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王大郎本人,才曉得‘白二娘’這名字,其實是根據他的名字取的。
但在場除了他自己外,無人做如此想法。
老夫人甚至還覺得這名字朗朗上口,隻是……
“咱家第一位白仙雖然走了,但我們供奉了兩個牌位,會不會對您有影響?”
老夫人對第一位白仙還是有感情的,因為他不僅幫助自家丈夫研究用藥,而且最後還救了他家大郎。
因此,就算白仙走了,她還是認真的供奉著,日日香火不斷。
但都說一山難容二虎,想必刺蝟也是。
還沒聽說誰家供奉兩位同種保家仙的。
可要讓老夫人撤去前一位白仙的木牌,她又有些為難。
雖然說這麼多年過去,她對丈夫的‘愛意’已經有些模糊了。
但當年心動時的種種,依然深深烙印在她記憶中。
她記得,自己尚在閨中之時,見到那位上門給爹爹治病的氣質清郎的王大夫時,瞬間就臉紅了。
還有成親後,那在人前穩重的男人私底下眼睛亮亮的,用‘做賊’的語氣跟自己說:“我昨晚見到咱家的白仙了,他說我儘管用藥,他救我嘞。”
自那以後,第二日她都會親自擦拭白仙的木牌,給白仙上香,求他保佑自家相公。
因此,在老夫人這裡,第一任白仙對她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可為了白仙能保佑孩子們,她還是說:“咱們便把前麵這位白仙的牌位撤去吧,他走了三十七年,興許不會再回來了。”
白二娘趕緊攔住:“不用,我與他乃是兄妹,他以後確實不會再回來了。留個牌位也好有個念想。”
老夫人當場愣了幾個呼吸,才喃喃道:“原來,您最開始救我家大郎,是因為兄長曾救過他啊。”
白二娘微微彆開頭去,沒再繼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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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苒之和秦無被王大郎一行人送出門。
“仙長們大恩,在下無以為報。以後若有任何吩咐,在下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苒之背負鈍劍,與秦無並肩而立,灑脫的笑了笑。
“王大夫仁心仁術,望再見之日,您已德醫雙馨,成為一代聖手。”
說罷,她和秦無舉步遠走,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他倆耳力極好,走遠了還能聽到女童聲音悶悶的問爹娘:“漂亮的神仙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啊?”
“可能得等姐兒長大了吧。”王大郎有些不確定。
女童聲音裡已帶了哭腔:“我什麼時候能長大?我今日多多吃飯,明日是不是就長大了?”
孩子總是童言無忌,表達情感也十分真摯熱忱。
白二娘聽到這話後,眼睛裡氤氳了淚水,她也舍不得兩位仙長啊。
要不是仙長們,她也不可能跟哥哥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相處。
蘇苒之自然不知道白二娘如此想的。
天知道她當時隻是突然凝成功德金線,威壓難以壓製而已。
無心插柳柳成蔭不外如是。
白二娘喜歡他們倆,因為他們不僅一點架子都沒有,偶爾還會指點她修行乾坤空間術法。
哦,她這個笨刺蝟當真有些笨了。
哥哥背給仙長們的乾坤儲物神通,仙長們不過短短二十多日便領悟了,她學了好幾百年還是個半吊子……
白二娘想到這裡,聲音很重的抽泣一聲。
隨即她蹲下身抱女童回院子,變成刺蝟跟她玩。
那一聲抽泣,因為聲音太過響亮,直接讓王家其他人愣了一下。
把他們剛剛醞釀出來的傷感好像都衝淡了些。
蘇苒之和秦無很快就走出了城,此前他們居無定所,才想著逛街溜達。
如今有了家,就得早點回去置辦年貨。
――臘八已過五日,夫妻雙雙歸家。
蘇苒之主動牽起秦無的手:“我們回家,過年守歲。”
秦無眉目宛若冰雪消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