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太聽完感慨道,“府城都如此繁華,那京城想必就更加繁華了。若昭昭能中了舉人,過了年咱們一起進京城去。”
薛雲珠知道穆太太得心思,想進京城看看自己多年未見得母親,對此薛雲珠不做其他說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公婆對穆唯昭中狀元後不做官這事兒怎麼看了。
一直到了月上中天,勞累了一日的夫妻倆總算被穆老爺夫妻放過了。
牽著薛雲珠的手回院子的時候,穆唯昭打著哈欠道,“要是爹知道我不想做官會不會很失望。”
“不一定。”薛雲珠想了想道,“以前爹娘的願望就是你能恢複正常,如今你不但恢複正常了還中了秀才,這本就是意外之喜,我覺得你隻要我們好,爹娘是不在意你做不做官的。”
雖然薛雲珠也拿不準,但依著夫妻倆對穆唯昭的重視程度,興許能接受。
穆唯昭笑了笑,“那就好。”
穆唯昭中了小三元這事兒早就在清河縣傳開了,因著這事兒清河書院內部也掀起軒然大波。
無非就是讀書十年的比不上讀書一年的傻子這事兒。
胡進秀才沒考上又平白被人打了一頓,早一步就回了清河,這會兒正與一眾人等說穆唯昭的事情,轉頭見顧長卿端坐讀書,忍不住問道,“顧兄就沒什麼想說的?”
顧長卿頭都未抬,“沒什麼好說的。”
“人家也是小三元呢。”胡進瞧著顧長卿這模樣就有些來氣,忍不住嘲諷道,“畢竟你也是小三元,鄉試的時候你們就能碰上了,你就不緊張?”
顧長卿抬眼看他,“緊張,就因為緊張所以我才趕緊讀書。”
說著他笑了笑,“我再如何也是小三元,中舉不在話下,胡兄有這心思再這編排他人不如趕緊讀書,明年考個秀才回來,也不枉費爹娘和師長對我們的栽培。”
說完顧長卿又低頭看書了,胡進恨的咬牙切齒,“顧長卿,你得意什麼,你再能耐有本事考過穆唯昭啊,人家要錢有錢要靠山有什麼,你有什麼!一個農家子罷了。”
“你說的沒錯。”顧長卿頭都沒抬,語氣平淡道,“我是農家子,沒錢沒靠山。但我有腦子,我有學識,我能依靠自己而非他人往上走。不到最後誰又能說得準誰厲害不厲害呢。”
胡進卻聽不進這些,隻覺顧長卿是瞧不上他沒中秀才,冷哼一聲便往外去了。
胡進家中富裕,出手闊綽,時常拿銀錢買些東西收獲人心,他一走,其他幾個也連忙跟著去了。
顧長卿抬頭冷哼一聲,“傻貨。”
除了清河書院,縣裡的人對穆唯昭中秀才這事兒也是津津樂道。在這話題中,夏天悄然而至,天氣也熱了起來。
回到清河後薛雲珠夫妻挪了一日的功夫回了一趟薛家。薛雲錄一早就在家等著了,瞧見穆唯昭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跟在穆唯昭後頭不住的問,“姐夫你也是秀才了?”
得到準確的回答後薛雲錄又高興道,“那你和顧大哥一樣厲害了?”
穆唯昭轉頭看他眼神微眯,“你說錯了,你姐夫可比你那不知哪門子的顧大哥厲害多了,他讀書那麼多年才中秀才,你姐夫讀書一年就中秀才,你應該說他拍馬也趕不上你姐夫。”
雖說他的學識都是上輩子學的,但彆人又不知道,一點都不耽誤他這樣說。
薛雲錄經過這兩年的曆練早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笑著迎合,“姐夫說的對,顧長卿根本不及姐夫一根手指頭。”
這話聽在心裡舒坦,穆唯昭拍拍他肩膀道,“小舅子,這樣說才對。我帶來一方好墨拿去用吧。”
“謝謝姐夫。”薛雲錄暗地裡擦把冷汗,得虧他反應過來了,不然這墨估計都得帶回去了。
飯後徐氏又拉著薛雲珠講悄悄話,“我聽說府城富貴,也有不少那樣得女子,姑爺可背著你出去過?”
薛雲珠看她擔心忙道,“娘您放心,他不是那樣得人,在府城得時候旁人叫他出去他也不出去,而且有朱夫子盯著,天天學習,很少出去過,您彆瞎想。”
“那就好。”徐氏點頭道,“我就知道他不是那樣得人,但鄉試是去濟南府,索性現如今你們也沒個孩子,到時候你再跟著去。爭取早日懷上。”
薛雲珠噎了一下,“去肯定要去得。明年春闈我也會跟著。”
除了這一日,穆唯昭又開始艱苦得讀書了,朱夫子如今越發覺得力不從心,他私下對薛雲珠道,“依著他如今得水準,我是教不了他了。”
聞言薛雲珠驚訝得看他。據她所知,朱夫子也是舉人出身,而且名次靠前,學識過人,若非如此也不會脾氣差還能在清河書院執教多年。
現如今連他都說教不了穆唯昭了,那是不是說穆唯昭如今學識已經足夠好了?
薛雲珠想了想還是道,“夫子,即便如此也得勞煩您在這兒瞧著了,您也清楚他什麼性子,好歹給看顧到七月底才是。”
朱夫子曬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若能中舉人,那今後我自己收徒也不擔心了。”
如此說定,朱夫子還是在穆家帶穆唯昭讀書,但顯然朱夫子已經教不了穆唯昭了。
整個夏日穆家一家四口除了穆老爺忙碌生意得事兒,其他三人是各忙各的,薛雲珠除了畫衣服樣子就是跟著穆太太學習管家,偶爾去鋪子瞧瞧,穆唯昭一日有多半時間在讀書,對外界的事兒一點不摻和。
期間有不少秀才舉辦文會想要邀請穆唯昭,也都被穆唯昭拒絕了。
用穆唯昭的畫來說,“這些酸腐秀才就會之乎者也,老子才不屑與他們為伍。”
時間匆匆而去,酷暑到了末尾的時候也到了七月底,薛雲珠夫妻也該動身前往濟南府準備參加鄉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