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暖手疾眼快,用筷子按住。
杜若卻也不慢,夾住了雞肉的另一邊。
一時間高手過招,誰都不退。
視線交彙,火花劈裡啪啦。
不提杜若的力氣,光是筷技就比貝暖好得多,雞肉一分分,一寸寸,向他那邊移過去。
沒有**oss幫忙,貝暖落了下風。
貝暖心想,看來不放出最後的大招是不行了。
她心中默念:乖寶寶要聽話。
“杜若,鬆開!”貝暖盯著杜若,滿臉嚴肅,好像武學大師在決戰時發出最後一擊。
杜若猶如被閃電擊中一樣,拿筷子的手猛地一滯,筷頭鬆開,停在空中。
貝暖嗖地一下,搶走了最後一塊珍貴的雞肉。
陸行遲盛飯回來,重新坐下來。
他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沒怎麼吃到,貝暖把那塊雞肉放進了他碗裡。
陸行遲從走神中抬起頭,對貝暖微笑了一下,把雞肉送回她的碗裡。
“最後一塊,你吃。”
貝暖還給他,“你吃吧,我剛才已經吃了不少了。”
陸行遲想了想,“不然我們兩個分?”
他靈巧地用筷子把雞肉一分為二,把大的一半給貝暖放進碗裡。
兩個人相親相愛地瓜分戰利品,杜若在對麵默默地看著,有點委屈,忽然說:“我發現,談個戀愛其實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貝暖咬著麻辣滑嫩的雞肉,心想,能讓杜若放開吃的東西的異能,實在是無比強大。
還是要抓緊時間用,這麼好用的異能,現在不用,過期作廢。
午飯後,貝暖回到房間,趴在床上看,才看了一小會兒,陸行遲就跟進來了。
他也拎著一本書,在貝暖寫字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唐瑭他們在外麵太吵了,我來你這邊坐一會兒。”他解釋。
貝暖心想:陸**oss,你要不要這麼主動送上門?
簡直是自己過來找欺負。
貝暖打量他一遍。
他的潔癖沒救了,從外麵回來,已經又洗漱過,換了衣服,看起來整齊清爽,賞心悅目。
貝暖心中邪惡的念頭好像水麵上的浮標,壓下去,又冒出來,再壓下去,再冒出來,頑強無比。
對他做什麼都可以,無論做了什麼,他過一會兒統統都會忘掉。
這裡也沒有第三個人,連個能告訴他發生過什麼的人都沒有。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貝暖先謹慎地檢查了一遍“千依百順”的倒計時。倒計時還在穩穩地蹦著數字,沒有停。
貝暖再看一眼床頭的小熊鬨鐘,暗暗記了一下時間。
然後鄭重地在心中默念:乖寶寶要聽話。
五分鐘之內,咒語隻需要念一次就好。
貝暖在心中一字一字念得很清晰,確保它一定會生效。
然後從床上跪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用狼外婆誘拐小紅帽的口氣叫他:“陸行遲?”
陸行遲從書上抬起頭,看向貝暖。
貝暖凝視著他的眼睛,“你過來,站在這兒。”
陸行遲怔了一瞬間,就站起來,走到床邊。
貝暖伸出一根手指頭,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
他的胸肌很厚,很有彈性,貝暖想戳很久了。
果然,陸行遲很聽話,一動都不動地站著任她亂戳,隻問:“你為什麼戳我?”
“好玩。”貝暖回答,又伸手捏捏他的胳膊,“你的肌肉真結實。”
陸行遲笑笑,“喜歡?”
貝暖現在什麼都不怕,一本正經地嗯了一聲,又戳了幾下,然後直接指揮他:“那你抱抱我吧。”
陸行遲像收到命令一樣,立刻把貝暖緊緊地壓進懷裡。
貝暖舒服地貼在他懷裡蹭了蹭,仰起頭,望著他的眼睛,“不然你再……親親我?”
陸行遲毫不遲疑,伸手直接去按她的後腦。
貝暖卻說:“等等。”
她從空間裡找出一顆荔枝味的水果糖,放進嘴巴裡,仰頭眼巴巴地望著陸行遲,小聲問:“你想不想吃糖?”
陸行遲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深起來,啞聲說,“想。”
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
貝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見識過他熱情的時候,從沒想過,他還能到這種地步。
好像打算把她和那顆糖一起拆吃入腹。
他像狂風暴雨一樣席卷一切,摧毀一切,一會兒就把她壓在了小床上。
兩個人貼得那麼緊,貝暖都能聽到他的心臟跳得像擂鼓。
他在她耳邊問:“你還想要什麼?我全都可以。”
情況有點失控。
“不要了,”貝暖連忙說,“夠了,你現在放我起來吧。”
陸行遲沒有動,停頓了一會兒,像是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放開她,翻身起來。
貝暖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她瞄了一眼床頭的小熊鬨鐘。五分鐘還沒到。
既然沒到五分鐘,為什麼他接收命令後,沒有立刻執行,會猶豫了一小會兒呢?
陸行遲已經坐起來了,仍舊和貝暖十指緊扣,戀戀不舍地望著她。
貝暖的腦中蹦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拉開任務欄,點開“千依百順”後麵小小的三角圖標。
上麵的名單變長了。
從陸行遲到杜若,現在一共有了五個人的名字。
凡是被貝暖用異能控製過的,名字都列在上麵。
貝暖掙開他的手,從床上跳下來,衝到門口,打開房門。
“杜若!”她喊了一聲。
杜若正在玩手機,從沙發裡探出頭,“怎麼了?”
貝暖迅速在心中默念過“乖寶寶要聽話”,然後盯著杜若的眼睛說:“下次吃火鍋的時候,先說好了,黃喉全都歸我!”
杜若立刻不乾了,嗤之以鼻,嗬了一聲,“你做夢吧!”
然後倒回沙發上繼續打他的遊戲去了。
異能果然對他沒用了。
“千依百順”的倒計時還繼續走著,異能卻對他沒用了,隻能說明一點——
杜若現在對異能免疫。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對同一個人,“千依百順”的異能隻能用一次。
所以那個名單,說不定就是個免疫名單,上麵列出名字的人現在全都對貝暖的異能免疫。
貝暖好想死。
她把著門,仔細回憶了一下今天是怎麼對陸行遲用異能的。
最早用的一次,應該是指揮他答應鄭隊長去取東西的時候,後來他對這件事表現出了失憶的狀態。
之後呢?
從上午讓他唱歌,做鬼臉,學小狗叫,到剛剛對他動手動腳,又戳又抱……
如果隻能對他用一次“千依百順”,那剩下的這些,全都是在他完全正常的狀態下做的?
而且他也根本就不會忘掉?
貝暖絕望地轉頭望向陸行遲。
陸行遲仍然坐在她的小床上,悠閒自在,好像也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
似乎對她突然跳下床,跑到門口宣稱要跟杜若搶火鍋裡的黃喉這件事,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看上去心情還挺愉快。
貝暖努力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陸行遲,你上午給我唱的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貝暖覺得,陸行遲好像是彎了彎嘴角。
他語調平靜,“是我小時候聽過的哄寶寶睡覺的歌,叫什麼我也不知道。”
他!果!然!全!部!都!記!得!
上午那樣整他就算了,剛剛竟然對他又戳又抱,還主動在嘴巴裡放了一顆糖,盛情邀請他來吃。
丟臉丟到了西伯利亞。
貝暖像一道遊魂一樣幽幽地說:“陸行遲……我要出去透透氣,你……絕對不許跟著我。”
然後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