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璽幫林恬係好圍巾後, 退開一步在寒風中一動不動充當廣告牌。
林恬挪了一步靠近顧璽,顧璽看到後又退了一步。
兩個人一進一退, 幼稚的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等到顧璽靠到一旁的小亭子,再也挪不動了,他才麵無表情道:“你要乾嘛。”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回來了?你車停到哪了?”林恬像個小鋼炮一樣刷刷刷拋出好幾個問題,顧璽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來陪你,隻是特地來吹冷風的。”
林恬哦了一聲, 又問道:“那你乾嘛還給我帶圍巾。”
顧璽又不說話了。
就算顧璽不說話, 林恬心情也非常好,他甚至開始哼起歌來, 顧璽怕他冷, 特地給他帶的圍巾哎。
顧璽跟林恬生了一會悶氣,發現林恬並不在意,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鬨彆扭, 剛剛平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過了一會,車來了,林恬背著自己的包,抱了顧璽一下, “我走啦,你開車回去要小心一點。”
顧璽頓了一下, 心軟地抱住了林恬, 低聲道:“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去接你。你家裡有什麼困難也要和我說,不要自己扛著。”
公交車司機已經把車門打開,林恬顧不得再和顧璽說話,飛快地嗯了一聲就跳上車。
林恬投完幣去車後麵找座位,透過暗灰色窗戶,林恬看到顧璽還站在公交站牌處,正看著自己,林恬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衝顧璽揮了揮手。
林恬家本來在B市下屬的一個十八線小縣城裡,因為縣城治療水平有限,轉院到了B市的大醫院,為了給林父治病,林母在醫院附近較為便宜一點的地區租了一個單間,白天在醫院陪著林父,晚上再回去睡覺。
火車晚點了十幾分鐘,林恬下火車時已經九點半了,他給顧璽發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平安抵達。
林恬在下車之前就跟林母說火車會晚點,讓她晚一點再來,沒想到他剛出車廂,就看到了在出口等著的林母。
十一月中旬了,天氣已經很冷,林恬看到那個單薄漂亮的女人,眼眶一酸,她穿的還沒林恬多,站在寒風裡,好像隨時能被風吹走一樣。
林母一直注意著出來的人群,B市雖然和Z市相比經濟沒那麼發達,但是B市的人口卻很多,在火車站的人流也不容小覷,出來的人熙熙攘攘。
很快她也發現了林恬,單薄的身子卻仿佛擁有巨大的能量,衝開逆流的人群,來到林恬身邊。
“時間還挺早的,火車也沒有晚太久。”林母溫和地笑著,看著自己好幾個月沒見到的兒子,慈愛地幫林恬額前的劉海順到一邊,“比之前白了,也胖了,也長高了。”
說著還要接過林恬的背包,林恬搖搖頭拒絕,“這個包不重。”林母也沒有堅持。
“怎麼穿的這麼少,天氣預報說現在最低溫度隻有三四度,穿這麼少會感冒的。”林恬摸了摸林母的手,果然冰涼一片。
“我出來的匆忙忘穿多一點了。”林母不好意思地笑笑,“醫院開著暖氣,在裡麵穿不了多少,還耽誤做事,下次出門我注意,會多穿一點的。”
孩子會關心人了,林母想著有點心酸,雖然林恬在電話裡一直說在顧家挺好的,但那也不是自己家,寄人籬下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母子倆在火車站互相心疼對方,林恬看不過眼,把自己背包裡的大衣拿出來披在林母的身上。
幸好他身高不算太高,而林母的身材頗為修長苗條,大衣穿在林母身上正合適。
火車站是露天的,晚上風吹的也大,久站真的會凍感冒,等出口的人流減少一點後,母子兩人才走出B市火車站。
林母沒有帶他去醫院,而是帶他去了自己租住的單間,這個小單間隻有十幾平,空間極為逼仄,隻能放下一張床,一個小衣櫃,還有一張桌子,僅此而已,還不如他們家的一間臥室大。
但林母是個很愛乾淨,做事也很有條理的女人,哪怕房間隻有一點點大,她也收拾的乾乾淨淨,井井有條。
林恬來沒有來過這邊的單間,正四下打量,林母看林恬沒地下腳,把吃飯用的椅子拉了出來,“先坐這,還沒吃飯吧,媽媽給你煮飯,這邊小是小了點,但還有個單獨的浴室,價錢也便宜,出門在外湊合湊合就行。”
林恬確實有點餓,他路上什麼也沒買,就吃了兩個柑橘,他見林母從桌子底下拿出來幾袋子蔬菜,還有一隻已經宰好的雞,主動站幫忙,“在哪做飯啊,我來幫你。”
“不用,我還要給你爸爸準備明天的早飯呢,你坐著就行,我一會就好。”說著把菜全部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