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唯昭覺得他是天底下最難的男人了,他老老實實什麼都沒乾呢,就被媳婦給教訓了。
不等他做出反應,薛雲珠又哼了一聲,“你要是敢續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對自己可真狠。
穆唯昭抬眼看她,“做什麼這麼詛咒自己,咱倆好好的長命百歲不好嗎?”
說完就瞧見薛雲珠不錯眼珠的盯著他,穆唯昭摸摸臉,“怎麼了?”
薛雲珠湊近他捏著他倆腮幫子道,“你說的對,咱倆得長命百歲,所以你必須得中狀元。”
穆唯昭奧了一聲。
薛雲珠又道,“明年春天秀才試,秋天鄉試,拐年春闈,可以吧?”
穆唯昭很想說不可以,但不可能的,他艱難的點頭,“可以的。”
“乖。”薛雲珠滿意了,總算不去想這問題了,穆唯昭好歹鬆了口氣。
不過徐氏也給她提了醒,既然成親了又有夫妻生活自然要注意孩子的問題,晚上穆唯昭爬上來想要這樣那樣的時候就被薛雲珠拒絕了,“萬一有孩子怎麼辦?”
穆唯昭有些懵,“生啊。”
聽他回答的乾脆,薛雲珠直接抬腿將穆唯昭踢了下去,氣急敗壞道,“你現如今都沒考中狀元,萬一我中間嗝屁呢?那我的孩子豈不是成了孤兒?”
穆唯昭縮了縮脖子,“怎麼會成孤兒呢,那還有我……”
薛雲珠打斷他,“你放心,如果你考不上,我死之前肯定會拉著你一起的。”
穆唯昭:“……”
薛雲珠冷眼盯著他道,“最近危險期,保持距離。”
穆唯昭委委屈屈爬上去在邊上躺下,“就算順利考狀元也是後年的事兒,那還有一年半的功夫,難道一年半都要這樣過?”
說著穆唯昭側躺著撐起身子,自上而下瞧著她,務必讓薛雲珠看清他的臉,然後舔了舔嘴唇道,“雲珠妹妹,你不想嗎?”
薛雲珠瞧著近在眼前的美色眨眨眼,想的,很想,如此美色就該摁著□□。
穆唯昭繼續煽風點火,故意將被子掀開露出他的寢衣,“雲珠妹妹,昭昭哥哥才學了幾招……”
話未說完薛雲珠伸出胳膊勾著他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孩子就孩子吧,不管了。
穆唯昭得逞,臉上露出滿意的笑來。
因著徐氏的提醒,薛雲珠在讀書方麵盯的更緊了,八月十五這日薛雲珠與穆太太準備過節的東西,穆老爺去給鋪子的夥計掌櫃發放節禮,唯獨穆唯昭在書房裡淒淒慘慘的讀書用功。
穆唯昭也是憋了一股勁兒,若是他親自下場都考不到狀元那也太丟臉了。
況且此事事關妻子的小命,穆唯昭如今已經不敢懈怠,哪怕再不喜歡也會認認真真完成功課。
·
傍晚的時候一家人坐在院中乘涼吃團圓飯,飯後穆太太夫妻再院子裡賞月吃月餅,薛雲珠則和穆唯昭一起出門看花燈去。
清河縣富庶,酒樓鋪子林立,如今三日不宵禁出門遊玩的人多正是做生意的好時候,各家鋪子使出渾身解數將門前紮了花燈,許多嫦娥奔月的燈籠被掛在鋪子門口,在街上瞧著簡直是花燈的海洋。
對穆家傻子清醒這事兒清河縣的人早就談論過了。隻是自打穆唯昭成親已經鮮少出門,偶爾出門也是乘著馬車,是以如此近距離觀察穆唯昭倒是頭一次。
原來在她們印象中穆家少爺哪怕穿著昂貴的衣衫,也總是淩亂不堪,一張臉倒是好看,但目光純澈如稚童,更時常與孩童奔走在大街小巷。
誰能想到成親了傻子卻變正常了,聽聞還閉門讀書打算走科舉之路。
這真是天底下對大的新聞了。
薛雲珠和穆唯昭都是厚顏之人,對旁人的目光視若無睹,甚至彆人一直盯著他們瞧的時候還回以微笑。
像穆家隔壁的大娘便多瞧了他們幾眼問道,“穆少爺,你當真不傻了?”
穆唯昭看向對方微微示意,“大娘,晚輩的確不傻了。”
是不是傻子說兩句話便能清楚,大娘頓時驚訝,拍手道,“去年你們搬來時我瞧著你就是有福的,如今果然不假,你們夫妻可得好好的。”
穆唯昭道了謝,與薛雲珠手拉著手往街上去了。
路上所過之處無不打量,薛雲珠嘖了一聲道,“這回頭率真的厲害啊。”
穆唯昭揶揄的瞥了她一眼道,“還多虧了雲珠妹妹。”
夜晚來臨,燈籠高掛,以往夜間安靜的街道此時人頭攢動,燈火通明。
小夫妻沿街走了許久,穆唯昭給薛雲珠買了一盞漂亮的琉璃燈提著,手上還吃著美食。
過了許久,薛雲珠指著不遠處的茶樓道,“不如到前頭茶樓喝一碗?”
穆家不差錢,穆唯昭自然也不小氣,兩人當即朝那邊過去。
茶樓向來是文人雅客喜歡聚集的地方,才到了門口便瞧見一眾書生也朝這邊過來。
胡進伸手扯了扯顧長卿的衣袖道,“顧兄,那倆不是穆家那傻子少爺?”
顧長卿回頭,正瞧見穆唯昭和他心念念的薛雲珠往二樓去了。顧長卿薄唇抿了抿,他是聽說了的,說穆家傻了十幾年的傻子突然不傻了還開始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