嗯……”
李衛風卻不依不饒:“到底像不像?”
邱八八無奈,又怕他說出更不靠譜的話,隻得道:“謝氏宗室近支中,我家大娘的確是和寶華公主生得最肖似的。”
李衛風一拍大腿:“是吧!我就說像!偏有人說不像!我說他眼瘸,他卻說我眼瘸!”
他高興起來,不再和邱八八說話,總算放過了他。
邱八八摸了摸頭上的汗,心裡憂愁,不知道今日之事到底是禍是福。
謝寶珠透過車窗的竹簾望著車外隱約的人影輪廓,蹙眉思考。
待回到謝家村的宅子裡,壽王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喘氣兒呢:“大虎,我的大虎啊……大虎啊……”他的兩個兒子在旁歎著氣照料他。
壽王雖有許多姬妾,卻沒有庶出子女。他的兩個兒子都是王妃所出,與謝寶珠一母同胞。
他們都已經娶妻,當時把他們送到謝家村圈禁,要報上戶頭時,謝寶珠說:“但有事,便按戶株連。我們分散開分彆報戶頭,萬一有事,或許幸運能不斷香火。”
這說得嚇人。但他們姓謝,誰知道以後會是怎麼樣的命運呢,便按自家長姐的說法,分彆報了戶頭。
如今兩人各自彆住,隻謝寶珠一個未嫁女和壽王同住。
兩個弟弟正為父親憂心,為長姐的命運垂淚的時候,謝寶珠安然回來了。眾人無不又驚又喜。
壽王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見真是她,握著她的手臂喜極而泣:“大虎!大虎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
看著涕淚泗流的父親,謝寶珠無奈道:“我沒事,爹,彆哭了……”
卻有一個人從邱八八身後探出來:“誰?說我嗎?我是那種人嗎?”
你雖沒對我無禮,卻是個獻美諂上的小人。
謝寶珠道:“爹,我無事的,多虧邶榮侯帶我去見了陛下。陛下開了金口,著京兆府偵查十四娘的事。”
說著,手底下掐了掐壽王。
壽王心中又驚又恨,卻隻能抹了把臉,對李衛風叉手道謝:“多謝邶榮侯。”
“小事,小事。”李衛風道,“你撓了我好幾下的事我也不計較了。”
他當時要帶謝寶珠走,這大胖子衝上來跟他廝打。知道是這女郎的爹,也理解他的心情,李衛風也不好動手揍他,結果被他撓了好幾下。
待要離開時,謝寶珠送他到門口。
“族妹之事,刻不容緩,遲一天便不知她會流落到哪裡去。”她福身,“陛下日理萬機,恐分不出精力來,此事還勞請邶榮侯費心,民女不勝感激。”
來回折騰到現在,已是傍晚。
夕陽的光灑在她的臉上,真是人間麗色。一管聲音柔柔的更是說不出的好聽。
多麼斯文的女郎啊。十一這大傻子居然不收了她。
李衛風一口答應:“我親自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