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暖滿懷希望地看了看任務欄。
竟然不算。
朋友的體貼仍然釘死在(0/1),毫無動靜。
係統很明顯認為,陸行遲並不是她的“朋友”。
貝暖暗暗歎了口氣,怎麼就沒彆人來“體貼”一下呢?
立刻就有了。
江斐問貝暖:“你好像喜歡火候輕一點的?”
他觀察力真好,發現貝暖在挑火候輕的吃。
貝暖趕緊答:“沒錯,我喜歡嫩的。”
江斐微笑了一下,提前夾了一個牡蠣到貝暖的盤子裡。
然而“朋友的體貼”仍然是(0/1)。
係統也把江斐的行為判斷成不是“朋友的體貼”。
貝暖又歎一口氣,抬眼盯著杜若出神。
杜若被她盯得發毛,“彆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我,在牡蠣的問題上,我是絕對不會讓著你的。”
新一批的牡蠣出爐了,貝暖這次的作戰計劃是“以體貼換體貼”,立刻挑了一個最肥最大最誘人的,放進杜若的盤子裡。
杜若一臉震驚。
“怎麼了?”貝暖說,“朋友之間不就應該這樣團結友愛不搶牡蠣嗎?”
杜若張了張嘴,最後伸手試了試貝暖的額頭,憂心忡忡地問:“你沒病吧?”
這語氣,怎麼聽都不像是在關心她生沒生病,更像是在罵人。
唐瑭嘟囔:“她這不是生病,她這是被人穿了。”
貝暖卻在杜若伸手過來摸她額頭的一瞬間,看見“朋友的體貼”跳成了(1/1)。
大功告成。
貝暖嗖地把大牡蠣從杜若的盤子裡重新搶回來。
“你不要啊?你不要我吃了?”不等杜若再伸手過來搶,就一口吞掉。
等大家都吃滿足了,貝暖把剩下的牡蠣收進空間,才繼續上路。
穿過海邊的荒灘再往前走,荒草叢後,忽然聽到了人的聲音。
和喪屍嗬嗬的叫聲不同,是人類安靜地行進,踏過草葉的悉悉索索聲,還有人在壓低聲音說話。
一隊人朝這邊過來,人還不少,大概有十個左右,看見貝暖他們,立刻停了下來。
這是一群軍人。
其中不少人都是全套作戰裝備,穿著作戰服,帶著頭盔,胳膊上的標誌是一個花環一樣扭結在一起的環形。
貝暖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貝暖本人是堅定的軍勝黨,在一個軍勝黨眼中,依仗現代化機械部隊和範圍性殺傷武器,喪屍占領世界這件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然而這本《末日狂飆》的作者卻實打實是個屍勝黨,按這本書的設定,中這個世界的人類社會在喪屍麵前不堪一擊。
因為人類社會全線崩潰,幸存的人類在安全區組織了一個不分國籍的臨時聯邦。
聯邦集結了這塊大陸上剩餘的所有軍事力量,正在和喪屍對抗。
貝暖他們遇到的就是聯邦的軍人,難得的,是一支正規軍。
貝暖一眼就看到他們手裡的槍了。
和貝暖一路遇到的各色武裝力量不同,他們的武器十分正規,讓人羨慕,好幾個人手裡拿著黑色的無托自動步.槍,還有幾個帶著的是衝鋒.槍。
貝暖看見槍,完全挪不開眼睛。
好想現在就試試新開的異能。
然而如果不混熟,他們大概也不會把槍借給她玩。
就算一隊人都戴著頭盔和戰術護目鏡,遮住半張臉,還是能很容易地看出,有些隊員來自不同的種族背景,在喪屍麵前,人類難得地立場一致。
為首的軍官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看見陸行遲他們,就摘掉了護目鏡,露出英挺的劍眉星目。
他們並沒有任何敵意。
這是末世,能遇到活人而不是喪屍,就是件好事。
軍官名叫邵白,和陸行遲簡單聊了幾句。
附近仍然是感染區,離逐步後退的封鎖線還遠,也沒有人類的基地,邵白邀請他們一起回這支隊伍的營地。
貝暖知道為什麼。
聯邦軍隊的減員過於嚴重,喪屍大軍的增長速度明顯比人類軍團的增長速度快得多,這樣下去,幾層封鎖線都守不住。
聯邦軍隊一直都在儘全力征兵,鼓勵幸存者加入軍隊。
現在加入軍隊的流程都特事特辦,變得異常簡單,通常隻要登個記就能參軍。
反正人類與喪屍作戰,兩方天然地生理性敵對,界限分明沒法溝通,根本不用擔心混進對方的間諜。
陸行遲看著好像有點猶豫,貝暖一心想著玩槍,鄭重建議:“咱們跟著他們走一段吧?”
陸行遲看她一眼,竟然連原因都不問,直接點頭答應了。
於是小隊就暫時和邵白他們一起走。
邵白帶著大家,一路都在勸陸行遲他們加入聯邦軍隊。
陸行遲隻用一句話就把他堵回去了。
他指了指貝暖,“如果加入的話,她能跟我們一直在一起麼?”
邵白看看陸行遲,再看看貝暖,一臉糾結。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問問我們的頭。”
書中說過,新的戰時聯邦的軍隊當然是男女分開的,女兵有自己獨立的編製,並不混編。
原因顯而易見。
因為邵白他們帶著陸行遲幾個人回到主路,看到了吉普車隊和剩下的十幾個人時,就響起好幾聲口哨聲。
“快看,一個女的!”
貝暖:“……”
他們的語氣好像看到了動物園的大熊貓。
這群人一直在和喪屍作戰,大概好久都沒見過年輕的女性人類了。
“真漂亮,要帶上這個女的嗎?”
“當然帶著,咱們殺喪屍的時候,還能給咱們當啦啦隊。”
一群男人一陣哄笑。
貝暖坐上吉普,假裝聽不見。
一隊吉普車一路往前開,穿過已經被喪屍占領的海濱市鎮。
天陰沉沉的,路上好像剛下過暴雨,要麼就是刮過台風,還積著水,滿地散落的行道樹枝葉。
車隊很快就發現前麵過不去了。
路上橫亙著一棵倒掉的大樹。
他們沒有空間,不能像貝暖他們經常做的那樣,先把吉普車收進空間,等徒步越過障礙再放出來。如果他們要想把車開過去,就隻能下車清障。
沒有切割工具,想搬開大樹不太容易。
邵白帶著一群人正在喊著號子用力時,放哨的人過來說,“喪屍軍來了。”
貝暖也正用雙手揪著一根樹枝幫他們使勁,聽了十分納悶。
喪屍軍?
喪屍什麼時候也有編製了?
貝暖看見,遙遠的大路儘頭,一大群烏泱泱的“人”正往這邊過來。
前進的速度一致,還真的挺像一支軍隊。
放哨的人問邵白,“老大,要打還是撤?”
旁邊的人紛紛說:“撤的話不就沒車了嗎?剩下好幾十公裡用腿量?”
“老大,打吧?”
雖然七嘴八舌,卻還是都在望著邵白,等著聽他最後的決定。
邵白考慮片刻,就說:“打。”
他觀察過周圍的地形,乾淨利落地分派好每個人的位置和工作。
他們不想棄車,打算跟潮水般湧過來的屍群硬剛。
邵白回到車裡,拎出兩把自動步.槍,還有一大把彈夾。
他問貝暖他們幾個,“是我們減員的人留下的槍,你們要用嗎?”
正想試試新的金手指,天上就掉下來這麼好的用槍的機會,貝暖連忙搶著答:“要要要!!”
向那把漆黑的漂亮的步.槍伸出一雙小手。
邵白卻把槍遞向陸行遲。
剛剛看到喪屍時,貝暖就把陸行遲的弩拿出來了,陸行遲拎著弩拒絕,“不用,我用弩。”
貝暖連忙伸出手去接槍。
邵白卻又把槍遞向杜若。
貝暖:“……”
杜若看著他手裡的槍,並不想拿,他皺了皺眉頭,真誠地問:“我聽見你們剛才說缺啦啦隊,我想當啦啦隊,行不行?”
邵白默了默,又把槍往江斐手裡交。
江斐並不接,而是看一眼貝暖。
這次貝暖徹底生氣了,“他們都不要,你非要給,我特彆想要,你就是看不見我,你是有性彆選擇性視覺障礙嗎?”
杜若驚奇地問:“這是什麼病?聽著很厲害的樣子啊。”