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個春天》的前期工作絲毫不拖遝,演員進組、開機儀式一步到位。
左聆溪去看了《給你一個春天》的原著,知道和具有攻擊性的外表不同,葉蓁的內在活潑可愛又隱忍倔強,偶爾還柔弱,寧願被傷害,都不會去傷害彆人,微笑抑鬱症患者。
因為她是一番主角,話語權大,工作團隊對這劇嚴格把控,培養的編劇出動,把原著過時不符合現代獨立女性價值觀的台詞刪了,一些有損她形象、多餘的情節也改了。
“我覺得應該把抑鬱症改成是葉蓁是靠自己走出來的,而不是靠男主救贖走出來的。”左聆溪跟編劇商量,“愛情不是靈丹妙藥,抑鬱症這種心理疾病,雖然親人朋友能提供幫助,但本身隻能靠自愈,而且葉蓁骨子裡非常堅韌,也懂得用陽光的一麵來給自己做心理疏導,我想如果她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不是困於作者構建的世界的紙片人,那麼她就算沒有遇見男主,脫離了男主角存在的世界,按照她的個性,總有一天也會童年創傷中走出來。”
編劇覺得她的提議不錯,跟她繼續商量了半天,又討論該如何修整劇情,變得更流暢。
張瀾曦全程過目。國產的偶像劇,女主角像襯托男主角負責讓觀眾磕糖的工具人,跟男主角比起來,缺乏內核魅力,人物弧光不強,這也是偶像劇往往男主角大爆,女主角稍顯黯淡的原因,現在《給你一個春天》的部分劇情做了刪改,葉蓁這一角色的魅力得以充分展現,絲毫不弱於男主角。
“可是有不少女觀眾就喜歡蘇男主女主被他救贖的,”有一小編劇提醒,“如果這個男主不夠蘇,會影響嗑cp,收視率……”
“隨它吧。”比起體現人物內核和傳達的內容,左聆溪不在意這一點。
“不要低估現在女觀眾的鑒賞水平。”張瀾曦說:“女人依靠男人救贖的那一套已經落伍了。”
劇本修改完後,左聆溪愈發喜歡葉蓁這個人物,進入橫店跟組,演得毫不費力,將懵懂天真,春心萌動,機靈可愛,脆弱抑鬱,隱忍堅韌,後期蛻變得成熟強大,詮釋得淋漓儘致。
至於朱文清,雖然他長得非常帥,但左聆溪覺得他演戲實在是b,偶像包袱重,生怕自己不帥。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冷雲亭這個人物角色的外形氣質和他有七成相似,否則這劇會垮一半。
這人還不理解人物角色,共情能力很差,好幾次跟他演對手戲,見他眼神木然,她頭都要大,隻能依靠強大的信念感撐下去。
朱文清背後的資本強硬,本人又是流量,粉絲無數,導演不是鄭毅之類的大導演,不敢說他,能過就過。
“冷雲亭是麵冷心熱,不是機器人麵癱。”左聆溪忍不住提醒朱文清,“他會靦腆地笑,而不是‘我很帥’地笑,他還會悄悄地耳紅,本質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否則葉蓁不會喜歡他。”
“知道了知道了。”朱文清對著鏡子整理發型,仍舊是一副‘看哥帥不帥’的樣子。
左聆溪拜服。私下忍不住和張瀾曦說:“他是怎麼火的?太可怕了,怎麼連角色都看不懂?”
張瀾曦無奈地搖頭,“書都讀不懂,你還指望他看得懂劇本?我現在都有點後悔讓你接這個劇了。”一部劇能不能成功,不能光靠劇本、自己,還要看搭檔,要是碰上了豬隊友,很可能會歇菜。
趙曉曦也深表無語,“之前隻知道他是靠臉火的,但不知道他演技這麼爛。”
《給你一個春天》78天的拍攝期結束,按照業內一般規矩,左聆溪和朱文清作為男女主角,做東請客劇組吃了餐飯,就各自回了北京、上海。
趕完近期的內娛通告,左聆溪就回歸了組合的巡演。沒了她這個主唱之一,三人的舞台總少了點感覺。
她給組合寫了首歌,《You lit me up》,或者說寫給組合粉絲的,出道這麼多年,鮮花掌聲不斷,詆毀謾罵也不少,她這次缺席組合的巡演,讓團粉寒心,害怕她日後在組合名存實亡,不再回韓國,說她早已忘了初心,為了錢棄組合於不顧,什麼言論都有。
她不做聲,看在眼裡,初心她不會忘,但自私的基因刻在骨子裡,她也會做更利於自己的選擇,尤其當經紀公司施壓的時候,就就坡下驢了。
《You lit me up》的誕生,是她想告訴粉絲,她不會忘記自己最初是靠開路先鋒發家的,工作團隊勵誌洗掉她的‘愛豆味’,整天發通稿說她是95花,還給她貼上跟愛豆不沾邊的其他標簽,事實上她自己從不介意彆人說她是愛豆。
SM叫她把《You lit me up》給新人唱,她堅決不肯,“這首歌寧願不發表,都不想給彆人唱。”連她自己都舍不得唱,拿給組合唱,她怎麼可能給外人唱。
因為她不願意聽公司安排,《You lit me up》公司就不正式發表了。開路先鋒已有一年不回歸,計劃明年再回歸。新團發展不如預期,高層內鬥爭權,孔淑儀覺得現在公司還是要靠開路先鋒當家,叫左聆溪幾人在巡演的首爾站唱《You lit me up》,鞏固粉絲群體,這首歌柔、美、溫暖,她吩咐南珠唱其中的幾句中文、左聆溪唱副歌的韓文,叫左聆溪改成兩人對唱,薑藝仁唱幾句日文,秋尚美唱其中的英文部分。
左聆溪的原聲清澈乾淨,低吟時如涓涓細流,悅耳空靈,而南珠高亢時令人振奮,渾厚充滿力量,配上小提琴、鋼琴,既有群山大海般的壯闊雄偉,又有空曠蒼山般的寂寥憂鬱,歌曲後部分,幾人合唱,氣勢磅礴,鼓舞人心。
當她們在首爾場公開獻唱時,粉絲淚目,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自己又可以為她們戰鬥了,七年之癢都不算什麼。
因為粉絲錄製了《You lit me up》的音頻放在網上,又小範圍地火了一把,飯圈對這首歌也是議論紛紛,繼而還扯出了開路先鋒的老黃曆——
“南珠、左聆溪中韓文對唱的那裡最感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淚目,太好聽了。”
“開路這是中日韓三國的錢都要瘋狂恰啊。”
“世界和平,管你是哪一國的,隻要喜歡開路,我們就是朋友。”
“越聽越好聽。”
“不是粉絲都會被感動到。”
“左聆溪吟唱那裡太絕了。”
“南珠顫音好牛。”
“這首歌是團粉的天堂,毒唯的地獄哈哈哈哈。”
“這是寫給各國粉絲的歌,不要其他的來審判,音樂是無國界的。”
“真的好好聽啊,k-pop最近唯一的陽間門曲。”
“不是k-pop,是A-pop.”
“理解鋒粉為啥底線這麼低了,因為正主是真的有點給力,是我我也溺愛。”
“鋒粉是真的很寵鋒老妹,都五毒俱全了還不跑路。”
“啥五毒俱全了?霸淩的闖紅燈的都退團了,開路現在清清白白,戀愛劃水又不是我一家有,劃水後麵也改了,我鋒一直尊重中飯尊重中國不背刺中飯這一點就贏了很多韓團。”
“尊重中飯?開什麼國際玩笑?是誰來香港開見麵會,耍大牌垮著個臉啊,哦,是南珠秋尚美啊,一個韓國本土人,一個精神美國人。”
“都已經澄清了,根本沒有垮臉。”
“看來確實是有粉絲就能把黑的洗成白的,當初去了現場的好多粉絲公開錘香港見麵會南珠、秋尚美不營業,著急下班,對花了天價千裡迢迢去看她們的中飯麵無表情。”
“我對棒國愛豆的要求很低,彆辱.華彆偷中國文化就OK.鋒老妹確實有做錯的地方,但她們沒有公開辱.華偷中國文化這一點就很好,後麵也出歌自嘲自省了。”
“熊貓妹真的好舔,偷國愛豆不待見,還上趕著洗,這歌是左聆溪寫的,本身是她向粉絲表達的心聲,感動就為她感動好了,還有所謂的自嘲自省也是帽給她們的策劃營銷包裝,說真的,你覺得除了左聆溪,憑她們那個空空的腦袋會想到這種內容嗎?”
“西米姐姐又來發瘋拉踩了,正主都把歌給團唱了,為啥還要這麼攻擊隊友。”
“我隻能說左聆溪好牛。”
“好喜歡聆溪,有才情有實力有個性還懂得感恩沒有架子的大美女,不知道為啥之前向往的生活有人要罵她。”
“罵就罵唄,溪姐都說了無所謂,本來她就是去遊手好閒的哈哈哈哈。”
“工作人員透露參加完往生,聆溪還寫了首叫《遊手好閒》的歌,xswl.”
“……”
首爾場的巡演結束後,就是慶功宴,地點是江南區的一家酒店,左聆溪和薑藝仁、南珠、秋尚美和投資方、孔賢貞、李秀滿,還有一位高層坐一桌,大廳裡其他桌,坐的是工作人員和公司的部分藝人。
投資方頻頻灌左聆溪酒,被孔賢貞笑著攔下,“我們家藝人胃不好,不宜喝酒。”
這是大投資方,不能輕易得罪,她說她陪他喝。
見孔賢貞幾杯酒下肚,左聆溪臉色不佳,叫她彆喝了,對投資方微笑著說:“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投資方來了興趣,“什麼?”
左聆溪一字一句地說:“脫衣服。”
在場的都是社會經驗不低的成年人,除了女生和上了年紀的李秀滿,男人都興奮躁動起來。
薑藝仁擔憂,桌底下的一隻手扯了扯左聆溪,暗示她彆玩過火,其餘人也心生擔憂。
左聆溪給了薑藝仁一個沒事兒的眼神,目光轉向投資方道:“我們兩個就玩猜拳,誰輸了,不止要罰喝一杯酒,還要脫一件衣服,至於遊戲什麼時候結束,由贏家說了算。”
這個簡單的遊戲變得非常誘人,投資方想都不想地說:“好!”
“先說好了,不許耍賴。樸會長富貴榮華,”左聆溪慢條斯理地說,“自然說話算話,否則怎麼服眾是不是?”
“這個自然。”投資方得意地點頭,讚許地對李秀滿說:“你們家藝人不止漂亮,人還機靈。”
李秀滿含蓄地笑笑。
“開始吧。”左聆溪把杯子換了大的,一杯灌下去,酒量不好的人會受不了。一進首爾大學,她就被一群學長學姐拉著玩??????(母□□),這是韓國的猜拳,跟中國的猜拳的規則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剪刀可以比成“七”,也可以比成“二”。
她很小就玩這簡單的遊戲,知道連續兩次作出相同出拳策略的概率小於下一次出拳下意識采用跟之前不同策略的概率。比如對方出剪刀,那麼他下一局出石頭和布的概率大於連續出剪刀的概率,局數越多這個趨勢越明顯,所以自己下一局出布輸給剪刀的概率也就降低了。總的來說,對方剪刀,下一局你就出輸給剪刀的布,這樣才能提高贏的概率。
左聆溪一邊想著一邊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她怕冷,今晚穿得有點多。她幾不可察地慢出了點,於是開局投資方就輸了,後麵又輸,於是喝酒、脫衣,她也輸了兩把,脫了兩件外套、鞋子、襪子,後來對方總是輸,被灌酒,眼神有點懵,她趁機又慢出了點,於是投資方頻頻輸,外衣外褲、襪子、鞋子全脫了。
其餘人起初不敢笑,後麵見他脫得隻剩短褲,不止醉醺醺的,還冷得哆嗦,終於忍俊不禁,看熱鬨不嫌事大地還舉著手機拍下這畫麵。
最後還是李秀滿和高層看不下去,叫工作人員把衣服給投資方穿上,扶著喝得不省人事的他離開。
左聆溪笑著對李秀滿、高層說:“李秀滿老師和理事也先回去吧,年紀大了,早點休息,這裡也沒人需要你們陪著了。”
二人無語地看她一眼,起身離開後,眾人大笑。薑藝仁笑著幫忙給左聆溪穿上外套。左聆溪道了句謝,去另一邊沒人的沙發椅坐下,把襪子穿上,抬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你怎麼來了?”
“過來吃飯。”吳世勳身後還跟經紀人,對方朝她招招手打招呼。
她笑著點頭致意。開路先鋒很火,雖然在韓國本土人氣有所下降,但海外市場的商業價值居高不下,又有社長在場,其慶功宴公司的人一般有空不是社恐的話,通知到了會過來,本來韓國人就追捧這類聚餐文化。
吳世勳本來不想來的,趕完通告就準備回家休息,但有工作人員說想去參加開路先鋒的慶功宴吃大餐,思考半晌,就過來了,路上看到了發到群裡的視頻,左聆溪和一個肚子微挺的中年男人猜拳、喝酒、脫衣服,看得他又怕又好笑。“這種遊戲以後彆再玩了,很危險。”
“我有把握的。”她都做了最壞的打算,溜走。
吳世勳作勢要拉她起來,她擺手,“我剛剛碰了襪子,先去洗個手。”她起身離席。
“我們先過去吧。”經紀人提醒。
吳世勳依言,移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