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幫江斐帶幾本回去。”杜若琢磨,“你們說他會想看什麼類型的書?”。
陸行遲順手從書架上抽下來一本,扔給杜若。
杜若接住看了一眼。
封麵上一排大字——《綠茶的加工與品鑒》。
“給他看這個乾什麼啊,他又不是賣茶葉的。”杜若把書重新放回書架,幫江斐和唐瑭挑了一大摞懸疑推理。
貝暖眼尖,看到陸行遲走到一個書架前,站著翻了翻,不動聲色地把兩三本書塞進包裡。
這裡又沒有店員,他卻遮遮掩掩的,好像在做賊。
陸**oss偷什麼書呢這麼神秘?
等他繞到旁邊書架,貝暖悄悄摸過去看了一眼。
《零基礎好味料理》、《美味晚餐輕鬆上手》、《跟名廚學做家常菜》。
貝暖使勁咬住嘴唇,才沒笑出聲來。
貝暖看破不說破,跟著他回到車上。
陸行遲把車開出車庫,又兜了一大圈,終於發現一家大型連鎖家居建材店,居然真的找到了小型便攜式發電機。
發電機是燒汽油的。
回程的路上路過一家加油站,陸行遲下車給車加滿油,又問貝暖要了幾隻油桶,把它們全部灌滿。
“以後路過加油站,我們儘量加滿油。”陸行遲說。
現在車要喝油,發電機也要喝油,汽油多多益善。
貝暖繞著加油站研究了一圈。
陸行遲加好油,三個人重新上車,才剛發動車子,貝暖忽然說:“等等。”
她打開車門跳下車,跑到加油的地方握住油槍。
轟隆隆一聲打雷一樣的悶響。
陸行遲火速跳下車,衝了過去,卻看見貝暖好端端地站著,一雙眼睛眨呀眨。
加油站整套的油泵和油槍都不見了,地上多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她眼神放空,好像在腦中琢磨什麼,然後問了個古怪的問題。
“有兩個人那麼高,四五個人那麼長,好大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像一個躺著的大膠囊,連著上麵的表和油槍,那是儲油罐嗎?”
陸行遲:“……”
她竟然把油槍油表連同地下的儲油罐統統收進了她的空間裡。
陸行遲咬了咬牙。
她的膽子傻大傻大的。
貝暖倒是挺高興,“我隨便試了一下,居然成功了!咱們現在有汽油用了,好大好大一罐啊!”
是夠大,那是一整個加油站的九十七號汽油。
杜若跟了過來,也被貝暖徹底嚇傻。
“你收了一個加油站?你平時都在空間裡點火做飯,你的空間是不會爆炸的嗎?”
“笨。”貝暖答,“我當然是放在沒有時間流動的上層了,要加油的時候再拿出來。”
彆人加油是掏出個油桶,她加油是掏出個加油站,行吧。
重新上了車,杜若還在納悶,“所以咱們為什麼會收了個加油站來著?”
又自問自答,“哦,是貝暖說,想要個吹風機吹頭發。”
要吹頭發就得有電,要有電就要有發電機,要用發電機就得有汽油,要有汽油就得收個加油站。
邏輯挺順暢,沒毛病。
中午溫暖的陽光照耀著整個水城,雖然是末世,也憑空多了點難得的祥和安閒,連外麵散步的喪屍都被太陽曬得懶洋洋的。
水大的食堂已經開飯了,今天在門口值班的是宋希翼。
有人叫他過去吃午飯。
“不用,你們先吃吧,吃完再來換我。”宋希翼回了個頭。
等再回過頭來時,猛然看到,一輛好大的貨車屁股對著門,端端正正地停在食堂的鐵柵門外。
無聲無息,好像從天而降,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過來停好的。
貝暖他們幾個悄悄從貨車後冒出來。
貝暖比了個開門的手勢,“我們路過超市,給你們帶回來一點東西,快來卸貨。”
車廂的門打開,宋希翼傻了眼。
這哪是“一點東西”?
裡麵是一整車廂物資,有吃的有用的,一箱又一箱堆得滿滿當當。
宋希翼和一群男生趕緊出來,和陸行遲他們一起安靜迅速地把車上的物資卸下來。
他們忙著卸貨,貝暖卻急匆匆上樓了。
江斐早就把各種食材都處理好了,在台麵上碼得整整齊齊,隻等著貝暖收起來。
江斐看見貝暖回來了,先對她笑笑,“去哪玩了?”
“我們去逛街了,帶了好多東西回來,”貝暖顧不上跟他聊天,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走,下樓看看。”
江斐不太明白她為什麼非要拉自己去看熱鬨,不過還是順從地跟著她下樓。
下到一樓,就看到水大的同學們圍著堆成小山的物資。
各種東西,應有儘有。
江斐笑問:“這都是你們帶回來的?這麼多?”
“是。”貝暖解釋,“我們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超市,裡麵都是喪屍,還沒人進去過,陸行遲就把超市清了,帶了不少物資回來,剛好可以送給他們。”
貝暖跟江斐一五一十彙報完,火速調出聖母值。
聖母值果然升了不少。
今天在江斐麵前秀聖母,聖母值全部雙倍,實在是爽極了。
杜若過來低聲跟江斐吐槽:“你知道嗎,貝暖為了吹頭發,在空間裡收了一個加油站。”
“那可要小心一點,”江斐對貝暖笑笑,“我以前在加油站工作過,你有什麼不懂的,說不定可以問我。”
貝暖正對那個巨大的儲油罐很沒把握,眼睛都亮了。
“真的?我正想找人問,儲油罐一定要正著放,對吧?”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上麵有個排氣用的活的閥門。”江斐笑答。
貝暖皺皺眉,“這東西本來應該是埋在地下深坑裡的,我們這樣直接拿出來用,要正著放的話,油槍都在最頂上,該怎麼加油呢?”
江斐想了想,“可以讓陸行遲幫你做一個鋼板的坡道,加油時把車開上去……”
兩個人熱烈地討論起來。
陸行遲本來在幫宋希翼他們清點帶回來的東西,忽然發現貝暖不見了。
隔了沒一會兒,她又冒出來了,興高采烈地拉著江斐。
陸行遲盯了一眼她拽著江斐袖子的手。
前幾天她就是這樣的,時不時拉拉陸行遲的衣服,扯扯他的袖子,捅一捅他,仰著頭跟他說話。
喪屍爆發以來,從一開始,她就一定要跟著他。
為了能跟著他,不惜一切代價。
各種撒嬌賣萌,寧肯眼淚汪汪地抱上來,甚至親了一下,還悶在睡袋裡藏了一路。
前兩天還說什麼“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她好像一隻路上遇到的小流浪貓,因為他隨手喂了根火腿腸,就鐵了心要跟著他回家。
無時無刻不磕磕絆絆地繞著他腳邊轉,喵喵叫著,一步都不肯離開。
這些天,陸行遲早就把這件事當成理所當然。
可是她轉眼就變了,忽然跑去拉著彆人的衣服不放,有什麼新鮮事,第一時間跑去告訴彆人。
這個小騙子。
她正仰著頭跟江斐說話,眼神明亮,笑意盈盈,好像眼中隻有江斐,再沒彆人。
好像有一隻手,在陸行遲心中擰絞。
今天早晨起,她就一直繞著江斐打轉。
好不容易把她拉出去逛了一圈,剛一回來,還沒有一分鐘,她又跑去找他了。
陸行遲的喉嚨有點不舒服,鬆開領口的一顆扣子,有點納悶:在這種世道,她要是想找個人保護她,難道不應該選他陸行遲嗎?
陸行遲默默地比較了一下自己和江斐。
論體格,論武力,論能力,甚至論外貌,陸行遲怎麼都覺得自己更勝一籌。
難道是因為他說話轉彎抹角,更婊一點?
貝暖雖然瞎,但也不至於瞎成這樣。
要不就是覺得他做東西好吃。
那個小吃貨,倒是真有這種可能性。對小流浪貓而言,投喂這件事,還是相當重要的。
陸行遲下意識地摸了摸裝著幾本菜譜的背包。
遙遙地聽見貝暖正在問江斐:“咱們中午要吃什麼好吃的?油燜茄子嗎?”
江斐溫柔地問:“中午給你做紅燒獅子頭,好不好?”
“獅子頭啊?太好了!”貝暖歡呼一聲,轉了個圈。
看吧,陸行遲心想,還真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杜若(驚恐):你不是打算炸廚房吧?廚房它還是個孩子求你放過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