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娶妻04(1 / 2)

“我……”祁聿沒想對這裡的人怎樣的, 他隻是想問出程葉的住址,甚至有些怕程葉身邊的人誤會他,趕忙想要解釋。

“祁少主前來,可有拜帖?”程邵禮本來是來看程葉的, 沒想到看到討厭的人呢, 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冷哼道,“即便有拜帖, 也不能在我蒼雲宗隨意亂來,還請少主回去吧。”

被打斷的祁聿一愣, 在看見程邵禮的瞬間眸光一閃, 腳下一晃立刻出現在程邵禮的麵前,恭恭敬敬行禮道,“二叔, 請你讓我見見程葉,我有話要對他說。”

程邵禮緩緩眯了眯眼眸:“你和他素不相識, 有什麼好說的,再說剛你也聽到了, 葉子身體不好, 已經閉關修養了,難道你還要他再強行出關一次,非得讓他死不成?”

祁聿登時慌了:“我不是,我沒有,我隻想, 看看他,確保他沒事。”

程邵禮嗤笑出聲:“本來是沒事的,被你一看說不定就……”想到之前程葉被害的半死不活的模樣,程邵禮語氣不由得冷了十幾個度,“祁聿,不要以為你是小輩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他冷著臉,最終還是氣不過,絮叨起來:“祁聿,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我警告你,以後——你跟葉子沒有任何牽扯,葉子之前說的都是氣話,你大可以放心他隻是嘴上說說,並不會真的針對你,但如果你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打亂他的生活,祁聿,你要考慮到兩家的世交,葉子——畢竟是我們的寶貝!”

“你,不要來找他了。”

“還有祁聿,既然你來了,我們程家便提前祝你和馮玉軒早生貴子,白頭到老!你的合籍典禮不管定在什麼時候都不用給我們發請帖了,程家的任何人都沒有時間!”

666:“……葉子,你二叔嘴巴可真毒的,雖然是修真世界,但倆人都是男的,彆說早生貴子,就是有個孩子那也得以出軌為前提吧,白頭到老……”有了修為的人自然是容顏不改,普通人才有可能白頭吧,這詛咒可真是夠狠的。

“二叔。”

祁聿一抬頭,便看到遠遠走來一位少年,白衣勝雪,烏發如墨,但卻臉色蒼白,甚至連唇瓣都褪去了血色,他下意識上前走了兩步,被程邵禮橫跨一步攔住。

程邵禮沉了臉,語氣中掩蓋不住的濃濃擔憂之意:“不是都已經閉關了,怎麼又出來了?”

程葉嘲諷地看向祁聿,似笑非笑說道:“都已經鬨到家門口了,怎麼可能靜得下心來。”

祁聿麵容苦澀:“程葉。”

“祁少主!”程葉忽然發難,他唰地執劍,劍尖直直指向祁聿咽喉之處,“你是永遠都記不住人話嗎?我們之間沒有那麼熟悉吧。”

“程葉,我……當初在馮家後山,為我解毒的人,是你?”祁聿聲線顫抖,不顧眼下刀尖相對的威脅,直接問出口。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願不是我!”程葉冷冷道。

“為什麼,當日你身體並無大礙,何故會受傷,還要閉關——”祁聿焦急詢問,恨不得替他把脈,驗證他是否說謊。

一股濃濃的屈辱感縈繞在心頭之間,程葉的手指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他直勾勾盯著祁聿,不說話。

程邵禮眯了眯眼睛,代替回答道:“葉子當時突破在即,被你打斷氣血逆流,距離走火入魔隻差臨門一腳,身子虛弱又沒得到妥善照顧,導致底子虧損難以將養,閉關期間又因為你——”

“氣急攻心,晉級失敗。”程邵禮冷笑道,“這答案你可否滿意,你若是不相信,我程家也無話可說,畢竟是他自找苦吃,你走吧,你若還是不顧全大局,那就彆怪我們將葉子說的當成是我程家的態度,還請祁少主回去告知令尊令堂,我程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不,我不是不相信程葉,我隻是,想問問他的身體!”祁聿百口莫辯,忽然掏出來一顆儲物戒指,掏出來一瓶又一瓶的白玉瓶,“這些,這些都是上好的療傷和晉級丹藥,我——”

“不必了,我的身體如何和祁少主沒有半點關係,我們程家還不至於弄不來這點靈藥。”程葉看向祁聿的眼神冰冷至極,“祁少主許諾猶如兒戲,但我程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日的事說不計較便不計較,隻記恨你違背承諾一事,如果祁少主是來討教的,恕在下身子不適,不能應戰,還請改日再來。”

“程葉,是我錯了,當日我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我還以為——還以為和我肌膚相親的是,是他。”祁聿顫抖著聲音說道,“是我將他錯認成了你,我識人不清,但懇請你再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我——”

“夠了!”程葉白著臉喝止他為出口的話,祁聿微張著嘴,當即愣在原地。

程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深吸一口氣問道:“祁少主是想說都是誤會?隻是你糊塗至極,沒有搞清楚報恩對象?你以為是在演凡間話本嗎,既然認錯了就不需要再認對了,至於祁少主若是想要了卻因果,舉手之勞無阻掛齒,隻希望少主貢獻出基本劍譜給我程家,讓我程家日後不至於像我一樣任由他人欺淩!”

“我——”祁聿啞口無言。

“好!既然誤會已經解除,那我程家也沒有那般小氣再追究下去,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也不必在意,我程葉本就是想討個說法,並不需要你的補償,祁少主還請回吧。”程葉說完,轉身就走,腳步虛浮,似乎在證明程邵禮剛才所言非虛,甚至程葉的身體狀況比他說的還要差勁一些。

“彆走!”祁聿忽然一閃身出現在程葉麵前,在程邵禮震驚的怒視下,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程葉,“能不能給我個彌補,或者履行承諾的機會?”

程葉身子一僵,似乎想起了當日痛楚的回憶,猛地劇烈掙紮起來,劍風劃過,祁聿的衣袖落下一片,但卻並沒有傷及身體。

“祁聿,這半年來你和馮玉軒相處的可還好?”程葉從祁聿懷裡掙脫出來,粗喘著氣半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忽然開口問道,“你和馮玉軒在一起恩愛有餘,對他有求必應,甚至幫助他進入煉器閣,成為閣主的親傳弟子,又和他定親,都隻是因為將他錯認成了那個人?是因為他救過你所以你才用這樣的方式補償他?”

祁聿很想點頭,可他皺著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

程葉無語,臉上倒是沒了剛剛的怒氣和嘲諷,語重心長說道:“好吧,我現在相信你確實是重諾之人了,合籍大事豈能如此隨意!”

愣了愣,程葉搖搖頭,似乎是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語氣柔和不少:“罷了,左右也不關我的事,不過若是你為了當日之事想要同樣報答我,大可不必,對你來說可能是了卻因果,但對我來說卻不是,我程葉雖不是什麼重情重義之人,但對於道侶的解讀和祁少主可能有所差異,道不同不相為謀,還請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以防以後又有誤會產生,到時候就不光是咱倆人的糾葛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祁聿攔在程葉的麵前,但看他沉下來的臉色不敢再動手動腳,往日風度翩翩的貴公子現在卻縮手縮腳,囁嚅半晌才說道,“我,我是——”

“是什麼?”程葉覺得好笑至極,“難不成祁少主還有雛鳥情結不成,對於第一個發生關係的人有著獨特的執念?”

因為程邵禮在旁邊,程葉還想再說點刺激他的話,但臉紅了一瞬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666:“……”

程葉:“……”影響我發揮了。

“可惜我沒有。”程葉抬了下手,抬手按了按緊緊糾結在一起的眉心,“雖然馮玉軒現在還沒有正式進你祁家的門,但你在他十八歲生辰宴上所說的話已經不能收回,他馮玉軒已經蓋上了你祁聿的戳,現在祁少主卻在這裡跟我糾纏,難道就不覺得對不起未來的道侶嗎?”

祁聿剛想解釋,卻被程葉一抬手製止了。

“以後切莫再提起這件事了,祁少主不覺得,但我未來的道侶很有可能會介意,我炫耀考慮ta的感受。”程葉聲音裡透漏著濃濃的疲憊,腳下支撐不住略微搖晃,被程邵禮先一步扶住。

不行,一想到麵前這個少年可能會和另一個人相親相愛,祁聿心中無辜煩悶,一陣偌大的怒氣上湧,他期許翻騰,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暴戾的情緒。

程葉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淩厲的劍氣,戒備地向後退了退,躲在程邵禮的懷裡。

他不知道自己對程葉是什麼感情,在遇到這個人之前,他一直以為馮玉軒就是當初的那個人,即便馮玉軒身上有很多點他不讚同,但隻要一想到當初對方被他欺負的哭都哭不出來的模糊樣子,就隻覺得心疼不已。

不管對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儘可能地滿足。

他之前不是沒懷疑過馮玉軒,因為對方偶爾的表現確實很奇怪,對後山上發生的細節毫無所知似的,但他卻沒能因此而發現真相,不僅是一而再再而三因為補償心理忽略對方的不自然的原因,還有生怕馮玉軒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所以不想深究的最終原因,甚至主動為馮玉軒尋找借口。

後山上,兩人相遇時祁聿就已經神誌不清了,再然後就是他對記憶中的那個人無休止的欺辱,那個人除了哭喊,求饒,到最後認命妥協,似乎也沒說過其他話,做過其他事。

簡而言之,他還是不了解那個人,所以才會讓馮玉軒有機會冒充。

祁聿有些茫然,他現在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對後山上那個人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難道真的和程葉說的一樣,他對那個救了他的人隻是感激之情,和對方合籍也隻是因為負責二字?

否則怎麼解釋馮玉軒可以,現在忽然發現另有其人,程葉也可以?

當局者迷,但祁聿心底裡還是覺得這是不一樣的。

先前,他一直覺得馮玉軒身上有違和之處,即便真的和對方結為道侶,怕是真的如程葉所說,自己是責任所驅,但程葉不一樣!

想跟他在一起,無關當日的肌膚之親。

即便當日不是程葉,另有其人,但祁聿願意用自己的全部錢財,資源和地位彌補對方,然後追求程葉,讓程葉成為他此生唯一的道侶!

是,他愛程葉,他想和程葉合籍,無關任何!

隻是因為愛情!

一瞬間,祁聿想了太多,最後不知為什麼就定格在了愛上。

好像這份愛一直在,隻是被厚重的雲層擋住,現在風吹雨淋過之後,那份愛慢慢顯露出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龐大,似乎占據了他整個生命。

祁聿甚至有一瞬間覺得,程葉生來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他生來就是要愛程葉的。

但——程葉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任何話了,或者說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支撐不住他再繼續站在這裡了,略一揮手便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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