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已經通過唐嘉年的語音七七八八知道了緣由,到監控室後二話不說揮退安保。
查了每一處攝像頭的全天記錄,都顯示不存在。
刪記錄的人心思縝密,竟然一處都沒留。
簡一則不信,去調雲盤記錄。大多數攝像頭都會聯網,二十四小時內自動覆蓋前一天的雲記錄。這會兒
才過去幾小時,理應還在。
他悶頭調記錄,唐嘉年在旁邊碎碎念。
反倒是謝行,安靜得跟不存在似的。他弓著腰坐在角落,兩指間夾一點猩紅,隨意搭在膝蓋上。半垂著頭,像在想心事。
簡一則忙活半天,倏地怒罵一聲:“操,這人可以啊。雲盤都刪的乾乾淨淨。”
“什麼?雲盤記錄也沒了?”唐嘉年跟著辱罵:“我操陰險小人!”
此時此刻,在謝行心裡已經坐實了是徐北乾的這件事。
會所監控從來沒出過問題,若隻是幫裴芷找手機,不至於刪監控。倒像是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要擦乾抹淨才是。
如今蛛絲馬跡被他抹了,隻能另想出路。
謝行狠狠撚滅還在空燃著的半截煙起身,心情突然差到極致。
他看向唐嘉年:“和你媽說,重點問問進A創的那人是不是走的電視台的關係。白天在這的保安也找過來問問。”
再轉向簡一則:“還有彆的辦法嗎。”
簡一則無奈搖頭:“我也不能給你憑空變台攝像頭來吧。”
唐嘉年那兒或許還能有進展,簡一則這完全成了死路。
他複又敲了敲煙盒,裡邊空無一物。煩躁從心而起,謝行收攏手指倏地把煙盒揉成團狠狠往邊上一擲。
簡一則知他鬱悶,起身拍了拍他肩:“一起出去抽根煙吧。”
夜色被會所的燈紅酒綠染出幾分白晝的味道。
門廊上,兩人肩並肩靠著漢白石獅抽煙解躁。白日裡嘰喳不停的金絲雀也被光線擾得以為又是白天,在籠裡跳躍不停。
“你打算怎麼辦?”簡一則主動出聲。
“她不信我。”謝行扯出一絲苦笑,沉吟片刻才道:“我手裡得有東西才行。平白無故的話,我這人——”
他垂下眸,斂去眼底失落:“在她那沒信用。”
戀愛談成他這樣的,實屬少數。
簡一則仰頭,目光落在門廊下嘰喳不停的金絲雀上,倏地瞳孔一震:“等等,我記得……這幾隻鳥兒是這兒老板的寶貝?”
謝行不知何意,腦海裡似乎有些印象。遂點頭:“嗯,聽說過。”
“操,我去問唐嘉年!”
簡一則疾走幾步把唐嘉年從裡邊叫出來,示意他去看鳥:“你上次和人瞎幾把聊的時候,人是不是說過這幾隻鳥是寶貝?每天請人看著的?”
“是啊。”
唐嘉年還
沒覺出意思來,隻知道點頭:“老板自己說的。怎麼了嗎?”
簡一則恨不得敲碎他的榆木腦袋,咬牙切齒道:“請!人!看!著!啊!”
被如此提醒,唐嘉年猛地拍腿。
他想起來了。
先前來會所的時候,碰著這兒的老板聊過幾句。他天生能瞎掰,差點跟人聊成忘年交。話題一路掰扯到門口那幾隻金絲雀,老板說他專門按了攝像頭給鳥兒。人沒來的時候也能天天看。</這事兒他覺得新奇,想幾隻鳥有什麼可看的,還複述給簡一則聽過。
現在經他一提醒,也直罵自己豬腦子:“對對對!有看鳥的攝像頭。我去問問!”
唐嘉年來回一倒騰終於發揮了點作用。
問清楚看金絲雀的攝像頭與會所其他高清攝像頭確實不在一條線上,是專門給老板看的。
他跟人差點聊出忘年感情來,自然很快聯係上。
監控輾轉發到他們郵箱已經是後半夜。
金絲雀養在門廊下,對著金絲雀的鏡頭雖不是高清,但足以把廊下動靜照得一清二楚。
謝行看著裴芷和徐北一起進大堂,十幾分鐘後徐北疊抱兩箱禮盒出現。他和唐嘉年當時確實沒注意,與他擦邊而過。沒多久,裴芷開車出現。
發生在門廊下的事很短暫,他幾乎相信徐北想掩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在此列。
耐著性子放慢節奏再看時,突然發現其中一處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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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行叫來簡一則一起,盯著中間幾幀來回看了好幾遍,終於確認他和唐嘉年擦身而過後,徐北迅速低頭按了幾下手機。
雖然有紙箱擋著,但還是能看到,他手裡那台手機是白色的。
而當他站到台階上撥電話時,握著的明明又是黑色。
謝行記得裴芷沒換手機,是白的。
聯想到服務生說的——裴小姐進來以後丟了手機——就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他把視頻導到自己手機上,思索片刻打開裴芷的聊天框。
目光在觸及到抬頭顯示的兩點五十三分時間時,揉著眉心退出。
忽地垂下手腕就笑了。
怎麼過去那麼久,還清晰記得她起床氣好重。
作者有話要說:唐嘉年:沒想到吧,老子瞎幾把聊天還能有這個效果
唐嘉年:今天的我不是廢物,我要回到23章給金絲雀敲重點(唐式驕傲臉.jpg
一條永遠活在回憶裡的瘋狗,著實慘。
媽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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