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牆上破罐子破摔,緩緩出聲:“那我請唐嘉年啊、簡一則啊,還有祁跡過來玩兒。你就往走廊一卦,愛掛多少是多少,我不介意一起欣賞。你呢?介意嗎?”
句句挑著他醋勁十足的地方去,裴芷說完得意地挑高下頜,好整以暇地看他。
她這也是開了光的嘴,剛提到唐嘉年,唐嘉年的電話掐著點就進來了。
裴芷看著男朋友微眯眼眸,接通電話。
“姐,我媽說你之前發去展覽的照片特彆好。這不還沒開展麼,就有人經紀人看上了。說要請你去拍大片!”
唐嘉年不用開免提都能清晰捕捉到的聲音一下從聽筒湧了出來。
“行啊。拍唄。”
裴芷指了指手機,示意自己要講電話。
“還有啊,他們問你那還有多的照片嗎,那邊還想再挑挑。覺得你挺有商業價值的,想給你辦個人展。我想啊……到時候咱就先在陵城開首場,賣的好就開個什麼全國巡回、世界巡回,聽起來就賊拉風。夠勁兒!”
八字連撇都沒,唐嘉年就開始做夢了。夢裡不忘帶上自己,把裴芷的單人展一句話帶上了他自己,稱之為“我們”。
裴芷不打擾他繼續夢,敷衍哦了一聲:“還有彆的事嗎?”
“彆的……”
他那邊想了一下,突然記起:“對,還有你之前說去北海道那邊你要拿什麼庫存鏡頭來著?我這幾天就得先整理出來,還有我——”
他一定是想說“我哥”。
裴芷思維敏捷迅速打斷:“彆什麼還有還有的,我和你哥忙著呢。不能發短信說?”
對方停頓兩秒,秒懂:“哦哦哦,行。清單我發你看,你核對沒問題我就去取了。就……你和我哥,忙、忙著吧。”
就著他這一聲穿破聽筒的“忙”,謝行垂眸而笑,抬手勾著她的下巴尖兒意有所指:“是忙什麼呢?忙著——”
話堪堪停頓在此,唇上驀地落下一片溫熱,流轉著描繪她的唇形。手也不再閒著,摸索到她垂在身側的那隻扣在一起,緊緊交疊。
在漸入佳境深吻之前停頓,語氣不再像打鬨時那般頑劣,轉瞬變得柔和起來:“是忙這樣嗎……”
他輕輕觸碰著她的唇縫,低聲說:“姐姐,我好喜歡你。”
喜歡這樣的字眼似乎擁有無窮魔力。
在電影院晦暗的走廊上,他說喜歡的時候,搜腸刮肚也似找不到回絕的借口。好像理所應當,互相吸引的兩個人隻需要輕輕一挑,撥開那層迷蒙霧氣就能情不自禁走到一起。
那時他的吻落得很輕,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壓著想探索的心,淺嘗輒止。表達他那份好不容易說出口的喜歡。
即便是現在,再說喜歡的時候,他依然動作輕柔,像格外珍惜這個字眼,耗儘了一身溫柔。
明明有滿腹心事想說,千言萬語彙到嘴邊,好像除了喜歡再也說不出彆的。
“特彆、特彆喜歡。”
他咬著重音,反複呢喃。
誰又不是呢,因為喜歡才會無條件退讓,才會讓這個小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得逞。
他們好像天生注定要在一起,吻得彼此眼中隻剩自己的倒影,吻得大腦缺氧。
電影回溯似的想到江瑞枝問她的一句話:
就那麼喜歡?是新鮮感吧,多哄幾次試試,你肯定就厭煩了。
不會啊,他現在那麼乖。
裴芷想:我會願意哄他一輩子的。
***
於是在哄男朋友這條路上,裴芷耍了小心機。
說要借著他手機用,就那幾分鐘工夫迅速訂完機票。眼看確認短信果然掐著點發到他手機上,她迅速刪除,裝作無事發生再把手機還回去。神不知鬼不覺定好了行程。
同時讓唐嘉年打聽好他最近的行程。
兩人配合還不夠,一邊拉攏簡一則強行把謝行留在外麵製造機會,一邊順帶偷偷摸去他靜遠區的家裡胡亂收拾了一通行李藏在儲藏室。
親友團儘數淪陷,以至於到出發那天,當事人還被蒙在鼓裡。
本來某人還鬱悶著女朋友又要出去一段時間,正自顧自傷春悲秋。一轉頭,算著點兒該在去機場路上的女朋友連人帶箱子出現在了自家樓下。
謝行還沒反應過來,抬腕看表:“不是晚點的飛機麼?”
“對啊,所以來接你。”
她站在日光下,像批了光似的。
眸光流轉,比天光更明媚更溫柔。
他似是意識到什麼,有些語無倫次:“是接我……?你是要和我……可是……”
“都準備好啦,箱子偷偷放在了儲藏室。”
裴芷指著不遠處充當司機的可憐表弟:“唐嘉年給你整理的,該帶的應該都給你帶著了。缺什麼的,你找他負責。怎麼樣?要不要跟姐姐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走。”
他翹起唇角,毫不猶豫。
少年啊,那樣的明朗笑意,好似天光都將為他沉淪。
隻要她帶著他,就算一無所有,就算漫無目的沒有前方,也會堅定地跟著一起流浪。
作者有話要說:病了……
每本書都要病一次,我好恨,好恨沒有虐死行寶(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