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6252 字 8個月前

“老丁——”

不遠處傳來趙潛的驚叫,她往這邊跑來,出門忘記換的拖鞋都跑丟了一隻也沒停。

有人來了,晏為熾依舊沒停,他扯住丁徽瑔的頭發,暴力掄在了三角石堆上。

丁徽瑔軟趴趴地順著尖銳石塊滑了下來,看不出是死是活。

趙潛腦子是亂的,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她焦急地去碰丁徽瑔:“老丁你怎麼樣?“

丁徽琅沒有反應。

“我操!”

趙潛滿眼狠色地抓住要走的晏為熾:“熾哥,老丁怎麼你了,你把他打成這樣。”

“自己問他。”晏為熾甩開趙潛,他想到什麼,蹲下來去扇丁徽瑔的臉。

丁徽琅吃力地睜開眼睛。

晏為熾:“手機。”

“在水……水塘……”丁徽瑔斷斷續續地喘息。

晏為熾把碰過丁徽瑔的手,在他衣服上乾淨的地方擦擦,起身走了。

“這他媽的搞什麼啊!”趙潛叫罵著去檢查丁徽瑔的傷勢。

徽琅氣虛弱地張合嘴唇。

“你說什麼?”趙潛擦掉他嘴邊的血跡,把耳朵湊近。

“他注意到了……”丁徽瑔發出開心地呢喃,“注意到我了。”

能將目標鎖定他,叫他出來,肯定是關注他了,分析他了。

終於不是可有可無了。

去一中報道那天,他坐在車裡看到街上的男孩,一眼萬年。

於是他棄一中,去了西德。

他不打算采取行動。

因為他要在春桂打理家裡的幾家飯店,而熾哥不屬於這裡,他們不是一路人。

在口袋裡縫名字是他做過的最大膽的事。

即便如此,也隻縫了兩個字母。

他本想藏著這份不會有結果,也不能見光的心思,直到畢業。

陳霧的出現,擊破了他的理性。

一切都要從他發現自己縫的名字沒了開始。

熾哥不可能把線拆掉,薑涼昭跟黃遇也做不到,包括那個薑禧,他們那樣子,針都不一定會拿。

那隻能是另外的人。

彆的,以前沒出現過,最近才冒出來的人。

他開始暗中留意。

去年就發現了端倪,那次熾哥在樓頂吹風,新來的保安在上班期間進了樓,等熾哥下來的時候,他袖子上開線的地方就縫上了。

一旦有個懷疑的對象,後麵就更容易搜集線索。

經過幾次試探就確認了。

起初沒想用那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他低估了嫉妒產生的破壞力,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用了。

“咳……”

丁徽瑔咳嗽著蜷縮起來。

趙潛要把他拉到背上,他迷了心智般笑起來:“潛潛……我把陳霧打暈丟在水邊……熾哥才打我的……”

趙潛擔憂的表情瓦解,她一拳頭打在他臉上。

最怕的猜測被驗證了。

趙潛氣到發抖:“你都乾得是什麼事!就你那點伎倆能搞他媽誰,傻子才看不出來!還搞陳霧,熾哥能打死你!”

丁徽瑔被晏為熾打得墜入終於被當回事的喜悅裡,被趙潛打清醒了,他瞪大流滿生理性眼淚的眼睛:“你知道陳霧跟熾哥是認識的?”

趙潛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都偷偷喜歡這麼久了,為什麼要害人?”

丁徽瑔失笑:“這你也知道……”

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趙潛狠狠踢了下三角石堆,彎腰把丁徽瑔背去醫院,路邊停著輛豔紅色跑車,駕駛座的車窗裡伸出一隻手,每片指甲上都貼滿了彩鑽。

那隻手在車門上點點:“上車。”

趙潛沒有猶豫就把丁徽瑔放到後座,她打開副駕坐進去。

甜膩又充滿侵略性的香水味在車裡彌漫著。

趙潛抹了下發僵的臉:“有煙嗎?

李瀟扔給她一盒女士香煙:“打火機在你左手邊。”

趙潛吸了會煙,視線從後視鏡轉向窗外不斷倒退的夜景:“你跟蹤我來的。”

“我泡完吧回小區,看到潛姐你披頭散發的往外跑,多新鮮啊,來不及拍視頻留紀念就跟過來了。”李瀟逮著千載難逢的機會嘲諷了一頓,“以為能看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結果就這,浪費時間。”

趙潛嫻熟地噴吐煙霧:“跟熾哥打招呼了?”

“有什麼好打的。”李瀟閉口不談自己其實是怕被誤傷,晏為熾那樣很罕見,他高一開學被高三的針對圍擊都沒這麼失控過。

趙潛隨意擦擦睡衣上沾到的血跡跟嘔吐物:“不問?”

李瀟滿臉不屑。

趙潛淩銳的眼神盯著她,試探道:“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什麼,我就知道什麼。”李瀟神秘莫測地勾了勾紅唇,“隻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

丁徽瑔能讓晏為熾大晚上的帶他來這邊開小灶,隻能是惹了陳霧。

李瀟再次慶幸,去年她手下人沒做太過。

她放起了勁爆的歌,一邊開車一邊跟著旋律搖動。

“關掉!”趙潛頭腦發脹。

李瀟嗬嗬:“在我車上,還這麼狂,仗的什麼。”

趙潛掐掉煙:“仗的是我爸給你爸發工資,仗的是你打不過我。”

李瀟:“……”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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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李瀟走了條三天兩頭就堵起來的路。

這不,堵上了。

後座的丁徽瑔昏迷不醒,趙潛急得頻頻往後看。

“去年鬨跳樓拉屎玻璃那學弟,你還有印象嗎?”

李瀟的聲音夾在“叮”的金屬音裡,她玩著小巧的玫紅色打火機,“我要說的不是他,是他那個跟他對象開房的閨蜜。那位和西德很多人睡過。”

趙潛眼皮徒然跳了跳,冷喝道:“開車就開車,能把你的嘴閉上嗎?”

李瀟輕悠悠道:“有一次我就看到你家老丁跟他一起進賓館。”她聳肩,“做沒做全套就不知道咯。

之後趙潛沒再說過話。

到了醫院,李瀟趴在方向盤上,用一句話打破沉悶至極的氣氛:“明天記得還我煙,洗車錢跟換坐墊的錢也麻煩轉我一下。”

趙潛把丁徽瑔公主抱,托著他的手對李瀟豎了個中指。

“就說你是傻逼吧。”李瀟撥了下酒紅假發,掉頭揚長而去。

.

趙潛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

客廳的燈大亮,趙老在跟自己下棋,頭也不抬道:“我今天跟小晏提了一嘴。”

趙潛在玄關抬起沒了拖鞋的那隻腳,光著走了一路,腳底板冰涼布滿灰塵和石粒硌出的凹凸印子。

“將軍。”

趙老“啪”地把棋子拍下去,“月份差不多了,再不提就來不及了,得給他時間做決定,到時候你跟他一起走。”

趙潛打著赤腳走進來,聲音啞啞的,沒什麼精氣神:“那也得人願意,彆上趕著自作多情。”

“都是同窗三年的革命友誼了,有什麼不願意的。”趙老胸有成竹道。

趙潛去廚房開冰箱:“進廠有什麼不好,誰都不想進,那底層工人誰來做?”

“進廠是沒什麼不好,流水線不需要動腦,平時省著點花也能活,但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就彆想拿回來了。”趙老遊刃有餘地下著棋。

廚房裡沒了聲音,趙潛擰著大瓶的汽水上樓。

趙老把吃掉的“帥”扔棋盒裡:“他大概率會去嘉鑰國際上學,我會把你送進去,你們繼續當同學。”

趙潛涼涼道:“您這步棋走了三年,怕是從一開始就走錯了,他回去指不定要被多少人嘲笑。”

“越是這時候,就越要跟著他,患難見真情。”趙老像是沒品出閨女話裡的諷刺。

趙潛一步跨三個台階,很快就到了二樓。

後麵傳來問聲:“你打架沒打贏,拖鞋怎麼還丟了隻,讓李家那閨女削的?”

看似一直在下棋不關心她為什麼這麼晚回來,衣服上還有臟汙,實際都有留意。

趙潛上了樓,房門被她甩得很響。

“……”趙老生氣地把腿翹上來盤著坐,打架就打架,一副鬥敗的公雞樣子給誰看?

老來得子,得一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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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潛乾掉大半瓶汽水,喝到撐得想吐,她給晏為熾發了好幾個信息,到現在都沒一點動靜。

晏為熾鐵定還在氣頭上,不回她也是人之常情。

趙潛翻到通話記錄第一個,撥過去,她做好了還跟之前一樣是已關機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竟然打通了。

陳霧不知是困著了,還是身體不舒服,說話聲比平時還要輕慢:“趙同學,你找我有事啊?”

趙潛深呼吸:“哥,老丁今天混賬了,我替他跟你道歉。”

陳霧茫然:“他做什麼了?”

趙潛:……”

“你這次出事,是他做的。”她羞愧地說。

陳霧驚愕了好一會:“無緣無故的……”

“是,他是鬼迷心竅了,被打死也是活該,”趙潛說,“我教訓過他了,他畢業前可能都要養傷,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的。”

陳霧問:“受傷了?”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趙潛壓了壓又要飆起來的情緒,“哥,你多請幾天假,一周不來兩周不來都沒關係,工資照發。”

陳霧不好意思地說:“不能這樣吧。”

“我說能就能。”趙潛用平常的爽朗語氣說,“明天去看你?”

電話裡是陳霧很小聲的轉述,“趙同學說她明天想來看我。”

趙潛表情一變,晏為熾在陳霧旁邊?

這麼晚了都沒走,看來是要過夜。

陳霧不會吃虧吧?

下一刻她就聽到晏為熾低懶的聲音,“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行行行。”趙潛笑著說。

趙潛沒有和陳霧多聊,她叮囑他注意休息就結束了通話。

坐在偌大的房間裡,趙潛仰望頭頂的星空,為什麼會認陳霧當哥呢。

這是老頭鋪的路上的一塊磚。

去年老頭突然讓她跟新來的保安做朋友,原因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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