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開車過來的路上沒說話,就在想這個?
禮尚往來。
他一點都不嫌麻煩,一路殺喪屍進了圖書館,就為了兌現她夢想中的初吻,要是不幫他,有點說不過去。
貝暖臉上發燒,“那你想要什麼樣的?”
陸行遲答得很流暢,“我的初吻夢想是以後每天都能親一次。”
“胡說八道,不行。”貝暖立刻否決,“親那麼多還叫什麼初吻,這算哪門子初吻夢想?”
這明明就是想占彆人便宜的夢想。
陸行遲舔了一下嘴唇,偏頭眯眼看著貝暖,“那我要你喂我一顆糖。”
喂糖?這有什麼難的?
貝暖翻了一下空間,“你想要什麼糖?水果糖?太妃糖?奶糖?”
陸行遲的目光落在她被吻得嫣粉明媚的唇色上,聲音有點啞,“要粉色的,甜的。”
粉色的,還要甜的,貝暖在空間裡找了半天,總算找出一袋桃子口味的果汁夾心硬糖,撕開包裝袋,倒進手心裡。
圓圓的一顆,粉粉嫩嫩的,隱隱透著裡麵深粉色的芯,還挺好看。
貝暖舉起手,湊到他唇邊。
陸行遲完全不動,用無語的眼神看著貝暖,“用你聰明的膝蓋想一想,這和初吻有什麼關係?”
對哦。
貝暖認真地用膝蓋想了一下,臉刷地紅了。
“不是吧……”
“沒錯。”陸行遲環著她,低下頭,靠得離她很近,低聲說,“喂我。”
貝暖的臉比剛剛實現她的夢想時還燒。
看她不動,陸行遲彎了一下嘴角,自己動手,拿起她手心裡的糖,送進她的嘴巴裡,然後俯下身吻住她。
他貼上來時,貝暖慌慌張張,想直接把那顆糖推給他。
他卻根本不接,把糖抵了回來,自己也跟著過來,在那顆糖四周輕輕勾挑。
糖塊纏纏綿綿,漸漸融化,清甜的桃子味彌散在舌尖。
貝暖迷迷糊糊的,到最後也沒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把糖吃了。
“很甜,”兩個人分開時,陸行遲說,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下次我想試試草莓味的。”
一次就已經這麼昏天黑地沒法收場了,他還想著下次?
“沒有下次了。”貝暖從他的胳膊下鑽出來,跳下桌子,“你的夢想也實現了,我的夢想也實現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貝暖。”陸行遲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把她重新拉了回來。
他把她環在身前懷裡,低頭問,“我不是會隨便親人的人,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貝暖完全沒料到他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來,愣住了。
貝暖抬起頭,望著他英俊的臉,看不出所以然。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調也很隨意自然,完全不像是在對人表白。
更像是在問:“晚上吃什麼?”“要不要去給車加個油?”
貝暖想了想,覺得陸行遲大概是因為親都親了,要負責任,不問這麼一句,不太說得過去。
“還是不要吧。”貝暖回答。
陸行遲怔了怔。
兩個人還在這麼親密無間地抱著,瞬間都有點尷尬。
剛剛都親成那樣了。
為什麼會果斷拒絕他?貝暖自己也沒有想得很清楚。
大概是因為,兩個人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隻不過被逼著,一定要一起走一段路。
這段結束以後,無論是回去被貨車壓扁,還是順利完成任務回家,兩個人都再不相乾。
就像旋渦中的兩條船,偶然被水流帶著,碰到一起,卻各有各的去處。
還是不要有太多糾葛的好。
不聚就不散,糾纏多了,難免傷心。
陸行遲凝視著她的眼睛,分辨她這句話“還是不要吧”裡麵的真意,發現她確實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陸行遲不動聲色地說:“可是你都親我了。”
“今天是你突然按住我親的。”貝暖糾正他。
她說得沒錯,今天是他在藥店突襲在先。
陸行遲平靜地點點頭,放開她的胳膊。
“這麼晚了,我們回去吧?”貝暖轉身往外走。
“好。”陸行遲拎起弩,跟在她身後。
貝暖忽然聽見他在身後低聲說:“我下次要草莓味的。”
貝暖回過頭,“沒有下次了。”
陸行遲挑挑眉,忽然出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重重地在她唇上啵了一下。
“看吧,怎麼會沒有下次?”
他不動聲色地說。
太賴皮了。貝暖怒視著他。
他像完全沒看見一樣,越過貝暖,走在她前麵,隨手清掉冒出來的喪屍。
回去的路上,陸行遲的心情好像挺愉快,完全不是剛出來找藥時那副大魔王暴走的樣子。
看他的表情,貝暖心中深深地懷疑,他正在一邊拎著弩殺喪屍,一邊在心裡哼歌。
貝暖突然意識到,這個洞察一切冷心冷麵刀槍不入的**oss,身上居然也是有弱點的——
好像親一親,他的脾氣就沒了。
貝暖默默地把這條記在心中的小本本上。
回到食堂時,還有不少人都醒著,正在等著他們倆。
不止是宋希翼他們守著門沒有睡,一直往外張望,杜若、江斐和唐瑭也都衣著整齊,完全沒有休息的樣子。
貝暖和陸行遲說走就走了,杜若他們找不到人,下樓打聽,才知道他倆出去找藥了。
找藥找到現在,幾乎過了午夜還遲遲沒有回來,大家都在擔心。
以陸行遲的能力,找個藥店取藥而已,不過是舉手之勞,完全沒有理由耽擱這麼久。
太不正常,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杜若仗著喪屍看不見他,已經出去轉了兩圈了,因為實在不知道他倆去哪了,一無所獲。
現在他倆總算是回來了。
杜若觀察了一下他倆的表情,就給了陸行遲一個咬牙切齒的笑容。
“陸行遲,你們兩個下次再出去約會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說一聲很難嗎?”
“什麼約會?我們找藥去了!”貝暖反駁。
但是想到兩個人剛剛做的事,反駁得稍微有那麼點心虛。
江斐也凝視著貝暖,溫柔地說:“下次還是說一聲吧,我們都會很擔心。”
“好。”陸行遲居然在旁邊答,“下次提前告訴你們。”
貝暖:???
貝暖撇開他們,把幾大袋藥從空間裡取出來,交給宋希翼,“全都找全了,你點一點。”
宋希翼和防衛隊的同學趕緊接過來,連聲道謝。
貝暖悄悄瞄一眼聖母進度條。
果然又漲了。
可是漲不漲是次要的,關鍵是要讓他們說出那句“善良”的台詞,才能不被罰。
這件事難如登天。
隻能再想方設法地吹噓自己。
貝暖這次換了個角度,直接問宋希翼,“隊長,你都不表揚一下我嗎?”
隻能說“我”,不能說“我們”,因為需要他說“你”很善良。貝暖直接拋開陸行遲求表揚,好像急著搶功勞的心機婊。
反正隻要臉皮夠厚,沒有完不成的任務,顧不了那麼多了。
宋希翼有點不好意思,“我哪是什麼隊長。這次太謝謝你們了,解決了我們不少大問題!”
貝暖:“……”
貝暖隻好繼續硬著頭皮引導他:“所以你是不是覺得我……?”
這下陸行遲、江斐、每個人,全都齊刷刷地一起看向貝暖。
“我覺得你特彆棒!”宋希翼流暢誠懇地回答。
貝暖在心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就讓空間封閉七天吧。
就跟陸行遲他們說,空間暫時壞了,大家一起熬一熬,也不是過不下去。
這任務也太特麼難做了吧!
和宋希翼一直在一起的眼鏡男已經把藥清點了一遍,興高采烈地咧開嘴,“你們真的特彆棒,怎麼會這麼厲害?”
他太開心,以至於斷了腿的眼鏡差點從臉上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