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2 / 2)

瞅著李固臉色不大對,李衛風乾笑道:“是,是。”不敢再說話。

心裡卻忍不住拿謝玉璋去跟謝家村那人比較,那人自被揭穿了真麵目後,對他說話再沒有恭謹的態度了,總是客氣地鄙視,斯文地嘲笑。讓你能覺得明明就在眼前,中間卻隔了十萬八千裡,數百千重山。

可他還是就想聽她說話。

謝玉璋說完,轉回頭對李固笑道:“不知陛下因何問到林氏?”

一邊說著,一雙似雪柔荑拎起竹青色秘瓷,又給李固斟了一杯甜唧唧的熱飲子。

李固實不知謝玉璋身上的敵意從何而起,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但他想,謝玉璋是肯定不知道他不喜甜的,她哪有機會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呢?定是他上一杯喝得太快了,讓她以為他喜歡。

然而那雙曾經揪扯他衣襟,也曾被他緊緊握住過的纖纖素手把秘瓷茶壺放下,又伸到他麵前將那茶碗向他推了推。

李固便在李衛風和福春複雜的目光中把這一杯熱飲子也喝了。

他道:“我聽福春說起過她絕食脅迫二郎硬追著你去了漠北的事。她祖父便是錚錚鐵骨,她亦不輸。她的兄長也是胸有丘壑之人,林家一門,著實不錯。我想也給她賜旌表。”

他說完,便察覺到謝玉璋適才那種母獸般的警戒狀態突然就解除了,她忽然變得不僅柔軟而且熱絡起來。

“陛下真是慧眼識人!帝王之才!”她笑靨如花,“那臣妾替林氏謝過陛下恩典了。”

李固:“……”

李衛風:又來了。

謝玉璋要請示的事都請示完了,李固便道:“去看貴妃。”

原來李衛風也是要去看李珍珍的,怪不得跑到這裡跟她耗時間閒聊。三人便一同往李珍珍那裡去。

走在路上,自然李固走在前麵,謝玉璋則和李衛風並肩走在後麵。

謝玉璋從後麵覷著李固的身形,壓著聲音問李衛風:“陛下是不是比當年我們初見那會兒還高了?”

“有嗎?”李衛風道,“可能吧,那會他還未及冠呢。不是說嘛,二十三竄一竄。”

他又笑說:“殿下也比那會兒高了不少呢。”

“當然了。”謝玉璋說,“那時候我還未及笄呢。肯定要長個的。”

那兩個不知道在後麵嘰嘰咕咕說什麼。聲音壓得很低,傳到李固的耳邊變得模模糊糊,擦得耳根癢。

李固望了眼回廊上一根根的橫梁,也沒回頭,隻是加大了步距。

謝玉璋忽地發覺皇帝走得快起來。李衛風尚好,他也是大個子,大長腿甩開,跟上皇帝毫無壓力。謝玉璋與後麵跟著的仁堂僑炊疾壞貌患湧觳椒ァ

待到了李珍珍的宮裡,見過禮落座,李珍珍笑讚:“永寧還是年輕啊,這氣色多好看。”

這麼長一段路走得急了些,謝玉璋臉頰泛著海棠色,果然好看。

正到了午膳時間,李固便吩咐在李珍珍這裡用膳。吃完飯,四人坐下說話。

李珍珍便埋怨李衛風:“多久沒來看我了?也不著家,還跟以前似的浪蕩。”

李衛風便各種“哈哈哈”。

謝玉璋心想李衛風一個外男,如何能常來後宮。

李珍珍又說李衛風:“要不就叫旁人生吧。爵位的事你怕什麼,有十一呢,便是庶子,隻要是你的兒子,十一還能不讓他承爵?”

李固也道:“大姐說的是,七哥也彆倔了。”

謝玉璋額頭微汗,這些事怎麼當著她的麵說呢。卻叫李衛風的臉往哪裡擺。

哪知李衛風大大咧咧的毫不在乎。他“不中用”的名聲都傳遍雲京了,早就破罐子破摔了,隻說:“再說吧,再說吧。”十分敷衍。

李珍珍話鋒一轉,落在了謝玉璋身上:“陛下你說說永寧,我叫她以後常進宮看我,她隻是不肯。”

李固的目光便投過來。

謝玉璋知道躲是躲不過的,隻得道:“臣妾新寡……”

李固卻道:“漠北並無守孝習俗。”

謝玉璋便說不下去了。畢竟她是怎麼當上寡婦的,李固是知道真相的。這瞎話就沒法編。

沒辦法,隻得低頭道:“是。臣妾迂腐了。”

李珍珍又跟謝玉璋說些日常的話題,告訴她如今都流行些什麼。李固不插嘴,隻安靜聽著。

“回頭我叫人送些時興的料子到你那裡去。”李珍珍說。

謝玉璋推辭:“陛下已經賜下了。”

李珍珍笑道:“他們男人家那眼光,算了,我給咱們陛下留點麵子吧……還是我再給你挑一些吧。”

李衛風哈哈大笑。

李固尚未立後,舉國上下的女子中,李珍珍便是身份最貴。謝玉璋無奈,隻得謝貴妃賞賜。

視線抬起,正和李固的撞在一起。膠著幾息,旋即各自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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