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突然在想,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生來就不公平。
有些人的起點甚至比大多數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終點還遠。他們輕而易舉得到財富、享受地位和權力帶來的優渥,輕而易舉闖入彆人的生活,輕而易舉奪走旁人喜歡的東西
。
人生,怎麼會公平。
謝行真的是瘋子,落在身上的拳頭,在體內悶悶作響,是前所未有的疼。
***
裴芷以為江瑞枝說的泡吧是開玩笑,沒想到她還真攛了個局。
新地方,服務生一溜兒年輕帥哥,穿得還少。
池顏一開始還說著有家室的人不該如此,結果玩的最高興的也是她。喝完一輪忍不住感慨:“世界這麼美好,我為什麼要結婚?”
除開池顏,裴芷和江瑞枝都處於我單身我任性階段,火上澆油點頭:“是啊,我們理解不了你的痛。”
有一位已婚人士,話題就時不時會圍繞婚戀打轉兒。
於是電話是在池顏舉手對天作證回家一定踹了她老公的誓詞中響起的。
裴芷看了一眼號碼,特彆陌生。
她猶豫的刹那,江瑞枝已經歪過頭來,瞥了一眼:“詐騙的。不用接。”
裴芷漫不經心啊了一聲,“這麼確定?”
“廢話。三杯威士忌做賭注,你一接保準不是理財放貸就是‘你是不是某某某家人,他出了事沒法聯係急需XXX萬元’。套路,誰還不會呢。”
裴芷深覺有理,放下手機,與她對碰一杯:“看來被社會毒打過。”
話沒說兩句,電話又響,還是剛才的號碼。
江瑞枝一副你接吧要不是詐騙算我輸的表情看著她。裴芷如她所願接通電話,還刻意放了免提。
“喂,裴小姐嗎?你弟弟出點事在靜遠派出所,麻煩來一趟。”
江瑞枝笑笑,深藏功與名,還隔空對她比口型:業務能力不行啊。
這一屆詐騙確實不行,連她家幾口人都沒調查清楚。
裴芷慢條斯理抿了口酒,回道:“哦,讓他自生自滅吧。”
對方一頭霧水:“什麼?”
“我說,讓他自生自滅。”
酒吧的音浪一股一股往聽筒裡鑽,裴芷忍不住提高音量:“我家爭家產呢,麻煩彆讓我弟弟出來了。謝你啊,警察同誌。”
“——嘟”一聲電話掛斷。
池顏醉眼迷蒙看過來:“可以啊,小裴同誌。很上道。”
“一般一般。”
天下第三四個字還沒出口,又一個電話進來。
不再是陌生號碼,屏幕上跳躍著熟悉的兩個字——謝行。
裴芷眨了眨眼,頂著兩道意味深長的視線默默拿起手機貼回耳邊
:“乾嗎?”
電話那頭飛快說著什麼,她覺得自己或許喝得頭腦發懵,字字都是中文拚湊起來卻不大聽得懂。
在派出所,去接?
什麼意思?
重複幾遍後,她終於拚湊出有效信息,一下從沙發裡站了起來。
“乾嗎啊?”江瑞枝問她。
“……不是,我好像。”她原地懵了好一會兒,才道:“真得去趟派出所。”
***</p從酒吧打車去靜遠派出所的路上,裴芷一直在想,謝行怎麼回事?徐北又怎麼回事?他倆怎麼會碰到一起,涉及地下賭博又涉及打架鬥毆。
聽起來,無論怎麼玄幻都沒辦法把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並且要同時涉及這兩件聽起來也不太能湊到一起的事上。
她懷疑,是自己酒後產生的一係列幻覺。
但當真實站在靜遠派出所門口,夜風鑽進領口往衣服裡邊灌,好像又清醒得不得了。
掐一把胳膊,也是疼的。
她被值班民警帶進小房間,一眼就看見了手背搭在眼皮上,沒個正形兒仰靠在椅背上的謝少爺。
嘴角青紫著裂開一塊,血跡將乾未乾,半邊俊臉也微微腫起。
黑發淩亂,衛衣扯破了好幾道口子,混著泥和血臟得一塌糊塗。隱隱還能聞到空氣中濃烈的煙氣兒。
真像是與誰殊死搏鬥過,同往日不可一世的少爺氣相差甚遠。
裴芷想開口,但覺得荒唐至極。
她又不是他的誰,管他的脾氣管他的傷,還得管他打架進局子。哪兒來的陰魂不散小混蛋。
鞋跟清脆一聲落在地磚上,有那麼一瞬她還真生出了讓他自生自滅的想法。
聽見嘈雜外屬於他熟悉的腳步聲,謝行把手從眼皮上挪開,刺眼的白熾燈落在眼底。
他緩緩坐直身體,在看見門口的身影時忍著嘴角的撕裂感忽然笑了,笑得毫無來由,笑得如釋重負。
平靜下來的熱血在見到她的刹那喧囂而起,想把她死死扣進懷裡。
想跟她說,這一次我贏得很徹底。
裴芷與他抿唇對視。
或許旁人隻看得到他滿身不羈的桀驁氣,但她,切切實實捕捉到了藏在底下那一絲與之格格不入的、仿佛在求著他人心疼與憐憫的氣息。
她朝他招了招手,心想:算了,先把人弄出去再自生自滅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我是困倦的我。_(:з」∠)_50個紅包在這下麵↓愛我愛我愛我,快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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