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滅口?”
“嗯。”貝暖點頭, “我今天背石頭的時候,聽到他們都在議論,說島上有個挺好玩的賭場。”
今天亂跑, 遇到了大麻煩,貝暖努力給自己辯解。
“我長這麼大, 還沒見過賭場是什麼樣呢,就想偷偷溜進來長長見識。你在的話, 肯定不讓我來玩,對不對?”
陸行遲:“……”
貝暖接著說:“結果被我碰巧撞到一件事。”
貝暖把悄悄溜進賭場後麵, 發現藏著個喪屍之家,助人為樂把喪屍籠門鎖好,結果悲催地被邱正勳兄弟逮了個正著,揪出來, 差點被扔進湖裡,最後被迫玩了一次籠鬥的事,統統說了一遍。
陸行遲太厲害, 貝暖隻敢說開頭的幾句謊話, 後麵全都詳詳細細, 力求完美再現事發現場, 真得不能再真。
陸行遲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一字一頓,“邱,正,勳?”
貝暖連忙跟兔媽媽告狀,“對,就是那個邱正勳,一心跟我過不去。我覺得要不是他弟弟一直在幫我,他早就動手把我殺了。”
“殺人滅口。”
陸行遲又說了一遍, 不過這次是個肯定句。
“沒錯。”貝暖笑了,“看起來,是他想做一個圈套害他弟弟,結果陰錯陽差的,剛好被我撞上了,攪了局。”
貝暖早就想通了。
貝暖來喂喪屍牛肉乾的時候,有一個放在最外麵的喪屍籠沒有鎖。
不止沒鎖,連鐵銷都是半開著的,而且現在想想,開的角度十分刻意。
隻要喪屍看見了人,興奮起來,就會抓住裡麵的鐵絲網,拚命搖晃籠門。
籠門晃得厲害了,鐵銷就會打開。
到時候籠門一開,誰站得近誰就會倒黴。
然後邱正勳兄弟倆就來了。
世界上沒有那麼巧的事,一件事太巧了,九成九就是有人故意的。
貝暖開始時,一直以為這件事是邱霽乾的。
邱霽看起來比他哥的嫌疑要大得多。
畢竟賭場是邱霽的地盤,喪屍也是他要人抓上島的,管喪屍的石叔還是他手下的人。
當時聽他們說話,似乎也是他想帶他哥過來看喪屍。
書裡說過,兄弟倆同父異母,匪幫裡也分幫結派,雖然邱正勳現在管著這個島,暗地裡支持邱霽的人,卻也不在少數。
隻要籠門一開,喪屍一口咬了他哥,這個島就落到了邱霽的手裡。
可是剛剛一個人關在倉庫裡時,貝暖在腦中把當時的場景重新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從始至終,邱正勳都遠遠地站在門口,根本就沒靠近過喪屍籠。
倒是邱霽,因為跟石叔一直在討論新抓來的幾隻喪屍,親自走到了喪屍籠前麵。
而且貝暖現在再想想,覺得當時石叔帶邱霽上前看喪屍時,一直落後他幾步,神情很緊張。
這個石叔,十有**,應該是邱正勳安插在邱霽身邊的人。
後來籠鬥結束後,邱正勳給石叔打眼色,石叔晚上悄悄進來殺貝暖時,這件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了。
這樣整件事都說得通了。
邱正勳指使管喪屍的石叔在鐵籠上動了手腳,準備放出喪屍,害死他弟弟。
所以在原書中,小隊上島以後,邱霽死了。
可惜這次他們運氣不太好,撞上了貝暖,劇情徹底崩掉。
貝暖發現喪屍籠的鐵銷沒銷好,順手把它插上了。
結果就是,邱正勳的如意算盤全部落了空。
邱正勳發現籠門的鐵銷是銷好的,喪屍怎麼努力都出不來,又看到喪屍們都朝一個方向使勁,就猜到有人進來過,破壞了他的整個計劃。
等貝暖出來時,就想方設法,很想宰了她。
出氣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根本不想留一個知道籠門曾經動過手腳的活口。
可惜堂堂邱爺,今天想方設法,無論如何都殺不了一個小姑娘,十分可憐。
陸行遲也已經把整件事想通了,臉色鐵青。
“好,我們暫時不走,你先留在這裡。”他說。
他竟然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了,大大出乎貝暖的意料。
貝暖抬頭研究了一會兒陸行遲不善的臉色,幸災樂禍地想:那個叫邱正勳的,不管你是什麼爺,手下管著多少人,估計你馬上就要倒黴了。
陸行遲伸手攬住貝暖,把她送回剛剛關她的那間倉庫。
“進去睡覺吧,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打算玩出什麼花樣。”
他跟著貝暖一起進來,手指微動,門鎖嗒地一聲鎖上了。
貝暖忽然意識到,他也打算留下。
貝暖有點結巴,“你……你不走嗎?不用回去跟杜若他們打聲招呼?”
“不用,我讓他們留在昨晚宿營的地方,不要亂走,等著我們。有江斐在,他們又掛著A牌,沒什麼事。”
陸行遲走到貝暖睡覺的地方,拉過那條毯子,在地上鋪平,大大方方地盤膝坐下。
他把一隻手肘撐在腿上,支著頭,偏頭研究貝暖。
走廊裡的光透過鐵柵門透進來,卻照不到這個角落。
貝暖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看到,黑暗中,他的眼尾微微眯著,目光比平時柔和,落在貝暖身上不動。
這讓貝暖有點心慌。
“你臉紅什麼?”他忽然問。
貝暖手足無措地站在他對麵,反駁,“我哪有?”
黑成這樣都能看出臉紅,要不要這麼厲害?
陸行遲微笑了一下,向貝暖伸出一隻手。
就算看不太清,貝暖也知道,那隻手溫暖有力,手指修長漂亮,指甲整齊,絕對是手控的最愛。
貝暖把雙手背在身後,忍住不去碰。
他看貝暖不動,放低聲音,聲音溫柔又有磁性,好像在像謝沅清那樣誘惑人,“過來。你不困麼?我陪你睡。”
貝暖:?
我陪你睡?
陸行遲微笑了一下,把剛剛那句聽起來特彆曖昧的話拆開來,說得慢一點,“我是說,我陪你,你睡。”
貝暖趕緊拒絕,“不用,我今天特彆興奮,一點都不困。”
陸行遲彎了彎嘴角,“那也過來,你陪我睡,”頓一頓,再拆開句子,“你陪我,我睡。”
貝暖無語,“咱們兩個就……誰也彆睡了吧?”
他一直睡來睡去的,聽著怪怪的。
陸行遲微微點了點頭,“好,我們不睡。那不睡的話,我們兩個做點什麼?”
貝暖:“……”
這個話題怎麼都繞不出去了。
陸行遲沒法說動她,乾脆探身向前,拉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扯。
貝暖就像一隻被貓爪子勾住的鳥一樣,跌跌撞撞地撲進他懷裡。
“你站那麼遠乾什麼?”
陸行遲把她抱住,擁進懷裡,戀戀不舍地溫存了片刻,才放開。
他像大動物對付家裡的小動物一樣,把她輕鬆地一翻,就幫她調了個姿勢,讓她躺在毯子上,頭枕在他懷裡。
“睡吧。上次在九監,我們兩個不是也單獨在一起過了一夜麼?”
他說得對。
可是上次在九監時,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現在還不太一樣,比現在生疏,也沒這麼……曖昧。
“我記得那天晚上,有我陪著,你好像睡得很香。”陸行遲笑了一下,“我聽見你才躺下一分鐘,就開始打呼嚕了。”
哈?
打呼嚕?
貝暖瞬間崩潰了,“我那天晚上打呼嚕了?真的?”
陸行遲低頭看了一眼她羞憤欲死的表情,解釋,“隻有一點點,很輕,再說你那天忙了一整天,實在太累了,睡覺的姿勢不好,會打呼嚕很正常。”
貝暖心裡還是有點過不去,“那平時呢?平時你也經常睡得離我不太遠,我沒有打過呼嚕吧?沒有吧?”
陸行遲堅決地搖搖頭,“沒有。從來沒聽到過。”
貝暖總算放心了一點。
陸行遲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不用放在心上,你打呼嚕也很可愛,好像一隻小貓。”
貝暖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有枕頭,也有被子和睡袋,我們不用這樣睡覺。”
貝暖掙紮著想從他的懷抱裡出來,無奈被他的胳膊箍著,力氣和他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陸行遲拒絕,“萬一有人進來,還要收,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