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服軟(二更) 主動來尋他……(1 / 2)

奪棠 青山丶遠黛 9208 字 10個月前

昨夜過後, 一連二十餘日過去了,宋霆越再沒有踏足過後院。

雖說從前宋霆越也曾這般久未過來過,是以雲珠雲枝也沒放在心上,隻崔榮和陳嬤嬤瞧出了宋霆越的有心冷落。

待鄭太後親自為宋芙歡擇定的公主府修繕的差不多了, 宋霆越便令欽天監擇了黃道吉日再叫人搬過去住。

這日, 鄭太後於太液池畔的涼亭內賞荷, 宮女呈上鮮果牛乳冰碗,鄭太後拿起勺子舀著吃。

才剛吃了幾口,忽見一個公公火急火燎地往涼亭裡邊跑, 來到鄭太後跟前顫聲稟告道:“太後娘娘, 不好了, 庶人宋承恪家的小公子落水了。”

鄭太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慰, 緊接著就做出一副驚訝急切的模樣, 高聲問道:“可將人救上來了?”

那公公連連點頭, 額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到執著拂塵的手上, “人已經撈上來,奴才命人去請了太醫後才趕過來告知太後。”

“速速替本宮引路。”鄭太後皺著眉跟在那公公後頭, 麵上一派焦急之色, 心底卻覺爽利無比。

她的喪子之痛, 如今終於也可以叫他也嘗一嘗。

鄭太後如是想著,腳下的步伐越發快了起來,梁女官跟在她身側已經三十多年,又豈會感受不到她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宮殿之內, 宮女太監們早就跪了一地,既有照顧宋承恪一雙兒女的宮人,亦有負責打理西宮水域的宮人。

此時見了鄭太後火急火燎趕過來、眉頭緊皺的樣子,皆是麵色發白, 身子發顫。

“如何了?”鄭太後並未理會跪在地上的一眾宮人,隻對著那太醫關切問道。

太醫搖搖頭,歎口氣幽幽道:“小郎君嗆了太多水,救上來不多時就已經沒有氣了。”

鄭太後聽後險些站不住,由梁女官扶著勉強往椅子上坐了,這才將目光落在那些宮人的身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小郎君為何會掉進水裡?”

話音剛落,便有一跪在地上的粉衣宮女顫聲答道:“回太後娘娘,小娘子這兩日風熱犯表,奴婢哄她喝了藥睡覺,竟一時不察,叫小郎君偷偷跑了出去,奴婢有罪,願聽憑太後娘娘責罰。”

“這殿裡可不隻是你一人在當差,其餘人都去哪了?”鄭太後淡淡掃視她一眼,複又問責其餘人等。

待跪在地上的宮人們將各自將自己當時不在場的緣由一一道出,並請求鄭太後責罰後。

鄭太後皺眉微微歎了口氣,欲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宮念及你們皆是無心之失,且太上皇又尚在病中,小郎君既已去了,宮中便不宜再見血。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此事終究是你們失職,便罰俸一年,拖去永巷各打十個板子罷。”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眾人這才舒口氣,連連叩首拜謝:“奴婢、奴才叩謝太後娘娘開恩。”

過了酉時,鄭太後雷打不動地去長信宮親自侍奉太上皇喝湯藥,絲毫不提今日白天發生的事。

如今長信宮內除卻太上皇的近侍康公公,其餘皆是她的人,外頭的消息是一絲也透不進去的。

康公公見太上皇病體孱弱,再經不起一星半點的打擊。

是以他也隻能對鄭太後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向太上皇過多提及,還像往常一樣慈眉的麵對鄭太後。

見他還算是個識相的聰明人,鄭太後亦未過多為難於他,還讓他穩穩當當呆在先時的位置上。

從長信宮裡出來,天已麻麻黑了,宮女提著羊角宮燈候在殿門外,一架奢華莊重的步攆停在她們身後,鄭太後由宮人扶著緩步上了步攆,太監們輕車熟路地抬起步攆往長樂宮穩步而去。

待回到自個兒的殿中,鄭太後揮手屏退左右,隻留下梁女官一人,而後就開始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他的兒子終於也死了,當真是現世報呀!”

接著就開始笑,直笑得眼淚都要出來。梁女官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心裡卻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下一個就是他了……本宮要他也不得好死!”鄭太後突然止住笑容,睜圓了眼睛嘴裡惡狠狠地說道。

梁女官見她好似是有些魔怔了,皺著眉低聲規勸她:“現下太上皇尚在,橫豎山陵崩也不過就是這幾個月的事了,娘娘何不再耐心一些。”

“何須再等,這些時日本宮做的事,宋霆越那隻狡猾的狐狸又豈會不知?他既選擇不聞不問,想來心中也是認同本宮的做法,巴不得那人早些死了才好。如今長信宮的一切事宜皆在本宮的掌控之中,便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傳到太上皇耳中,他一將死之人又能如何?”

鄭太後目光狠厲,嘴裡說出來的話亦是不帶半分情感。

長樂宮中用的皆是跟隨鄭太後多年的老人,鄭太後絲毫不擔心會有人膽敢偷聽,縱是有人不小心聽了去,這番話也隻會一字不差地全爛在肚子裡。

聽她這番話顯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腸的,梁女官心知自己再說什麼都隻能是徒勞無功,索性也就不再勸她,心道隻要將事情做得乾淨些不給旁人留下半點把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鄭太後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執起茶盞輕抿一口杯中玫瑰茶湯解渴,又問身側的梁女官道:“衛姬那邊還未有消息傳過來嗎?”

“沒有。”梁女官聞言微微擺頭,語氣低沉卻溫和,“想來是南安王尚還無心女色。”

耳聽她如此說,鄭太後不過淺淺一笑,雖是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出的話卻是一針見血,“什麼不近女色,隻怕是早就對哀家有所防備罷了。他那王府圍得跟個鐵桶似的,誰能知道裡麵裝著些個什麼密辛呢。”

*

次日宋霆越得知宋承恪獨子溺亡的消息,麵上瞧不出是個什麼情緒,似乎死的不過是隻阿貓阿狗罷了。

自從鄭太後將人安排到西宮,宋霆越就已經推測出她的意圖,本著斬草要除根的心思,鄭太後的這一舉動無疑正中下懷,那麼他又何必多管閒事,隻需冷眼看著就好。

酉正後,宋芙歡過來找他說話。

“既然過來了,就同皇兄下盤棋吧。”

話音落下不久,便有侍女取棋盤旗子送進來。

宋霆越先讓宋芙歡三顆棋子。

待宋芙歡落完子後,宋霆越不緊不慢地落下一顆黑子。

“皇兄似乎許久未曾踏足後院。”宋芙歡抬眸看他,柔聲試探性地問道。

心思縝密的宋霆越又豈會聽不出她是在試探自己對顧錦棠的態度,遂勾唇一笑語帶不屑地道:“不過一玩物爾,她想擰著,本王便讓她擰著,且看她能撐到何時。”

“皇兄果真隻視她作一玩物爾,如此皇妹便可安心了。”宋芙歡說話間門落下一子。

宋霆越聽出她的話外之音,淡淡道了句:“她是個什麼東西本王心中自有分寸,方才那樣的話皇妹日後不必再說。”

這是在提醒她不要再試圖套他的話裡來揣摩他的心思。

宋芙歡有一瞬間門覺得眼前的皇兄心思簡直深得可怕,哪怕是對著她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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