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娶妻02(1 / 2)

“去哪兒?”程邵禮拽住撒腿的程葉, “彆亂跑,人太多,待會找不到你了。”

程葉眼睛定在一個方向,生怕一個眨眼就丟了方位:“我找到了, 待會我們就能走了。”

“找到了?”程邵禮掃了一圈, 覺得這麼一群烏合之眾也沒什麼能入眼的人,“這麼快?”

程葉翻了個白眼:“我是找救命恩人,又不是來找對象, 是不是還要檢查一下人家的根骨,看看適不適合救我?”

程邵禮失笑, 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還不是你神神秘秘, 一點消息都不透露,我不得多問幾句?”

“哪裡是我不說。”程葉解釋道,“我這不是沒時間, 難不成你要我重傷的時候跟你講故事?”

程邵禮:“強詞奪理。”

程葉笑眯眯:“二叔,他在這裡過得不好, 我出關之後不是著急趕路麼,等帶他回去我從頭到尾跟您細說。”

程邵禮斜睨了正被一群人包圍恭維的祁聿, 質疑道:“所有的?”

程葉想了想, 重重點頭:“嗯!”

程邵禮呼出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去吧。”這裡雖然魚龍混雜,但沒幾個是程葉的對手。

程邵禮一直懷疑之前程葉的受傷是被有心人算計,但問過數次但程葉一直閉口不提, 都要擔心壞了。

程邵禮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有事找我。”

程葉比了個OK的手勢,被程邵禮嫌棄地說了一句又做奇怪的動作,轉身跑掉了。

角落裡一個身形瘦小,衣著破爛的小孩,一臉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大人物,餓的眼睛直勾勾黏在桌麵上美食上,不住地吞咽著口水。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祁聿和馮玉軒身上,程葉半蹲在臟兮兮的小孩麵前,眼神頗為心疼。

黑色的身影將小孩整個籠罩住,嚇得沒防備的孩子一個哆嗦,連忙地磕頭求饒,期間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惹得大人物不快。

“還記得我嗎?”

小男孩沒抬頭,瘦削的小身板顫抖不停。

程葉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不顧他身上的臟汙徒手扶起他,柔聲問道:“抬頭好不好,看看我,真的不記得了嗎?”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溫柔,也或許是聲音很熟悉,手心下的小孩磕頭的動作頓了頓。

小孩抬起一張臟的幾乎看不出五官的臉,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茫然。

程葉衝著他咧著嘴笑了笑,做了個疼的齜牙咧嘴的表情,五官甚是猙獰。

小孩愣了愣,盯著他看了半晌,沒有害怕,眼瞳裡擦出了火星,他下意識攥住程葉的手腕:“你是山穀裡的那個人。”

半年前,遍體鱗傷滿身狼藉的程葉突然出現在後山他的秘密基地裡,小孩當時雖然害怕,但程葉看起來比他還要弱,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和斑斑血跡。

小孩不忍心,不僅沒趕走他,甚至為了他還偷了一些藥草和食物,就這樣過了三四天,在一天晚上小孩回去的時候,程葉已經不在了。

小孩也沒有多想,早就忘了這件事了,沒想到當初那個狼狽的人現在竟然光鮮亮麗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這是從小到大第一個願意親近他的人,即便當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程葉需要他的照顧,但他還是很高興。

“你是……”小孩縮了縮脖子,沒敢自作多情說出來後半句話。

“嗯,是專門來找你的,我當時不是跟你說過?”程葉也不嫌棄他的手臟,拉著他的手扶著他站起來,在小廝的帶領下帶著他去後院簡單清洗了一番,施了一個清潔術,又在儲物戒指裡找到自己的一件衣服給他穿。

“不是……”小孩怯怯地看他,想說自己以為他就是騙自己救他,可現在的程葉的臉讓他根本說不出任何對程葉不好的話,“那天我去了山洞,你就不見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怎麼不相信我?”程葉噗嗤笑了下,幫著他穿衣服。

“沒……我沒有。”小孩下嘴唇咬的發白,很不適應被這麼溫柔對待似的。

他身量太小,程葉的衣衫他穿著都不太合適,不過這件法衣非常神奇,剛穿上就根據身形自動調整大小,花形甚至還有些變化,小孩看的瞪圓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袖子,都不敢用力。

打理好之後,程葉驚奇地發現洗乾淨的小孩長得還挺好看,之前臉上總是臟兮兮的什麼都看不出來,現在——雖然有些麵黃肌瘦,而且身上過度瘦削,肋骨外突,但一張小圓臉異常討喜,甚至還有嬰兒肥。

程葉兩手捏著兩個臉頰,向外拉扯,疼的小孩嘶嘶痛呼出聲。

666:“……”欺負未成年是犯法的。

程葉:“……”我控記不住記幾的手啊。

666:“……”賣萌是可恥的,可是難得看到大葉子賣萌,真的好可愛。

一雙大眼睛小貓似的盯著程葉,隱約還能看見水汽,程葉內心被萌的嗷嗷直叫,他顫抖著抬起手擱在小孩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靈魂都要飛起。

難怪彆人都喜歡摸他的腦袋,原來這麼軟,這麼萌,爽的一比。

666:“……”你的爽和他們的爽還是有區彆的。

程葉蹲下,視線和小貓平齊:“我突然離開是因為有人來接我,我給你留下了訊號,不過看來是我考慮不周到,你沒看見對不對。”

“對不起。”程葉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雞窩頭,“本來是應該早點來的,但你也知道我受傷有多嚴重,如果救治不及時會後患無窮,所以我隻能拖到現在,你不會怪我吧。”

雖然不是很聽得懂,但小孩看他誠懇道歉的模樣,立刻搖頭:“我,我不怪你。”他長到這麼大,隻有這個人會耐心跟他講這麼多話,他很感激了,怎麼會怪他!

因為不經常說話的緣故,小孩的聲音和其他同齡孩子的清亮不一樣,像是被砂礫磨過一般,沙啞乾澀,像是老頭似的。

程葉微微皺眉。

小孩心思敏感,知道他不喜歡自己的聲音,立刻捂住嘴,無措地看著他,眼底滿是挽留,很怕他和彆人一樣,不願意跟自己玩。

程葉失笑,心裡有些酸澀,這麼小的孩子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成長的年紀,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才讓他如此如履薄冰,連喘氣都要怕礙著彆人。

他抓著小孩的手,輕輕在手背上拍了拍:“彆怕,我有藥,能醫好你的嗓子。”

他剛才給小孩把過脈,經脈不同,體內到處都是胡亂逃竄的氣流,難怪身子骨這麼弱,半年也沒見長高那麼一絲一毫。

這都是他之前在林子裡亂吃的結果,半年前程葉就發現,小孩因為吃不飽的緣故經常會在山穀裡摘果子飽腹,他根本不知道什麼能吃,什麼有毒,隻要是能填飽肚子的統統往嘴裡塞。

他的嗓子就是被一種叫做火龍果的至陽果子燒壞了聲帶,雖然程葉也很想吐槽這果子的名字,但事實卻是如此,這果子確實叫這個名字,但和現代的敗火的性質完全相反。

火龍果對於靈根是火,或者雷屬性的修士來說是良藥,但對於其他屬性的修士來說,如果能成功剝離出果子裡的火毒,就能提取其中的藥效,相反,如果不能,則吃下果子的修士,則會終生飽受火毒的折磨摧殘,除非找到能徹底壓製火龍果藥性的雪蓮果。

對,就是那個咬起來哢擦哢擦汁水四溢的雪蓮果。

和現代除了價格稍微貴一點,也不是很難培育的雪蓮果不一樣,這個世界的雪蓮果生長在雪上之巔,據說一千年開花,一千年結果,堪稱可遇不可求。

不過,也不是沒其他法子,隻要是寒涼的藥物,雖然不能徹底拔除火龍果的毒性,但好歹也能壓製住,免除其下火海一般被炙烤的痛楚。

程葉當時養好傷之後就立刻搜集各類珍惜藥材,閉關三個月才煉製出來一瓶藥,出關就立刻趕了過來。

至於馮玉軒的生辰,還真是個巧合。

不過上天既然這麼安排,自然就有它的道理,程葉唇角勾出一抹搞事的微笑。

程葉一出去就看見被包圍在中間的馮玉軒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顯然是已經快要高興瘋了。

畢竟問天宗少主親自到來,這可是他父親,乃至馮家家主都從未有過的待遇。

再看周圍人,全都豔羨地看著祁聿身後小童捧著的光是盒子都是價值連城寶物的禮物,看向馮玉軒的眼神包裹著毫不掩飾的嫉妒之情。

尤其是女眷,她們也不必擔心失態被其他人看去了,畢竟在場的人很少有能維持淡然表情的,除了馮玉軒。

馮玉軒視線隻是略掃了一眼,便迅速離開,仿佛對裡麵的東西並不是很感興趣,他身側的幾位馮家長輩,看向祁聿的眼神充滿了對後輩的提攜之愛,臉上的褶子跟一朵花似的燦爛。

馮玉嫣更是控製不住臉上激動的表情,死死抓著馮玉軒的衣袖:“哥,祁少主真的來了?”

馮玉軒斂下眼底的虛榮,眨著眼睛很體貼地衝著祁聿柔聲說道:“路途遙遠,你不必專門趕回來的。”

這句話簡直浮想聯翩,看來之前所傳的祁聿和馮玉軒交好的消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事實?!

在場的女修看向馮玉軒的眼神堪稱露骨,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了,也不知道這馮玉軒究竟耍的什麼手段,明明馮家和祁家從未有過往來,這兩人靜靜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祁聿棱角分明的英俊麵容上難得露出幾絲笑意,隻因為不經常笑麵部有些僵硬。,

他先是對所有的長輩都回了半禮,這才走到馮玉軒的麵前,很自然地對馮玉軒說道:“你的十八歲生辰,我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如此溫柔寵溺的話語簡直驚掉了在場所有修士的下巴,馮玉軒臉蛋紅了紅,視線緊緊黏在祁聿英俊的臉上。

馮玉軒又上前走了一步,抬手幾乎要碰到祁聿的時候被閃躲開了,他的臉色難看了一下,就連祁聿也頓了頓,但兩人相視一眼,竭力忽視剛才淡淡的尷尬,馮玉軒自然地站在祁聿的身側,金童玉女似的。

程葉冷笑一聲,發覺牽著的小手冰冷一片,連忙轉頭去看,發現小孩臉色慘白,唇上的丁點血色也儘數褪去,他很害怕,嘴唇都在哆嗦。

看來馮玉軒往常沒少欺負小孩,程葉咬了咬嘴唇,看來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了,這筆賬還真要好好算一算了。

不過這次程葉錯了,小孩真正怕的不是馮玉軒,而是他身邊的馮玉嫣,因為實在太過驚恐,小孩甚至不敢看馮玉嫣,躲躲閃閃的眼神像是落在馮玉軒身上似的。

祁聿環視了一圈,一眼看到正準備落座的程邵禮,楞了一下立刻過來打招呼,道:“程二叔?”

程邵禮正在撩袍子,被突然一叫身子僵硬了一瞬,側頭看到祁聿,眼底現出淡淡的厭惡,索性無視他站起來走到程葉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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