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起一村。現在正是農閒,天又轉暖,正好起屋。”
謝玉璋與他商量了些細節,便定下來了。
王忠李勇進來彙報,遞上了名單,誰去誰留,已經定下來了。
“三百人被打散了。”王忠道,“京畿大營、北衙六軍幾個去處都有。全散開了。”
謝玉璋道:“那是自然。”
王忠和李勇過去,職級不變,依然還都是校尉。
謝玉璋道:“隻以後頭上沒有頂子了,有奔頭。你們好好乾。”若留在她這裡,校尉便是到頭了,再沒有升遷的可能性。
又商量些安置的細節,謝玉璋問王忠:“什麼時候家去?”
王忠道:“說是給一個月的假,二月底報道便可。末將想把餘下的人都安置妥了,就家去看看。”
謝玉璋又問:“有多遠?路上要多久?”
王忠道:“坐車的話兩天半能到,騎馬快些。要有急事,大半天的時間也能趕回來。”這說的卻是戰時奔襲的速度了。
謝玉璋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這天晚上謝玉璋是在嘉佑房中睡下的。
她和嘉佑同塌而眠陪著她。即便這樣,嘉佑也是到了半夜才睡著,一晚上還驚醒了兩次。
謝玉璋也不吭聲,一言不發地隻抱著她。
起初嘉佑抗拒,但謝玉璋的懷抱溫柔,還會輕輕拍她的背心,漸漸她不抗拒了。
謝玉璋喚來嘉佑從逍遙侯府帶過來的貼身婢女細問才知道,原來嘉佑怕黑,卻又怕火光。
謝玉璋便自庫裡取了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夜明珠,以紗囊吊垂,懸於嘉佑床榻帳頂。
晚上睡覺前,她給她講些宮中舊事,講那些亭台樓閣,歌舞升平的歲月。嘉佑漸漸地不再抗拒她。
起初幾日晚秀、月香白日裡都會過來幫忙,隻衛隊收編完了,王忠等人有了假,便紛紛帶著新婦回家去了。
他們原也就是京畿附近百姓,家離得都不算遠,不過都是兩三日的路程。又早說好,要去個十天半個月左右。
謝玉璋白日裡便儘量帶著嘉佑,又將自己身邊的幾個細心的侍女給了嘉佑,令她們日夜不離。
又有林斐聽說,便常過來探望。她亦是溫柔耐心之人,更會講故事,常令嘉佑聽得住了。漸漸地,嘉佑才不再緊繃,白日裡終於不再非得亦步亦趨地跟著謝玉璋不可了,隻晚上還得她陪。
一轉
眼,就到了二月朔日。
李衛風和她提前約好了的,一早便騎著馬來接她。謝玉璋特地將林斐請了來照看嘉佑,自己也騎著馬跟李衛風出發。
李衛風道:“你還真行,我就沒見你坐過車。”
謝玉璋道:“騎馬多痛快,萬一有事,逃命也快。”
李衛風先樂,樂完才覺出謝玉璋不是說笑,又心生憐憫。
於他,謝玉璋是個特殊的人,她既是謝家村那人的妹妹,又
是十一的記掛了多年的人。在李衛風心裡,早大剌剌地將她看作是半個妹妹,半個弟婦。
他仔細看看謝玉璋的臉,道:“你精神不太好啊?怎麼都有黑眼圈了?”
謝玉璋摸摸臉,隻道:“這些天有事,沒睡好。”
李衛風道:“可是有難事?你若不想找十一,跟我說也行。”
謝玉璋感激地笑笑:“不是,是家裡的事。”
她又歎道:“七哥你也不容易。”
李衛風一頓。
人人都羨慕他有帝寵,有爵位,有美人。何曾會有人會覺得他“不容易”了?
李衛風叫謝玉璋一句話說得鼻子發酸,那句常掛在嘴邊的“我有十個美人”便說不出來了。
他默然片刻,道:“十一也不容易。”
謝玉璋點頭:“都不容易。”
到了宮城,兩個人都是有腰牌的,無須再遞牌子等批示,直接就進了宮。問了一下,皇帝還在紫宸殿接見臣子。兩個人便結伴往李珍珍那裡去。
謝玉璋道:“七哥一個外男,常要進後宮,很為難吧?”
李衛風此時深覺得謝玉璋善解人意。
他歎道:“那我有什麼辦法?不來,大姐不高興。大姐不高興,十一就念叨我。”
謝玉璋心中暗驚。她前世雖知道李固對李珍珍不一般,連張芬都要吃癟。今生卻才親身體會到這份“不一般”。
便讚道:“陛下真是重情之人。”
“可不是嘛。”李衛風道,“他對自家人是極好的。”
待到了李珍珍那裡,打疊精神陪著李珍珍說笑。
沒多久,皇帝來了。
皇帝落座,看了她一眼,皺眉,問:“怎地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