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6221 字 8個月前

電話突然被掛了。

陳霧把手機裝進口袋,繼續去給植株打木架子。

餘伯過來:“少爺說你現在可以下班了。”

陳霧拿著錘子將長木頭釘到土裡:“我把架子打完吧。”

他卷了卷披在短袖外麵的長袖褂子,聲音夾在“砰砰”雜音裡,“走之前還要澆一次水,土都鬆過了,傍晚不澆,明天又要結起來。”

餘伯讚賞地看了年輕人一眼,做事這塊沒得說。

但是僅憑這點就讓老先生親自下令,南園所有藥材隨便他打理,無論是珍貴的還是普通的……

老先生取消養老計劃搬回大院住,很有可能也是為了他。

難道年輕人的家世不簡單。

真要是這樣,那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麼老先生對少爺過於關注這年輕人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餘伯一顆老心臟突突跳,餘家少夫人的位置還空著。

陳霧疑惑道:“伯伯,還有什麼事嗎?”

餘伯停止往天方夜譚方向走的琢磨:“沒事,你忙你的。”

陳霎就沒有在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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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架子還差一根的時候,陳霧的手機響了,他騰出手接通:“阿熾。”

電話那頭,少年的喘息有些不正常:“來學校接我。”

陳霧看看天色:“現在就去嗎?你還有一節課的吧。”

“嘟嘟嘟——

又被掛了。

陳霧在微信上點開聊天框發語音,“阿熾,你等我一下,我的事情還沒有忙完。”

沒回。

陳霧提速把木架打好,拎著水槍在南園澆完水,披著晚霞開車去了嘉鑰。

校門口的路旁坐著個人。

陳霧把車開近點,看清楚以後,他一臉不解地下車:“阿熾,你怎麼坐在這裡?”

晏為熾用一種黑沉沉的目光盯著陳霧,不開口。

“阿熾?”陳霧走到晏為熾麵前,被他的反應嚇到有點無措的樣子,音量小得像耳語。

晏為熾依舊盯著他,嗓音啞啞的:“你在電話裡說的什麼?”

陳霧怔住:“你沒有聽清啊?”

“現在說。”晏為熾用稀鬆平常的口吻,“當著我的麵說。”

陳霧抓抓後腦勺的頭發:“就,就是……”

“彆給我結巴。”

“我想讓你扮我男朋友。”

兩人同時說話,又同時沒了聲音。

晏為熾低著頭,伸手把陳霧堆在鞋麵上的褲腿理了理:“你想讓我扮你什麼?”

陳霧咽了一口唾沫:“扮我男朋友。”

晏為熾慢條斯理:“扮你什麼?”

陳霧說:“男朋友。”

“嗯。”晏為熾站了起來。

陳霧跟著他往停車的地方走,忽地驚道:“阿熾,你左腿怎麼有點……”

有點什麼,有點瘸。

晏為熾置若罔聞,繼續邁著不是很自然的步子向前走。

陳霧追上來:“你又被人打了嗎?”

晏為熾背著身子麵色尷尬,打個屁,摔的。

大腦空白腳下踩空,直接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媽得。

死也不可能說出口的丟人程度。

抄在口袋裡的手被抓住,晏為熾停下來,任由陳霧看他掌心擦破的地方。

陳霧的視線在他的擦傷跟運動褲上的灰上走了個來回,試探著問:“你是摔的?”

晏為熾抽回手:“彆管我。”

陳霧輕輕蹙起眉心:“要不你還是不去了吧。”

晏為熾的神色徒然變得可怕:“我不是唯一人選,你還準備了第二第三?”

“沒有備選,你是首選,就你一個。”陳霧連忙解釋,“我想的是,這次就不用你幫我了,下次再說。”

晏為熾摩挲手上的擦傷,下次就是空頭支票。

傻子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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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晏為熾說:“我隻是腿磕了一下,不是斷了。”

陳霧輕聲:“我是想讓你在家休息。”

晏為熾拽安全帶扣在身前:“我不需要休息。”

“那好吧。”陳霧看後視鏡倒車,“還是要請你幫我這個忙。”

晏為熾的目光落在車窗外。

怎麼覺得今天的夕陽都比平時夢幻。

車平穩地行駛在高峰期的車流裡,陳霧好奇地說:“阿熾,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讓你扮我男朋友。”

晏為熾根本不在意所謂的原因,他滿腦子都是今晚要怎麼動用男朋友的特權。

這種在寺廟把頭磕破都求不來的好時機,總要讓他吃點糖。

在陳霧第二次扭頭時,晏為熾問道:“為什麼。”

陳霧開著車,如實說:“大院的餘先生出差回來給我帶了禮物,一個植物標本,他說是二三十塊錢買的,那種做工的估計要幾十萬,那麼貴重的東西……我騙他說我不是單身,有男朋友了。於是就有了今晚的約飯。”

晏為熾的眼裡浮出幾分怪異,姓餘的不可能不認識陳霧手上的佛珠。

無所謂了。

不論對方怎麼想的,贏家都是他。這局還不是隨便打。

“那植物標本,喜歡?”晏為熾關心的是彆的。

陳霧抿出一點害羞的笑容。

晏為熾:“給你買。”

“你哪有錢,你的卡都給我了。”陳霧奇怪他怎麼這麼說,“而且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要攢很久才能攢到。”

晏為熾:“……”

“我自己做。”陳霧減速排隊等紅綠燈,“我都買好材料了,等我收到以後研究研究,有時間了就開始動工。”

晏為熾在心底歎息,這都安排好了,沒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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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不是回家的路,晏為熾看陳霧:“直接去?”

陳霧點了點頭:“約的七點半,我們到那兒先在附近逛逛就差不多了。”

晏為熾打開手機按著什麼:“吃完飯再逛,現在回去換衣服。”

陳霧愕然:“還要換衣服啊?”

晏為熾瞪過去:“你就穿一身飄農藥味的衣服去吃飯?”

陳霧歪著腦袋,鼻尖蹭到短袖的袖口上麵,這邊嗅嗅那邊嗅嗅:“沒有什麼味道啊。”

晏為熾麵部輕抽,他沉聲道:“我希望你能重視一點。”

陳霧說:“沒事的,餘先生不會在意的。”

晏為熾要氣死,誰他媽管那姓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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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的三層小白樓裡,餘盞打了個噴嚏,他對父親說:“晚飯不能陪您吃了,我有約了。”

“你出差才回來就要往外跑?”餘老坐在地上吹胡子瞪眼,“又是哪個小明星?”

餘盞:“和小霧。”

餘老整理老舊林學類書籍的動作瞬間停住:“那你不去房間把自己收拾收拾,在這乾什麼!”

餘盞:“……”

他拿著西裝外套轉身出去,身後響起清閒的,似乎不是很關注的聲音,“把你那常用的造型團隊叫過來,吹個頭發噴點香水,拿出你有過兩段感情的樣子來。”

“不是二人世界。”餘盞說。

餘老吹掉書上的灰塵:“眼光放遠一點。”

“我已經被他拒絕了。”餘盞苦笑。

“啪”

餘老把幾本書甩到地上,不給麵子地挖苦道:“學曆相貌家世閱曆都有,拒絕彆人拒絕慣了,這回輪到你了吧。”

餘盞忍俊不禁地帶上儲藏室的門,他長歎了一聲,打電話訂餐廳。

該布置的,一樣都沒落下。

儲藏室裡,餘老氣洶洶地打了個電話:“你要是不滿意趁早把人拆散掉,我兒子還在等著呢!”

說完就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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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一回家就直奔浴室,他關門的前一刻又返回門口:“你也洗一下。”

陳霧在玄關拖鞋:“那等你洗完。”

晏為熾不假思索:“一起洗。”

陳霧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一起什麼?”

晏為熾轉過身扇幾下臉:“你去另一個浴室,彆磨蹭。”

“……知道了知道了。”陳霧把放在觀景台的兩盆綠植澆透水,外麵突然響起了門鈴聲,他過去按開門上的顯示屏看看,門外是兩個身著職業裝的女士。

門一開,她們就將兩套衣服遞給陳霧,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陳霧在原地站了會,他拎著衣服,一路小跑到主臥的浴室門前:“阿熾,有人送了衣服。”

浴室裡的晏為熾在洗澡:“聽不清,等我出來說。”

陳霧把衣服掛到衣帽間,自己去另一個浴室洗去了。

當他洗好出來的時候,晏為熾已經拿掉了其中一套衣服的防塵袋,將上衣跟褲子都丟給他:“換上。”

“就在這換啊?”陳霧眼裡霧蒙蒙的。

晏為熾找遙控器把窗簾拉上:“行了,換吧。”

陳霧默默拿著衣服去了衣帽間。

這套是米白色襯衫跟淡青色休閒長褲,沒有牌子,卻能看出是十分高檔的質地。

配上陳霧柔順烏黑的發質,顯得他氣質非常出眾。

晏為熾看了很久。

陳霧說:“阿熾,衣服是你買的啊。”

“天上掉的。”晏為熾說。

陳霧推著眼鏡,靦腆地說:“尺碼很合適。”

晏為熾:“上帝寵你。”

陳霧:“……”

“我去換衣服,你自己把頭發吹乾。”晏為熾胡亂揉了下陳霧潮潮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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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坐在書桌前,一隻手拿著吹風機在頭上晃動,一隻手打開麵前的抽屜,拿出日記本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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