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唯昭抗旨不尊還大逆不道大罵皇帝是昏君之事傳來時,清河縣已經進入了五月中旬。
五月的天熱的很,薛雲珠也總算出了月子,穆家終於在穆唯昭中了狀元後擺酒席慶賀了。
雖然清河縣的百姓並不理解穆唯昭為何中了狀元不做官,甚至覺得是穆唯昭得罪了皇帝才不能做官,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拒絕穆家擺的流水席。
而且鄉試時穆家便擺了三日的流水席,如今中了狀元還喜得貴子,不但要擺三日流水席還請戲班子在零一地方擺台唱戲三日。
至於穆家,自然也擺了幾桌宴請親朋好友,杜成棟會試落榜後一直被祖父拘著,好不容易得以解脫,直接就往清河縣來了。
人來了禮品也豐厚的很,他悄聲對穆唯昭道,“你可知京城裡如今你有多出名嗎?”
穆唯昭不以為意,“與我無關。”
“怎的與你無關。”杜成棟笑了起來,“如今京城文人圈無不傳頌穆狀元性情高潔不睦權貴,更是一怒之下不做官返鄉。更有人將你的事跡寫成話本,在花樓茶肆傳頌。”
說著杜成棟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出名了啊。”
穆唯昭有些奇怪的瞧著杜成棟,“你可彆說是為了參加宴席而來,我不信。”
杜成棟一愣訕訕一笑眼神飄忽,“不為這還能為什麼。”
“為什麼?”穆唯昭輕歎一聲,“在京城時我便聽聞有位世家公子讀書糊弄,寫話本子倒是熱絡的很。在京城中對我有幾分了解的除了你就是顧長卿,顧長卿什麼性子,他自然不會寫那些玩意兒,又不是世家公子,你敢說不是你?”
話都被問到頭上,杜成棟也不好再隱瞞,便笑道,“那如此不如穆兄給小弟講講你與嫂夫人的感情經曆?小弟出京時可是有好些人知道,都托小弟打聽來著。”
聞言穆唯昭忍不住瞥嘴,“我倆的事兒滿清河縣都知道,你自去問問就是了。”
說完穆唯昭回屋看老婆孩子去了,杜成棟果真找人詢問此事去了。
穆唯昭作為大周朝的狀元並不稀奇,但稀奇的是他的經曆。以前是傻子,清醒兩三年直接中狀元,這放在哪兒都是奇聞怪事了。
果不其然,清河縣的人一聽這個,便陷入了回憶,說穆唯昭以前多麼癡傻,說他如何娶得美嬌娘又說他如何讀書直接連中三元得秀才又得解元。
杜成棟以前隻將穆唯昭當成救命恩人,日子長了也真願意與穆唯昭相處,但聽他真實事跡又覺得奇特。
穆唯昭進屋,薛雲珠正在喂孩子,穆唯昭過去眼睛死死得盯著,懷裡得孩子嗷的一嗓子就哭了起來。
穆唯昭嫌棄道,“就跟我打他了一樣。”
話音酸溜溜,要多不滿有多不滿。
薛雲珠自然知曉他的心思,便騰出手來摸摸他腦袋,然後道,“怎麼不在外頭招待客人?杜公子不也來了?”
“讓爹招待著,我待會兒再去。”穆唯昭看著懷裡的小人道,“等到秋天咱們就搬到沂州府去吧,聖旨都有了,咱們不辦學也對不起那位啊。”
“你不是會抗旨?”薛雲珠戲謔道。
穆唯昭幽怨的看她,“又來。”
薛雲珠便不笑他了,“等過兩天家裡忙完你便先去府城選址蓋書院,等一切安頓好了,我再跟孩子還有爹娘搬過去。”
穆唯昭自然不願意,但這也是最好的法子,蓋房子總不能大冬天的動工,麻煩不說也耽誤功夫。
三日流水宴席後,穆唯昭和穆老爺連同杜成棟一起動身前往沂州府選址動工開辦書院,薛雲珠則和穆太太在家帶孩子。
閒暇時徐氏也會過來探望,帶一些自己做的小衣裳,小小的娃娃才兩個多月衣服就一小櫃子了。
進了七月天氣更熱,他們這種家庭也是沒有冰可用的,薛雲珠用棉布給她和穆太太一人做了一身長袍,將門一關,直接再後院穿著涼快。
穆唯昭一走就是數月,中間半月回來一趟,住一宿再匆匆離開,每次回來都是膩膩歪歪舍不得薛雲珠。
要不是天氣太熱懶得動彈,薛雲珠都想直接跟著去算了,但孩子小還真是離不得人。
好在進了八月後暑氣總算消了一些,薛雲珠剛與穆太太出門就瞧見門前停了一輛馬車,一女子從馬車上下來,站在馬車旁邊直勾勾的盯著薛雲珠。
薛雲珠有些奇怪,穆太太卻有些害怕,“要不我們先回去?”
薛雲珠笑著開口,“姑娘是找我?”
“薛雲珠?”
薛雲珠點頭,“是我。”
瞧著對方的妝扮,薛雲珠有些遲疑,莫不是那什麼清平郡主?不是說已經嫁人了?
“我是盧琳。”盧琳站在馬車旁邊瞧著薛雲珠神色複雜。
若非前些天她突然做了個夢,夢到前世種種,她都不知道上一世的夫君心裡竟一直都藏著薛雲珠。
薛雲珠一愣,這就是原書的女主?這眼中的戾氣不像女主倒像惡毒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