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之:“我沒醉。”
秦無:“……”好像喝醉的人都會這麼說。
秦無在她繼續倒酒的時候,蓋住了酒塞:“彆喝了,苒苒。”
“嗯?這是果子酒,不醉人。”
秦無還要拿酒壺,蘇苒之不想給,“我真的沒醉,秦無,我想喝。”
對視後,秦無敗下陣來。
蘇苒之又喝了幾杯才停下。
其實她在說謊,自己已經感覺腦袋發木,有些微醺。
彆看這是果子酒,能被狐大娘精心珍藏,入口甜中帶澀,入喉滾燙,後勁兒大著呢。
秦無見她支起了腦袋,便把酒壺拿過來自己收著。
這回蘇苒之沒阻攔。
蘇苒之微醺後,腦袋裡隻剩下秦無一個,她想,自己跟秦無在一起這麼久,如果他走了、飛升了,自己肯定要留下點什麼東西,才好有個念想。
她把衣服擼起來,遞到秦無唇邊。
“咬我一口,一點點,一小口,不能太痛。”
秦無:“……”肯定是醉了。
秦無自然不答應咬她,直接把她抱起來,準備按頭睡覺。
肉什麼的吃多了也不好消化,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
蘇苒之不想睡,剛掙紮一下,沒防備的秦無直接因為這個舉動坐回原地,蘇苒之重重砸在他懷裡。
還不等蘇苒之再說話讓他咬,突然間,蘇苒之眼前徹底變成一片虛無。
喝了好些酒,已經好幾日沒遇到雨天的蘇苒之有一瞬間的懵。
直到一個呼吸後雨滴砸下來,蘇苒之才恍然驚覺:“下雨了。”
秦無抱著她再次起身,準備去下麵找個避雨的地方。
蘇苒之保持睜著眼眸的動作,她以前分明可以望氣的。她還記得秦無清中帶紫、勻亭的氣息。
但現在,她睜眼隻剩虛無。
蘇苒之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抬手一寸寸摸著秦無的胸膛,確認他就在自己身邊。
秦無知道苒苒閉目可見,但這會兒見她睜著眼睛,眼眸有些呆滯。
便猜測她可能是喝醉了後害怕。
他微微低頭,讓苒苒雙手能環住自己脖子。
“彆怕,我在。”
蘇苒之震驚之後,什麼酒勁兒都消了。
她和秦無都是修士,狐大娘釀的酒固然好,但卻不醉得修士。
或者說,醉不了靈力高的修士,除非修士自己想醉。
蘇苒之額頭冒出了些許細汗。
――腦袋裡被一個巨大的疑惑填滿,為什麼自己看不到秦無的氣了?
秦無感覺她手臂緊繃,便在下山途中找到一處很小的凹陷,抱著妻子坐進去,緊緊攬著她。
耐心哄:“彆怕,我在,苒苒。”
蘇苒之不知道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還是秦無的氣出了問題。
她稍微冷靜下來,想從秦無懷中掙紮著站起來。
此前天沒黑的時候,她向西眺望,能看到一個城池的輪廓。
那裡應當是一處府城,雖然蘇苒之還不知道這府城的名字。
今日,她就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在雨天望到這座府城的氣。
如此一來,一可以儘快明確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二就是看自己能望氣的程度。
此前她都是給單一的個體望氣,有神仙有修士――方沽酒前輩、沈姑姑、淮明府城隍爺等等。
蘇苒之記得自己給所有人中實力最強的城隍爺望氣,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她一直覺得自己每日望氣的數量上升,那麼望氣的‘能力’也會逐步增強。
就像上次在淮明河上不小心‘望’到了水裡的河伯,那便是她望氣時可以穿透實物阻隔。
這就是望氣能力的一個小提升。
如今,她收獲了自己的第四縷功德,蘇苒之想,是不是還能再提升一次望氣能力?
比如,她想自己掌握是否給麵前人望氣的主動權,而不是一睜眼看到誰就望氣。
蘇苒之心裡念叨了千八百遍自己要給秦無望氣,但都無濟於事。
秦無那邊看過去依然一片虛無。
好像自從他踏仙途後,身上就有了巨大變化。
蘇苒之有些後悔當時沒早早的給秦無望氣了。
她閉目後從秦無懷裡掙紮起來,說:“我化解了酒力,沒醉了。”
然後迅速跑出去,再次登上山頂。
雖然因為距離太遠,她閉目後‘看’不到西邊的府城,但能辨認方向就足夠了。
蘇苒之心裡想著府城,同時睜開眼睛。
隻見一片虛無中,正西邊有一束由白氣、青氣圍繞組成的宏大紫氣正從府城的方向延伸向上。
蘇苒之還沒來得及閉眼,她雙目突然一陣刺痛,因為太痛,她隻能捂住眼睛彎下腰去。
秦無不知道她上來要做什麼,但見她突然就讓自己受傷了。
當即緊抿著唇,下頜線繃的緊緊的,再次把妻子抱回剛剛那處避雨的地方。
“苒苒。”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些許克製,但依然很是擔憂。
同時,秦無錮著她的手臂十分用力,不再讓她有絲毫掙紮的機會。
蘇苒之這會兒被痛到沒力氣撲騰,出了滿身汗,緩了半晌才虛弱的說:“秦無,我沒事,我剛剛……”
剩下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此前有關她能力的事情,蘇苒之還能透露些許。
但現在事關一府之運,天道管的尤其嚴格。
不過,蘇苒之現在也確認了,自己的眼睛沒出問題。
隻是一府之氣到底太過宏偉,不是她現在這點修為可以妄加揣測的。剛剛的雙目刺痛,應當可以算是反噬。
秦無給她緩緩地渡著靈力,小聲說:“好好休息。”
蘇苒之靠著秦無的胸膛,心跳聲和體溫告訴她這就是秦無,隻是,不知自己為什麼望不到他的氣。
緩了好半晌,蘇苒之心突然跳了一拍,是因為……魔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