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男起來踢了踢喪屍,發現他真完蛋了,才鬆了口氣,“好險好險!”
再看一眼地上的鋼瓶,十分感動,“你從店裡搬出那麼大那麼重一個鋼瓶來救我?你人真好。”
鋼瓶當然不可能是貝暖從店裡搬出來的。
那是貝暖從隨身空間裡直接取出來的。
一進入這個世界,三號就讓貝暖隨機抽取了一個新手福袋,開出一樣好東西——
一個上下兩層,每層比宜家的倉庫還大的隨身空間。
三號說,其中上層沒有時間流逝,食物可以自動保鮮。
這個隨身空間原書女配沒有,十分給力。
可惜裡麵空著。
天黑之前,整個S市都會淪陷,全部變成被喪屍占領的感染區,沒必要把物資給喪屍們留著。
剛剛一家家逛店時,貝暖隨手把覺得會有用的東西全都收進了空間裡,其中就有這隻氧氣鋼瓶。
兜帽男當然不知道這個,上下打量了一遍貝暖的奇葩裝束,“你裝備得挺好的啊。”
那是,比他的兜帽衛衣強多了。
貝暖剛要說話,腦中突然傳來聲音。
“新手光環消失倒計時,十,九,八,七……”
貝暖:???
“就是杜若買那一大堆桌遊的時候,我看見旁邊有一家家具店,裡麵的家具還挺好看的。”
杜若立刻表態:“是不錯,反正你的空間那麼大,空著也是空著。”
轉向陸行遲,“一張桌子而已,也不比你買的什麼野營車載壓力淋浴器奇葩多少,對吧?”
反正誰也彆說誰,三個人半斤八兩。
沒一個是態度端正的末世生存型玩家。
貝暖摸出一盞野營燈,有點猶豫,“要點燈嗎?會不會把喪屍招過來?”
“沒關係。”陸行遲把手中的弩拍在旁邊。
也是,這裡挺荒涼,大概蹦迪都沒人聽見,何況還有陸行遲。
雖然有滿月的萬裡清輝,貝暖還是打開了野營燈,讓溫暖的黃光照亮整張桌麵。
給卡式爐點好火,貝暖從空間裡端出在酒店裡煮好的鴛鴦鍋。
還是沸騰的,咕嘟嘟翻滾著泡泡,香氣撲鼻,下好的羊肉還嫩著。
羊肉肥牛鴨腸黃喉,豆皮魚丸竹笙金針菇,還有火鍋蘸料和一次性餐具,擺了滿滿一桌子。
“什麼都好,就是可能有蚊子。”杜若坐下來。
貝暖又變戲法一樣拎出一袋奇怪的東西。
是好大一個圓頂的戶外蚊帳,裡麵用圓形的撐子撐成一個大圈,吊在樹枝上,剛好籠罩住餐桌和餐椅。
陸行遲拉開椅子坐下來。
他已經經曆了一次末世,條件艱苦。
壓縮餅乾和罐頭絕對是奢侈品,過期的麵包人人搶,有時連清潔的飲用水都沒有。
陸行遲依仗自己強大的戰力,一直去最危險的地方搜尋物資,儘力保證小隊的供給。
說實話,小隊的條件已經比絕大多數人都好得太多了。
然而因為常常要棄車步行,還要隨時能戰鬥,即使找到不錯的物資,能隨身攜帶的也很有限。
隻能饑一頓飽一頓。
團滅重生後,又緊鑼密鼓地來了第二回,陸行遲已經好久都沒有像這樣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了。
夜晚空氣中清新的植物氣息很快就被火鍋的香味搶了風頭,三個人吃得熱火朝天。
今天的黃喉又滑又脆,貝暖和杜若牟足了勁地搶。
杜若搶不過她,忽然問:“要不要也給車上那個拿點吃的?”
對了,都把他忘了。
貝暖看了看鴛鴦鍋,覺得什麼都不太適合傷員,努力回憶書裡是怎麼寫的。
書裡的貝暖給他喂的是壓縮餅乾。
書中說,江斐發著燒,迷迷糊糊的,根本吞不下又硬又乾的壓縮餅乾,又沒有彆的。
她就把壓縮餅乾嚼成糊糊,一點點喂給他。
嚼,成,糊,糊。
貝暖:“……”
這種事,打死貝暖也不乾。
貝暖翻了翻自己的庫存,奇跡般地,從便利店那堆順來的大箱子裡,找出一箱沒開封的的嬰兒食品。
是給寶寶吃袋裝的營養糊糊,簡直完美。
貝暖拎著袋袋回到車上。
江斐還一動不動地躺在最後一排,頭上包著繃帶,漆黑的睫毛闔著。
好像聽見有人來了,他的喉嚨裡發出一點
聲音,聽不清在說什麼。
貝暖扭開糊糊袋子的塑料小蓋,在他蒼白乾裂的嘴唇上擠了一點。
似乎感覺到涼意,他抿了抿,把那點糊糊吃了。
貝暖受到鼓舞,又喂了他幾口。
這是一個很想活下去的人。他閉著眼睛,吃的很慢,很艱難,但是還在努力地往下吞。
貝暖舉著袋子喂了他一會兒,就開始三心二意。
不光是胳膊有點酸,而且再不回去的話,杜若那隻饞貓肯定把黃喉全吃光了。
貝暖再低頭看看一點點吃糊糊的江斐,想出一個歪主意。
她從空間找出一根塑料繩,把袋子栓在車頂的把手上,吊起來,袋嘴塞在江斐嘴裡。
糊糊根本就不流。
貝暖又找出把剪刀,在袋子上剪了個很小的小口。
果然,糊糊開始一滴又一滴,緩緩地流進江斐嘴巴裡。
一個簡易的投喂係統搭建完成。
貝暖觀察了一會兒,覺得投喂係統運轉正常,就拍拍手,心滿意足地下車繼續吃火鍋去了。
黃喉竟然還在,就在陸行遲麵前擺著,滿滿一盤,看著一點都沒少。
看見貝暖回來了,陸行遲不動聲色地把那盤黃喉推到她麵前。
看來她不在的時候,陸行遲一點都沒讓杜若碰。
貝暖感激地抱過盤子,對陸.黃喉守衛者.行遲說:“謝謝。”
陸行遲微微笑了笑,“不客氣。”
杜若無聲地說:“重色輕友,過河拆橋。”
陸行遲一眼瞥見,盯著他。
杜若連忙轉移話題,“你們兩個要不要玩狼人殺?”
陸行遲問:“三個人怎麼玩?”
“我有辦法。”杜若問貝暖把狼人殺的桌遊紙牌要出來,拿了三張牌——一個平民,一個預言家,一隻狼。
三個人每人隨機抽一張,倒扣著放在麵前。
第一天晚上,預言家悄悄查驗一個人的底牌,確定對方是平民還是狼。
天亮後,大家輪流發言,最後投票,如果預言家和平民能一起把狼投票出局,好人就算勝利。
很簡單,一輪定勝負。
“輸了的怎麼罰?不許吃黃喉怎麼樣?”杜若提議。
想得美。
貝暖從空間裡翻出便利店的一遝便簽紙,“輸了的在臉上貼紙條?”
第一局,貝暖就抽到了狼牌。
正躊躇滿誌地琢磨怎麼撒謊騙人時,陸行遲偏頭隨便看了她一眼,“你是狼吧?”
貝暖:“……”
貝暖當狼,一次都沒贏過。
瘋了才跟陸行遲玩狼人殺,他抿牌像長著透視眼一樣。
看一眼貝暖的表情就能猜到八成她是好人還是狼,再聽她發言,剩下兩成也出來了,從來沒錯過。
杜若就差得遠了。
但是他和陸行遲是發小,對他很了解,猜陸行遲的身份猜得神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