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等會。”程葉冷笑道，“馮玉軒，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以為我是為了和你作對才花了三萬拍下寒降？你哪來的那麼大臉？”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各個臉上都帶著隱藏的八卦神色。
程葉拔高了聲音：“你們馮家欺人太甚，一個好端端的小孩子礙著你們什麼了，不給吃不給穿，還動輒打罵，逼得孩子不得不在後山自給自足，我是因為他誤食了火龍果所以才拍下寒降的，除了寒降，我還會為他找到雪蓮果，再說你求寒降你剛才怎麼不自己拍下來？我長得很像是冤大頭嗎，白白送你一株這麼珍貴的草藥？”道德綁架也不是這麼來的吧。
馮玉軒雙手捂著臉，小心翼翼偷瞄著祁修的神色，發現對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程葉的身上，壓根沒看自己分毫，更不用提幫自己說話了，他抿了抿唇，不甘心地繼續爭取道：“程少，你以後還有得到寒降的機會，可是我，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程少，我求求你了，讓給我好嗎？”
“為什麼我有你就沒有了？你是明天就要出意外了嗎？”程葉翻了個白眼，“你有錢嗎，張口閉口就要我買下來的東西！剛才怎麼不買？”
程葉訝然：“你不會是想我白送給你吧？”
馮玉軒突然不出聲了。
程葉：“……你不會是還沒睡醒吧？”
程曦嘲諷地看了馮玉軒一眼：“你都說他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了，我們走吧。”
程葉點頭：“也是，跟你講道理，我怕是腦袋進水了。”
周圍傳來雜亂的低笑聲，馮玉軒的脖子根都紅了，恨不得將整個人都藏在祁聿的身後，黏的比狗皮膏藥還要緊，祁聿甩都甩都不開。
程葉看著一人躲一人貼的好笑場麵，一言不發地拉著程曦走了。
他們是直接乘法器離開的，雲霧在腳下氤氳開來，被格擋的罡風吹拂在臉上已經變成了微風，幾綹發絲搔的程葉有些癢，他皺了皺麵皮麵無表情地望著遠處。
程曦就站在他的身側，順著他的視線眼睛一眨不眨，盯了一會就覺得眼睛有些酸疼：“上次我問過你，你說你不喜歡祁聿的。”
“啊？”程葉正在發呆，半晌後才想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我沒騙你呀。”
“那你……”程曦猶豫了一下，看著他的淚眼。
程葉下意識抬了抬手，手背蹭了蹭眼尾，噗嗤笑出聲：“迎風淚，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程曦並不相信他是真的放下了，畢竟之前他在馮玉軒生日晚宴上的再三確認也說明了他對祁聿確確實實是有感情的。
再說——
程曦之前是不願意想，但——
如果程葉不願意的話，已經中毒的祁聿怎麼可能強迫程葉幫他解毒，還將程葉……折磨成那樣子。
所以程曦怕，很怕，非常怕！
如果程葉被祁聿哄的回心轉意了，那他怎麼辦？
他還沒長大，還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意。
他不求程葉現在就愛上自己，隻求他能給自己個機會，等自己長大。
程曦雙拳緊攥，眼眉下斂盯著船板：“可是，每次遇見他，你都會不開心好一陣子。”
“是呀。”對於這一點，程葉倒是沒有否認，就在程曦的心漸漸下沉的時候，程葉又說道，“以前年少無知，隻知道他是天之驕子，那時候也隻是家族集會見過兩三麵，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哪裡，可能也隻是覺得他是難得能配得上我的道侶發展對象吧，可出了這些事之後，我發現我之前對他的認知根本就是不全麵的，甚至是錯誤的，我喜歡的隻是我想象中的那個祁聿，而不是現在這個糊裡糊塗，甚至可以說得上絕情絕義的祁聿！”
本來程葉沒想說這麼多的，但程曦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結這個問題，搞得他總覺得自己不解釋清楚的話會影響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也會讓程曦誤以為自己是個對感情很隨便的人。
程曦眼睛一亮。
程葉覺得好笑：“這下可以放心了？”
程曦麵癱臉竟然還勾了勾唇角，真是難得了。
程葉自言自語：“一個小孩子，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介意這種事？”
程曦後知後覺想起來方才程葉說兩人是兄弟的話，默默鬆出一口氣——好在說的不是養子，否則就算等他長大了，事情也麻煩了。
程葉做夢都沒想到馮玉軒竟然會來找自己。
如果程葉不想見馮玉軒，對方絕對是連他一根頭發都摸不著的。
可是如果不見他，又怎麼當麵羞辱他？
可憐馮玉軒還以為他麵子大，還以為因為祁聿喜歡自己，所以程葉對他心有忌憚，一約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