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董邪的手機響了起來。
打電話給他的,是他的舅舅。
“喂……舅舅?”
“董……董邪,你快點來醫院吧,你外婆現在情況很糟糕!”
聽到這句話,董邪的手歐差點沒有拿穩手機。
“外婆她?”
“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了!”董邪聽得出,舅舅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
董邪此時大腦一片空白,立即衝了出去。
“哥?你去哪裡?”
董邪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剛一進入病房,餘家所有的親戚幾乎都到了。
兩位舅舅和兩位姨媽都已經守候在病床前,而此時的外婆已經被安上了呼吸器,一旁則是冰冷的心電圖。
而表姐餘莉第一個看到了董邪,立即走上來,帶著一絲哭腔說:“董邪,你來了。”
董邪看著每一個人都是神情肅穆,麵帶淚痕,心中也是意識到,外婆這次隻怕是真的支撐不下去了。這段時日,外婆大多數時候都神智不太清醒,進食也隻能是一些流質食物,身體也日趨衰弱了。
“董邪,你到我這邊來。”董邪的小舅舅將董邪拉了過去,對他說:“你有什麼話,和外婆說說吧,她現在勉強還有一點意識。”
董邪仔細看去,這才發現,呼吸器下,外婆的嘴唇似乎翕動著,好像要說些什麼。
“外婆,你沒事吧?”董邪將外婆那滿是皺紋的粗糙手掌握住,對她說道:“是我,董邪。”
母親過世後,外婆對他來說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內心母親這一位置的空缺。對董邪來說,童年中外婆真的對他無比疼愛。而現在,外婆卻已經是陷入了彌留之際。董邪心頭實在悲愴,外婆也真的命苦,外公去世得實在太早了,而她辛苦將自己的五個孩子拉扯長大,最小的女兒卻也英年早逝,成為外婆一生無法釋懷的痛苦。
室內變得一片寂靜。
而就在董邪腳下的樓層內,是另一個病房。
謝若妮正在看護著做完腦腫瘤手術後,回到k市醫院的父親。本來手術是在醫療條件更好的s市做的,而手術也相對比較成功,最後建議可以轉回原本在k市的醫院進行術後觀察,畢竟謝若妮父親一直是在這家醫院治療,相應病曆記錄和熟悉的主治醫生也都在這裡。
此時,看著臉色還相當憔悴,頂著一個光頭的父親,謝若妮還是很心疼。父親這輩子都是個特彆要強的人,她相信父親一定可以戰勝病魔。而這次手術,雖然成功切除了腫瘤,但今後數年還是需要隨時進行觀察,始終是有複發的風險。坦白說,做完手術,進行病理切片檢查的時候,謝若妮還懷有一絲希望,她聽說過有一些確診的惡行腫瘤會在病理切片觀察的時候發現實際上是良性,而唯有病理診斷才是判斷腫瘤良惡性的唯一金標準。可是最終現實是殘酷的,父親罹患的的確是惡性腦腫瘤。
“小妮,你就先回去吧。堂子病床上的父親說道:“這裡有你媽看護著就夠了。你看,我這座完手術也好了很多。”
“爸,沒事的。”謝若妮此時也隻能在父親麵前表現得堅強,她最近不斷在網上研讀各種腦部惡性腫瘤的論文,不少都是從柳葉刀下載的,而從父親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動手術的時間,終究還是遲了一些。手術的長期預後,總體並不是很樂觀。
“小妮,”病床的另外一頭,謝若妮的母親說道:“你去幫我買點飲料吧,我記得醫院上麵那層樓有個自動售貨機。”
“好……我知道了。”
謝若妮其實知道,母親是想讓她活動活動身體,但也沒說什麼,走出了病房。
她走到上麵的樓層,來到售貨機前,拿出手機,點開支付寶掃上麵的二維碼。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聽見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謝若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