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棠幽幽轉醒之時, 隻覺嘴裡和喉嚨裡乾涸得厲害,頭也暈乎乎的,下意識地輕喊出聲:“綠醅, 水……”
外間候著的婆子聽到裡間響動, 忙叫人去知會宋霆越, 接著倒了一杯溫水送進去。
顧錦棠迷迷糊糊的接過來將杯中水一口飲下, 待視線清明後,雙眼所見的是一個於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環境,眼前這婆子她亦是從未見過。
隨著一陣推門聲傳入耳中,顧錦棠似是恍然大悟, 頓時心如擂鼓。
“老奴見過王爺。”那婆子動作熟練地朝人屈膝行禮, 宋霆越尚還未看她一眼,隻揮手示意她退出去。
宋霆越就那般靜靜站著,看向顧錦棠的眼神裡充滿了興致和欲望, 片刻後輕啟薄唇道:“顧娘莫不是瞧見本王後過於欣喜, 竟是連禮數也忘了?”
顧錦棠被他看得脊背發寒,一股不好的預感隻往腦子上竄, 來不及細想, 出於本能地將手中茶盞朝人腰腹處擲出去, 起身下床連鞋子也顧不得穿,抬腿就要往外跑。
原以為那人會下意識地躲開或伸手去擋, 卻不想他竟是一個大步上前, 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似的任那茶盞砸在身上,大掌摟住她的腰肢。
將人圈在懷裡,宋霆越愈發覺得她過於嬌小了些,似乎一隻手便可輕鬆圈住她。
宋霆越抬手支起顧錦棠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麵露諷刺和逗弄之色。
“顧娘想去何處?顧家既已將你當做示好的物件送與本王,從今往後你便是南安王府的人,你還能往何處去?”
顧錦棠整個人被他的身形完全籠罩住,那人跟座山似的擋住她,力氣也大的出奇,怎麼掙紮都不起作用,嚇得她花容失色。
當下無計可施,隻能期盼對方能在她的哀求下生出幾分惻隱之心,顫著聲試圖同他講道理。
“王爺,臣女實非天姿國色,亦不是什麼世間少有的奇女子。以王爺您如今的權勢,想要什麼樣的傾國之色皆不在話下,又何苦行此強人所難之事。何況我也不是什麼物件,可以由人隨意送出,縱然他們是我的血親……”
話音落下,宋霆越思量片刻後果真鬆開了她的下巴,顧錦棠原以為宋霆越為她的話所動,正欲開口繼續說下去,宋霆越那廂卻不願意再與她多費唇舌,輕而易舉抱住她將她帶至床榻之上。
“本王想要一個女人,還用管她是不是天姿國色?便是強扭的瓜又如何,顧娘不覺得這樣更有意.趣嗎?”
在這洛京城中,她還未曾見過比他更為高大健壯的郎君,當下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幾乎是用儘所有的力氣去推打他,然而這點子力道根本就不夠宋霆越抬眼看的,毫不費力地抓住她的雙手鉗製住。
“顧娘今晚若不能叫本王滿意,明日你那貼身侍女瞧不見你發了瘋似的到處去尋,你說顧家人為了不讓她亂說話,會不會先割了她的舌頭、再要了她的性命?畢竟死人才不會說話。”
此話一出,顧錦棠先是一怔,片刻後便安靜了下來,闔上目低低地道:“若王爺明日能去顧府接了綠醅過來……”
聽到滿意的回答,宋霆越這才緩了緩麵色,大手順著她的衣料往下,“本王雖算不得什麼正人君子,卻也不屑於誆騙你一弱質女流。”
話畢探入她的裙擺,不過一指便叫她皺緊了眉頭,差距過大,接下來她怕是有的受。狠了狠心,拿巾子擦手,繼而掐住她的腰肢。
顧錦棠仰起頭倒抽涼氣,溫熱的眼淚沾濕麵下軟枕,下唇早被她自己咬破,被人從中生生劈開般的痛楚不亞於酷刑。
將近一個時辰後,宋霆越見她眼眶和膝蓋皆是紅腫的,到底歇了繼續的心思,喚人送了熱水和藥膏進來。
不多時,宋霆越穿好衣衫,親自替她上藥,雖然是出於好心,卻引得她倒吸口涼氣皺緊了眉,下意識地去推他的手腕。
“裡麵約莫是傷著了,不擦上幾日藥吃苦的還是你自個兒。”宋霆越慢條斯理地將那藥膏擱到她的枕邊,腳下無聲地離了此間。
顧錦棠渾身疲軟的厲害,上了藥仍覺脹痛,捧著小腹勉強入睡。
次日,宋霆越早起練劍,陳嬤嬤已在廊下候著,瞧著他紅潤的麵色,她的心情也變得暢快起來。
“如今王爺尚未娶妻,顧娘子那處送了涼湯方才妥當,王爺意下如何?”
宋霆越思忖片刻,淡淡道:“嬤嬤看著辦就是。”
陳嬤嬤得了宋霆越的這句話,恭敬道聲是後退下叫人去廚房熬藥。
次日,顧錦棠睡醒之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兩名侍女模樣的少女入內,在床沿邊伺候她穿衣洗簌。
待瞧見她雪白肌膚上的痕跡,皆是麵色一紅,低垂著頭替她穿衣。
用過早膳後,顧錦棠用沙啞的嗓音詢問王爺今日是否會過來,何時會過來,問得她們連連搖頭。
因擔心綠醅安危,顧錦棠自起床後便愁眉不展,偏又實在無法起身下地,隻能靠坐在床榻上靜靜等著。
那兩名侍女還當她是起身後不見王爺身影才會這般期期艾艾,不過說來也是,王爺手握朝政大權,生得又好,她會這般在意王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其中一個名喚雲珠的丫鬟正胡思亂想著,忽見陳嬤嬤領著一個提著食盒的小丫鬟往這邊過來,雲珠忙招呼雲枝一道來到廊下迎接陳嬤嬤。
“嬤嬤萬福。”
陳嬤嬤輕輕嗯了一聲,略看她們二人一眼後抬腿進到屋中,將那涼藥自食盒中小心翼翼地端出來送到顧錦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