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之點點頭,她覺得秦無看事情越來越通透了。
那麼……夫君距離突破應當不遠了。
雨後的淮明府城也不見絲毫蕭條,小販們推著自己的車縮在屋簷下,笑著、聊天等雨停。
有些甚至不想照顧攤子,說:“走,咱們去渡口撈蓮藕。”
“我給你看攤子,你回來分我一根。”
“成!”
蘇苒之和秦無一路走來,聽到了不少雞毛蒜皮的小事。
其中也夾雜著些最近的傳聞,比如開畫舫的劉大善人夜間行船遇到仙人了。
現在他的畫舫上一艙難求。
這倒不是劉大善人漲價了,而是他維持原價沒動,但因為訂的人太多,晚一點去就沒艙位了。
有些富庶人家都是讓小廝連夜過去,守著點買船票的。
“就連咱們知府大人都誇讚劉先生至真至誠,赤子心性呢!”
“要不是我沒錢,我也要坐畫舫瞧瞧。”
蘇苒之和秦無當時一下船就離開渡口,往內城邊上走,完全不知道此事已經發酵到淮明府人儘皆知的地步。
現在知道後,除了無奈笑笑,什麼也沒說。
他們倆本不是嘩眾取寵之輩。
劉大善人之所以能因一顆火槐花能名聲大作,主要還是因為他此前積攢了幾十年的善緣。
所以從某方麵來說,劉大善人配得起這名聲。
至於城外河伯廟這幾日香火突然鼎盛起來的事情,蘇苒之和秦無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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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完淮明府每個大街小巷,最後買了些穀子和烙餅。
蘇苒之借一家成衣店換成勁裝後,繼續趕路。
當蘇苒之估摸著離開淮明府三裡遠了。
她才敢給秦無講當時自己在水下看到的那龐然大物。
她可是從船上看到後,就憋到現在了。
畢竟她也不確定那龐然大物的靈識到底能覆蓋到哪裡,不敢嘴碎的隨便說出來。
“我開始分不太清他是蛇、蛟、還是龍。後來想想,他沒有利爪,應當是蛇。”
秦無點點頭:“如此大的蛇,很大可能是淮明河的河伯。”
蘇苒之想想也覺得秦無說的有道理。
“我記得話本中看到過,曾有河伯把自己的鱗片做贈禮,送給心愛的姑娘。那姑娘轉手就讓人把鱗片打磨成最鋒利的匕首,上麵還淬了毒,想要殺死河伯。”
秦無轉頭看她,一副願意繼續聽的樣子。
然而蘇苒之著實不大喜歡講這種淒美的愛情故事。
可秦無這樣她又沒法拒絕,隻能簡要概述。
“具體原因好像是整個鎮子都靠捕魚為生,某一年那鎮子的漁民出船,捕不到魚,大家餓的沒飯吃。後來百姓愚昧,聽奸人所言,以為要給河伯獻祭姑娘,才能保證大家每年行船無憂。河伯第一次聽到大家禱告說給他送上新娘,很開心,再加上姑娘很漂亮,他就直接拔下鱗片送人。結果姑娘心有所屬,與心上人合謀要殺死河伯。”
蘇苒之沒再說了。
她看過的是個悲劇話本,自然是姑娘殺了河伯,被百姓在她身上拴了石頭,沉河而死。
而那男子在她死後……娶妻生子了。
其實,想要殺死河伯,普通的毒哪裡有用?必須用他身上最堅硬的鱗片插/入他心臟的位置。
恰恰就是姑娘手上那枚。
新婚之夜,河伯對心愛之人不設防備,死的時候除了驚愕,連反擊都沒有。
蘇苒之不願意把這個故事講完,她莫名的不喜歡這種悲情故事。
偏偏秦無見不下雨了,收了傘,追問:“然後呢?”
蘇苒之睜開眼,沒去看秦無,胡諏:“然後……姑娘力氣小,又是凡人,怎麼可能殺得死河伯?那匕首根本穿不透河伯的鱗片護甲,他傷心的掰斷了匕首,回自己河裡去,此後誰也沒再見過誰。”
秦無聽完,笑了一聲,揉揉蘇苒之的腦袋。
他說:“我要突破踏仙途了,苒苒。”
“啊?”蘇苒之杏眸都瞪圓了。
她還不知道踏仙途的注意事項!也不懂如何有效的保護秦無。
可見秦無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雄渾。
蘇苒之隻能下意識閉目,撐開整個靈識,以確保周圍不會有人衝撞到他。
秦無閉上眼之前,輕輕碰了她的鼻尖,說:“如果是我,我會把能殺死自己的匕首,交到心愛的姑娘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