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被他的描述嚇了一跳,什麼叫做滿臉都是血,什麼叫做沒什麼意識。
這孩子心怎麼這麼大,都那麼嚴重了還說沒事,難怪錦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
岑夏心中感慨一瞬,被激發了無窮母愛,小時候的秦肅太過獨立,不需要自己照顧,輪到老二的時候,秦家又出了事,她的身體不好,分不出精力照顧,資助了個小孩,這小孩跟葉子年紀差不多大,小時候每每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滿臉感激,但骨子裡卻是很疏離。
岑夏是女人,感情本來就細膩,她知道被資助的小孩其實骨子裡很是自卑。
不光是在她麵前,就是在同齡人麵前都諾諾的,就算她有心親近,但每次看到蘇白睿尤其感激,恨不得用全部身家報答她的眼神的時候,就提不起勁頭了。
總有一種自己資助他,是為了圖報答一般,這和岑夏的初衷完全相反,所以後來漸漸的她也就不敢親近蘇白睿了,生怕對方多想。
現在,她慈愛地看著笑得跟粉紅色一樣又軟又甜的可愛小孩,隻覺得正常的小孩就是應該這樣,會撒嬌,會生氣,鮮活伶俐。
“是這裡嗎?”眼角上方有一個粉嫩的凸起,應該就是他口中所說的撞傷了,岑夏心疼地無以複加,“怎麼這麼不小心,腦袋受傷還這麼大大咧咧的。”
新長出來的嫩肉有些癢,程葉縮了縮脖子,眼睛微微眯起,彎彎眼眉:“哪是我自己摔下來的,不過樓層不高,我沒事。”
岑夏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不是你自己摔下來的,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早些年經曆過的醃臢事不少,下意識就以為是有人想要利用程葉威脅程錦然,難道送程葉過來,一方麵也是為了保護程葉?
“嗯?”程葉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張嘴又閉上,不太自然地勾著嘴角,“沒沒沒,沒什麼,都過去了,岑媽媽,我先上去睡了。”
顯然剛才岑夏的追究嚇到他了,程葉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雙眼微微泛起水光,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了。
看著麵前委屈的孩子,岑夏腦子裡全都是程葉眼角一閃一閃的淚光,頓時心頭微動,但也沒追究下去,歎口氣:“去吧去吧,房間都是提前收拾好的,行李也已經拿上去了,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跟岑姨住在這很安全的。”
程葉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麼,但他知道蘇白睿就住在這棟彆墅後麵的小彆墅裡,是所有在秦家乾活的人的宿舍。
當時還是小不點的蘇白睿被接來秦家的時候,最初就是和岑夏住在一起的,但長了沒幾年,蘇白睿哭著鬨著要住到後麵去,岑夏還以為家裡有人欺負他了,把所有的傭人都集合在一起訓斥了一遍,蘇白睿才哼哼唧唧說秦家對自己已經夠好了,再叨擾下去他就還不清了,主動要求搬出主宅的。
岑夏當然是不同意,一個小孩子,搬過去也沒人有時間照應他,可蘇白睿堅持,總給人一種小大人更甚至“深明大義”的感覺,像是——為了消除旁人對他覬覦秦家的懷疑,當然秦家是沒人懷疑他的,畢竟秦肅不是什麼人都能挑戰的。
想法是好的,但一個小孩,心思總是深沉,岑夏總覺得這孩子給自己的感覺總是很複雜,鬨了一陣之後蘇白睿還真的搬了出去,不過還是會經常過來吃飯。
岑夏身子不好,不能也不願意想太多,這麼多年撫養蘇白睿感情也不淺,看蘇白睿隻是表現地唯唯諾諾也沒乾什麼出格的事,也就覺得他隻是性格自卑罷了。
但既然程葉都搬過來了,蘇白睿的複雜肯定會一點一點完整清楚地呈現在秦家所有人麵前的。
程葉轉身的瞬間,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至極,隻要一想到蘇白睿嚶嚶怪的模樣,他就不由自主地皺眉,不過再想到他受了委屈、打碎了牙也隻能往自己肚裡吞的想乾自己但又不敢的憋屈表情,程葉抿了抿唇,忽然輕笑出聲。
去廚房收拾東西的岑夏聽見轉身,正好看到他臉上漾出一抹溫潤柔和的笑容,像是冬日裡皚皚白雪中陡然吹進心底的溫暖春風。
這孩子,五官精致,但卻沒有美的涼薄,臉型柔和,渾身上下似乎都洋溢著淡淡的白光,仔細看過去又什麼都沒有,但靠近了就能感受道絲絲暖意,就像是溫泉熱度透過毛孔順著經脈四處遊走,給人一種很舒服很放鬆的感覺。
岑夏笑著問道:“怎麼了?”
程葉搖搖頭,傻乎乎地笑了笑:“有些高興。”
聞言岑夏也笑了,這孩子像個小太陽似的吸引人的目光,耀眼但卻並不刺眼,真是個好孩子:“你能過來住,岑媽媽也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程葉:進門第一天,媽媽已經叫上了。
蘇白睿: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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