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4755 字 8個月前

趙潛笑了:“大哥,你皮肉裡是子彈,不是石頭子,你讓我處理?”

趙闊的手按在傷口上麵,閉口不言。

較勁的幾分鐘後,

“叮”

金屬聲響起。

趙潛扣動打火機燒了燒小刀:“我可是第一次挖子彈,你自己咬牙堅持住彆死了,承諾還沒兌現,我等著你把春之秀送我手上。”

處理牆上的整個過程,趙闊一聲都沒有哼。

趙潛撕了他西服裡麵的襯衫給他簡單包紮,這是個狠人,趙家命不該絕。

她隨意抓了把土擦掉手上沾的血跡,趙闊二十幾歲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年近三十趟進渾水,算是已經避開了很多次跟死神擦肩的機會了。

像那種從小就在大家族生存的,尤其是早早被拎到繼承人位置上的,那才是慘。

熾哥都不例外。

晏氏的警衛是銅牆鐵壁,在他沒有還手之力的小時候,照樣一次又一次讓人打穿了洞捋走他。

人有雙麵,事也有雙麵。

晚點擁有財富的同時,同樣能晚點被算計,推遲遭遇不測死於非命的可能性。

趙潛挺慶幸自己還是個嬰兒的時候,老頭就帶她逃走了。

多自由。

說起來,老頭是不是來首城了?來了也不找她,看樣子是不管她了,要享受晚年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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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見趙闊艱難地站起來,趙潛把小刀收起來:“我給你介紹幾個人手?”

趙闊:“好。”

趙潛不過是隨口一說調侃而已,哪知道這家夥竟然同意了。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趙闊自己走的,就那麼拖著受傷的身體踏上了回去的路,沒提出讓趙潛送。

這地兒偏僻,趙闊也不怕半路昏過去。

趙潛佩服地搖了搖頭,趙闊也就在劉主任的事上像個人,而不是機器。

茅草有人高,路邊還有附近村民種的菜,趙潛坐上車打電話:“瀟姐,最近在哪發財啊?”

李瀟在酒吧,吵得很。

趙潛大聲:“有個活,你派三四個人過來,身手利索的。”

打完她啟動車子上路,她在路邊見到緩步前行的趙闊,停車問他上不上來。

趙闊抿著發白的唇:“我不能和你待久,否則我會控製不住想從你身上獲取關於她的動向,你走吧。”

趙潛:“……”

她豎大拇指,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第二天,趙潛從導師那兒被一通誇完回來,她看到出現在公寓門口的李瀟,退後幾步轉身,再回頭走回來。

人還在那兒,坐在銀色大皮箱上麵,十根手指上有六根都戴了戒指,蓬蓬裙長靴,豐滿優越的身材,波浪大卷編成兩條麻花辮垂在身前,頭上是頂粉色棒球帽,嘴裡嚼著口香糖。

趙潛開門:“什麼情況?”

李瀟從皮箱上下來,踢著皮箱進去:“不是你說的有活?”

趙潛看她那沒長手的樣子,忍不住去拎皮箱:“如果我沒失憶的話,我說的是讓你選人過來。”

李瀟彎腰去拉長靴的拉鏈,很是囂張地說:“誰能比我的身手更利索。”

趙潛無力反駁:“你不是熱衷於在春桂當大佬嗎?”

“大佬在哪都是大佬。”李瀟起身,“有拖鞋嗎,沒有我就光腳了。”

趙潛打開鞋櫃找了找,把自己去年買了沒穿的拖鞋給她。

四十碼的。

李瀟卻是35碼的腳,穿著多出來一塊,她趿拉著拖鞋進去,打量起了趙潛的地盤。

趙潛有點兒強迫症,她老媽子似的把李瀟東倒西歪的長靴提溜起來,靠在牆邊,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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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趙潛一個人夠用,她平時也不喜歡買東西,住處一股子便捷酒店的風格。

李瀟站在小陽台,眺望遠處緊密到令人壓抑的高樓大夏。

“我是要找人給趙闊做事,”趙潛拿了一瓶冰涼的汽水給李瀟,簡單說了趙家的局勢,“你一個人不行吧。”

李瀟把沒了味道的口香糖吐到紙上,揉了下扔進角落垃圾簍,接過汽水喝兩口:“還有兩個,晚點到。”

“真要這麼乾?”趙潛不是很讚成,“我馬上畢業,回春桂進廠,你們捅了簍子我沒辦法給你們補。”

李瀟說:“進什麼廠,當大小姐多拉風。”

趙潛沒興趣。

李瀟抬起手肘搭趙潛的肩膀,身高差不少,搭得費勁,卻不影響她的狂妄,她笑得彎起貼了長睫毛的眼睛:“你當了大小姐,我一對一給你當保鏢,我們在上流社會做雙煞。”

趙潛:“……”

李瀟說完就繼續眺望首城一角。

小個子,蘿莉風,氣場強得一批,這座城總有一天會被我拿下。

趙潛抽抽嘴,請神容易送神難。

“事先說好,趙闊不一定用你。”趙潛警告道,“還有,你彆四處乾架,這裡不是春桂,不能讓你一呼百應,我忙畢業論文,沒空給你擦屁|股。”

李瀟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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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潛帶李瀟在首城逛了幾天,嘴上起了燎泡,她知道自己為啥焦慮,沒法子了隻好去煩晏為熾。

“熾哥,李瀟來首城了。”

趙潛一說完就被訓斥,“這你也跟我說?”

“趙闊用她了,馬上就去上班。”趙潛頭疼,“她是我叫來的,有個好歹我不得擔著。”

李瀟是靠一人收拾了十多個才被趙闊看上的。趙潛完全沒招。

“自己的人,自己看管。”晏為熾在去接陳霧的路上,沒什麼耐心,“我記得當年那個李瀟還讓人整過陳霧。”

趙潛立即掛掉,一陣汗顏。她都忘了這茬了,熾哥竟然沒忘。

晏為熾不會刻意去記什麼事,不過他會記著跟陳霧有關的所有,其他都是順帶。他邊看路況邊翻撥亂七八糟的煩心事,騰出空間過二人世界。

這會兒陳霧在林科大西邊那條充滿藝術感的街上,不知哪來的小男孩抓著他的衣角,一問三不知。

“不會是啞巴吧?”戴柯戳戳小男孩軟嘟嘟的臉蛋,“真嫩。”

他摸摸自己的臉,“不像我,老樹皮了。”

陳霧看看戴柯:“老樹皮不是你這樣子,你膠原蛋白挺多的。”

“真的嗎,”戴柯的氣色比前段時間好很多,沒有再繼續那種病態的減肥,牙套還戴著,虎牙幾乎看不出來了,他幽幽歎氣,“都是打針打的。”

陳霧眼露懷疑:“我不信。”

戴柯偷笑,他瞟到還抓著陳霧的小男孩,彎腰看去,領口裡的十字架掉出來晃動。

“小朋友,”戴柯眨巴著黑黝黝的大眼睛,“你再這樣什麼都不說,哥哥們要送你去警局了噢。”

小男孩“哇”地哭了出來。

戴柯對他做鬼臉,他哭得更厲害,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周圍人投來目光,陳霧把小男孩抱起來,哭聲瞬間就沒了。

兩隻胖胖的小手抱住了陳霧的脖子,眼裡含著一泡眼淚,搭配小仙童般的五官,瞧著分外討人喜歡。

“陳霧,你要抱著這小不點在這等他家人?”戴柯指著窩在陳霧懷裡的小男孩,“在前麵隨便找個店放進去不就好了。”

“這樣不行吧。”陳霧猶豫地說。

“有什麼不行的,反正也不認識。”戴柯把白色衛衣後麵的帽子拉上來戴上,“聽我的錯不了,你放店裡跟老板打聲招呼。”

“要不就報警,”戴柯拿出手機,“你選一個。”

陳霧還沒做選擇,車喇叭聲就穿了過來。

晏為熾到了。

陳霧轉頭發現戴柯不在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混入了人流。

晏為熾透過車窗看見陳霧抱著個小孩,他的眉頭一皺,下車走了過去。

“阿熾,這孩子跟家人走丟了。”陳霧說,“我想把他抱去警局,”

晏為熾打斷:“直接放下來。”

陳霧背上的包被晏為熾拿走,他望了望鵪鶉似的小男孩,對晏為熾說:“會被拐跑的。”

晏為熾強行把要長在陳霧身上的小男孩扯下來,拉著陳霧上了車。

後視鏡裡,沒過一分鐘就有保姆保鏢冒了出來。

“……”

陳霧動了動嘴角:“你家的啊。”

不笨。

晏為熾開車在路口掉頭:“不出意料的話,我大哥小兒子的兒子。”

陳霧沒去理輩分:“那他們是……”

晏為熾的言語中帶著些許嘲諷:“算盤打到你身上了。”

陳霧不明白。

晏為熾以一句稀鬆平常的話透露他為自己選的後半生:“我們沒有孩子,我永遠都不會有自己的親生子嗣。”

陳霧靜默了下來。

“左邊的口袋,”晏為熾駕車朝高架方向行駛,“摸摸。”

陳霧把手放進去。他摸到了有個透明包裝盒,裡麵是一顆白巧克力做的梔子花。

“這麼漂亮,我都不好意思吃了。”陳霧打開盒子拿出梔子花,嘎嘣啃掉了一個角。

晏為熾跟他接了一個巧克力味的吻:“帶你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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