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女娘好似有些避諱他。宋霆越心中如此想著,便收回了目光揚鞭催馬往彆處去了。
“想不到三娘的球藝如此高超,倒比尋常的郎君們還要厲害不少。”顧清遠一麵將韁繩遞給身旁的小廝,一麵誇讚起顧錦棠來。
顧清遠自幼飽讀詩書,是個正直端方、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雖與顧錦棠不是一個娘生的,心中對她卻無半分疏離,次番誇讚她的話亦無半分哄騙。
“阿兄莫要折煞我,隻是略看得過眼罷了。”顧錦棠朝他綻唇一笑,抬手撫了撫黃驃馬的鬃毛,接著將其交給看管馬廄的小廝。
離場來到觀球台上,第二場球賽很快便開始。
顧錦棠挑了個看球的好位置,因著台上坐著的大多是方才賽過一場的郎君貴女,故而這靠前的位置並不是很搶手,才剛坐下沒多久,右手邊的位置上來了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貴女。
“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叫秦沅,是忠勤伯府的五姑娘。方才在球場上你還給我傳過球的,你可還有印象?”
顧錦棠抬眸看向她,回以一笑,聲線溫潤:“有印象的。我是東鄉侯府顧家的姑娘,行三,名喚錦棠。”
“顧三娘若不嫌棄,咱們今日便交個朋友可好?我素來喜馬球,今日觀顧三娘的球藝精湛,沅娘甚是敬仰。”
簌簌的秋風吹動二人的衣袂,身後的小杏有些急切的盯著顧錦棠,隻盼著她能快點開口答應。這畢竟是她們回到洛京後,第一個主動想要與自家姑娘交朋友的朋友,自然要好生對待。
“沅娘性子直爽,實乃值得相交之人,沅娘往後喚我三娘便好。”
兩位女子相視一笑,彼此詢問起對方的喜好來,從往日裡看的書籍到裝束穿戴,通通說了個遍。
男賓席上,趙子桓同顧清遠顧清明兩兄弟坐在一處,喝茶閒聊間向兩人問起顧錦棠來,顧清遠也不瞞著他,如實回答:“我這位三妹妹是在金陵王家長大的,回洛京尚不足十日,下個月十六才要及笄,屆時趙兄若無他事,可以前來觀禮。”
八月十六,正值中秋假期的第二日,自是有時間的。趙子桓輕抿一口茶水,不動聲色地掩了喜色,“既是清遠兄三妹的笄禮,若無他事絆住腳,自當去的。”
臨桌的宋霆越執著茶盞,悄無聲息地平視著前方,方才趙子桓和顧清遠的話他雖聽了個七七八八,卻並未放在心上。
落日西斜,天邊掛起幾朵火燒雲,雲層之後,月亮的輪廓若隱若現。
宋霆越回到府中已是酉時,侍女布好菜後十分規矩地退了出去,陳嬤嬤巴巴地侯在門外,待他用晚膳去書房處理公務之後才進屋裡確認他是否喝了那滋陰補陽的湯羹。
是夜,晚風陣陣,吹在身上略有寒意,若不是宋霆越這般的練家子,還需加些衣裳才不至受凍。
宋霆越才剛泡了個澡出來,身上卻依舊覺得燥熱,正要開口叫人送壺涼茶進來,就見一個身材曼妙、花容月貌的青衣侍女端著茶水走了進來,青絲綰成的發髻略有些勾欄女子的味道,嫵媚勾人。
“茶水涼了,王爺且用這盞新茶吧。”女子的聲線本就偏柔,加之有意掐著嗓子說話,那聲音若叫尋常男子聽了,必定覺得婉如鶯啼、悅耳動聽。
可在宋霆越聽來,隻覺得諂媚做作,尤其是她此時同他的距離,隻消再往前一步便可近他的身。
“誰準你靠本王這麼近的?”宋霆越的臉色著實難看,一雙眉緊緊皺著,眸光冷的滲人,看得那侍女脊背直發涼,嚇得她直接雙膝跪在了地上,雙目含淚。
“是奴婢一時錯了主意,失了分寸,並非有心而為,還請王爺責罰。”
宋霆越是看她一眼也嫌浪費時間,坐回塌上沉聲嗬斥道:“自己滾出去領十個板子。”
陳嬤嬤在外頭聽到此動靜,想要進去說些什麼,可又想著他此時正在氣頭上,便又歇了心思,隻得先去找李管事說情讓人打得輕些,接著又將自己費了好些銀錢的上好金瘡藥尋了出來。
十個板子打下去,雖無性命之憂,然而難免會傷經動骨,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斷然是好不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不吃宋狗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