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10(1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0662 字 8個月前

兩桶魚吃不完,趙老讓陳霧拎到街上去賣。

不稱重,就按個頭算,最小的一堆十五塊錢,最大的十元一條,中等的十元兩條。

還給池魚,清理內臟。

圍了許多人,陳霧被遮得嚴實。

趙老坐在不遠處的樹下吃冰棍:“小陳池魚怎麼那麼利索,刮魚鱗也快。”

“都是練出來的。”晏為熾喝著汽水,冰冰涼涼的,越喝越渴。

“你們去不去西德看看?”趙老咬了一大塊冰棍,燙嘴似的呼嚕呼嚕地吃下去,“要是去,我就跟保安打個招呼放你們進去。”

晏為熾奇怪:“看什麼?”

趙老比他更奇怪:“我哪知道。”

“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不是都愛回憶那些什麼青春,什麼美好,什麼表白牆啊。”

晏為熾把汽水的蓋子扣回去,捏著瓶子丟在地上,他跟陳霧在西德為了避嫌很少接觸,共同回憶基本都在校外。

西德裝的,幾乎都是他的年少輕狂與乏味疲頹。

兩種心境的分割線在高二下學期。

高三遇到陳霧,產生出了第三種心境,體會了一把男高生才有的瞎蹦亂跳。

“西德就不去了。”晏為熾透過買了魚走後留出空位的縫隙去看陳霧,“這次回來停留的時間短,水庫四周都不一定能走完。”

“也是,你們忙。”趙老把嘴裡的冰棍木棒拿出來,不著四六道,“小潛在分店做得還不錯,小有成績,但她經驗不足,性子又莽,我擔心她吃虧。”

晏為熾不予評價。

“勞煩賢侄照應著點。”趙老抓了抓胡子裡的蚊子包,抓煩了氣上了,問晏為熾要打火機把胡子點著了。

燒焦的味道擠進悶熱的空氣裡,趙老拍打掉火點,胡子焦黑稀疏,露出慘兮兮的蚊子包。

“我家那丫頭跟你一個年紀,你對象談幾年了,她一點影子都沒見著,我不是急,‘春之秀’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她談婚論嫁不會涉及到商業,趙家的生死存亡有趙闊擔著,那小子也不會逼迫她出售婚姻……我是怕她沒喜歡過人,一喜歡就攔不住,傷心又傷神從此沒了以後,咳,薑家那小女不就,咳咳,我是覺得,不論男女,要是找了品行不達標的,那還不如一個人……賢侄啊,她的事業跟感情不管是哪方麵,你都是她的老師,完全有那個資格,必要時候你指點指點可以讓她少走彎路。”

他在手指上吐口水,抹到包上。

“還有,你可以不用你父親的那類手段和人脈網,可是你必須要備著,以防萬一。你手上的利益可以撥出部分散開,決策權是絕對不能交出去一點的,那律師,就是你大侄子,你讓他打理的分部是所有分部裡規模最大的,你看重他的能力,也是為了分出……”

晏為熾的目光從陳霧那兒撤回,瞥向嘀嘀咕咕個沒完的老人:“你活不久了?”

趙老瞪眼:“這是哪來的結論?我活到九十九可沒什麼問題!”

晏為熾嗤道:“那你在這跟我整什麼遺言?”

趙老:“……”他很大聲地啐了一口,老臉耷拉下來,唉聲歎氣地說,“我這不是難得碰上你,有感而發。”

“有閒工夫不如把西德的治安搞一搞。”晏為熾道。

趙老:“治安?那是西德的特色。”

“況且我為什麼能活到九十九,就是因為我不管西德,我要是管了,今天管,明天就腦梗死翹翹。”

陳霧那邊已經賣完了魚,晏為熾起身去幫他收拾。

“原來你還知道少操心少管事能活久點。”

趙老啞口無言,他拿著木棒刮了刮亂糟糟的頭發,突地大吼:“小陳,今個晚上有我一口魚湯吧?!”

“有的。”陳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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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喝上了魚湯,吃得飽飽的離開了小屋。

水庫的路燈十盞有八盞都年久失修,陳霧借著模糊的光線從這頭走到那頭,數壞掉的路燈。

晏為熾出來找他,兩人並肩往回走,一人一隻的耳機裡放著歌。

他們遇到了吵架的。

妻子來找釣魚不回家的丈夫,哭著罵著要跟他分家。

這一幕多熟悉啊。

當年也有這樣的事,那時陳霧感歎怎麼會有人為了釣魚連家都能不要,晏為熾告訴他,那是因為沒愛了。

晏為熾還說,愛情是多巴胺。

他問,多巴胺出現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答案知道了?”

耳邊忽然響起聲音,陳霧的想法被抓了個正著,他的思緒回歸現實,垂眼撓了撓手臂:“不知道。”

“陳霧!”晏為熾寒著麵色低吼了聲,很憤怒的樣子,下一刻就笑著去掐陳霧的後頸,掐著撈到懷裡,彎腰去親他微微出汗的臉頰,“逗我是吧。”

陳霧有理有據:“是你先逗我的。”

晏為熾吃癟。

“走了啦。”陳霧輕哼起了歌,幾個音節漂浮到夜風裡,悠悠揚揚的。

晏為熾趴到他背上,非要他背。

“現在的我不好背現在的你。”陳霧被壓得往前傾。

“確實,你男朋友腿長。”晏為熾沉吟。

陳霧:“……”

晏為熾的牙齒磨著他脖子後麵突起的小骨頭,名目張大地耍賴:“那也要背,我不管。”

“好,背你。”陳霧的腰跟腿發力,托著晏為熾直起了身。

晏為熾的腿拖在地上,一路踩著地麵被陳霧背回家。

兩道影子都是交|纏的,熱愛的。

他們是彼此的多巴胺,苯基乙胺,也是彼此的血清胺,內啡肽。

他們屬於彼此,忠於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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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的空調是跟監控一起按的,今晚才開始上班。

吊床上躺著兩具年輕的身體,輕動一下都會搖蕩起來。

陳霧感覺自己身下到處都沒著陸點,整個人是飄著的,他拽了拽身旁人褲腰上的抽繩:“阿熾,你睡了嗎?”

“你拽我哪兒乾嘛?”晏為熾反應不小。

“隻是繩子,你彆弄得我好像拽了你的,”陳霧難為情地頓了一下,“在我手邊上,我就拽了。”

晏為熾冷笑:“不反省反省,為什麼繩子會在你手旁邊。”

陳霧:“你讓我放那兒的啊。”

晏為熾:“我讓你放你就放,怎麼這麼聽話?”

“這覺不睡了。”

陳霧要坐起來,吊床因為他的動作蕩得厲害,他不習慣四周又黑,抓不到什麼可以穩住自己,就被蕩得摔在了晏為熾懷裡。

雙手被鉗製著反剪在身後,青年湊到他耳邊說:“還投懷送抱,玩這把戲。”

陳霧腰一麻,輕微顫栗:“我沒玩,我也不玩。”

“晚了。”

兩秒後位置顛倒。

陳霧的後背貼著吊床,他摟住撐在他上方的高大青年:“好晃啊。”

晏為熾正經地給出科普:“增加摩擦。”

陳霧:“……”

吻來得熾烈又深情,唇齒相依的間隙裡,陳霧的手插||進愛人微卷的金發裡,含糊地呢喃了一句,“我沒有想過有天能睡在這張吊床上麵。”

“說這個。”晏為熾更加深入地吻他。

誰想過。

最初誰都沒有想過。但就是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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